“动作僵硬,台词刻意,眼神涣散,表情拘束,语气不着调,就算是个三岁小孩都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在模仿至冬人。”
优菈丝毫不留情面的抨击了安平的拙劣表演。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
自我感觉不错的安平犹如遭受雷击。
“要说可取之处的话,那可能恰好就是你这份生涩拙劣的感觉。”
“这作何解释?”
安平一时间理解不了优菈的想法。既觉得自己的模仿差劲,又觉得这份差劲是正确的。岂不是自相矛盾?
“以你璃月人的身份模仿至冬人当然是拙劣至极的表演,但若以你至冬人的身份模仿蒙德贵族礼仪,那这份青涩和僵硬岂不反而是最顶级的伪装?”
优菈一番简单的解释令安平茅塞顿开。
“而且我叔父又是一个活在过去的老古板,你若不以蒙德贵族礼仪和他交流,恐怕两三句话你就气的忍不住动手了。”
光是一天要换十几套衣服安平就能想到这是一个有多麻烦的老头了。
“所以就算现学蒙德贵族礼仪有些来不及,你还是至少需要把这几句话背下来,免得到时候连话都说不上,岂不尴尬。”
“好吧。”
安平揉了揉太阳穴,事情都准备到这份上了,多背几句台词也不是什么难事。
“咳咳。”
优菈清了清嗓子。
“以拂晓的晨露向你致以问候,我的挚友。”
“噗!”
看着优菈一本正经的样子,安平直接笑出了声。
“不是吧!你们贵族之间交流是这样的吗?什么拂晓的晨露,什么挚友,如果是两个大男人见面真的不会感到害羞吗?”
优菈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胸口又是肉眼可见的膨胀。
“你到底想不想学!?”
“学!学!是我失礼了!优菈老师!”
安平立刻收敛起笑容,端正自己的态度。
半个小时之后,头晕脑胀的安平和优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如果贵族仅仅只是交流都要记下如此复杂拗口令人难堪的语言的话,安平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成为贵族的命了。
“不过话说我们两这打扮光明正大的在蒙德城里行动似乎有些不合适吧?不说被骑士团的人盘问,愚人众看到我们两个陌生的本国人也会感到怀疑的吧。”
安平看了一眼优菈,忽然想起来他们这副打扮在蒙德城似乎有点寸步难行。
“谁告诉你我们要在蒙德城行动了?”
优菈瞟了一眼安平。
“嗯?难道你们劳伦斯家族是占地为王?”
“胡说八道什么,我叔父现在应该没有呆在家族里,心高气傲不受蒙德人待见的他怎么可能会每天在城里受气呢?所以我估计他多半会在清泉镇附近的山上的一个小营地里俯瞰蒙德城,估计还做着光复劳伦斯家族荣光的白日梦吧。”
说到最后,优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若他只是想想的话是不犯罪的…我们走吧。”
为了自己的打扮免遭人注目,安平与优菈通过蒙德城密道来到了城外,在优菈的带领下,来到了清泉镇附近的一座山上。
果不其然,在半山腰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安平看到了挺直腰杆坐在山边上注视着蒙德城的舒伯特劳伦斯先生。
即便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环境,这位舒伯特先生也是极为讲究。坐姿端正,衣服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空旷的山野吹来的山风连他的发型都没有吹乱。
若不是知晓他那糟糕的性格,安平在街上看见他估计还要称赞一声讲究的老头。
不过那破烂的帐篷和他屁股下面精致的椅子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咳。”
安平轻咳一声,走上前去。
“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舒伯特劳伦斯先生。在您责怪我之前,还请先让我以拂晓的晨露向您致以问候。”
不得不说这些台词极为的拗口,安平说起来还显得十分尴尬。
舒伯特仅仅只是回过头瞟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望向蒙德城的方向。态度显得十分的高傲。
“哼,没想到粗鲁自大的愚人众里面竟也有你这般懂得礼数的年轻人。”
“果然不愧是舒伯特先生,此番见面,仿佛在沐浴无上的光辉。”
老实说,光是看着他这副态度就让人不爽,安平咬着牙忍住继续念着令他作呕的台词。
“光辉——即存续至今的贵族荣光!你倒是很有眼力。”
舒伯特先生终于愿意转过身来正视安平。
“不过,我不是说过吗?!没有什么事情,你们愚人众不要主动来找我!”
当听到这句话时,安平眼皮一跳。果不其然,舒伯特是和愚人众有勾结的。
甚至于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后的优菈拳头都握紧了,安平连忙小挪几步遮挡住了优菈的手。
“今日冒昧来访,只不过想与我们愚人众在蒙德的挚友打个招呼,想必以舒伯特先生的广阔胸襟,也不会加以怪罪。”
这种重要的时候,安平反而将念台词的尴尬全部抛开,整个人进入了戏里。
“没错,贵族自然是广宏大量的,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要是你们愚人众都是你这样的人,这份交易可能还更有意思。”
听到这话,舒伯特十分受用,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自大且无知,一吹捧就膨胀成气球。愚人众估计在蒙德找不到更合适的合作对象才选择了这种白痴吧。
“今日冒昧来访,所以给舒伯特先生准备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安平走上前去,双手递出打包好的酱菜煎肉。
舒伯特接了过去,仅仅只是鼻子嗅了嗅,两眼间便闪过一道光芒。
“猎鹿人的酱菜煎肉!果然不是装模作样,下了真功夫!愚人众要尽是你这样的人才,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拿一个小小的骑士团没有办法!”
“能讨得舒伯特先生的欢心那这份准备就是值得的。”
鱼饵已经投下,安平此时异常冷静,静等着鱼儿上钩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