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离这会儿摸到了一点儿神的bug,但是还需要后面用实践来证明,这会儿猫猫舒舒服服窝在牧笙怀里,还抽空用粉粉嫩嫩的小爪子,拍了拍自家笙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家庭会议刚刚起了个头就被糟糕透顶的神打断,毛团子从牧笙怀里跳到书案上,低头瞅了瞅原本打算当做会议记录的空白纸张,只感觉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猫猫爪子果断伸了出来。
刺啦刺啦几爪子下去,瞬间微微泛黄的纸屑弄得满桌子都是,磨完了爪子的小猫崽子总算是安分了下来。
然后那双圆溜溜的猫瞳就盯着满桌子的纸屑陷入了自我怀疑,或许他应该给自己弄个猫抓板,那肯定比抓纸解压多了。
见着小毛团子玩得欢快,牧笙总算是放下了心,抬手揉了揉小毛团子毛茸茸的大脑袋,转而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小袋小鱼干出来。
啊呜呜,猫崽子闻着味儿朝着小鱼干扑过去。
而此时此刻的云居山里,戚怀舟染血的长刀劈下去,原本立在他面前满身戾气的八尺大汉应声倒下,满山的土匪瞬间跪了一地。
长刀被随意地扔在地上,戚怀舟抬手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整个人立在一堆死尸之中,就犹如收割人头的阴间罗刹。
“起来吧。”戚怀舟抬起脚步往前走去,最后坐上了最高的那位位置,抬起头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冷峻面容。
云居山地处云州,恰好就处在云城和云宝县之间,是云州最大也是实力最强悍的一处土匪窝。
程有道任职云州刺史以来,多次带兵剿匪云居山,回回都是铩羽而归。
而如今戚怀舟杀了云居山的大当家,趁着二当家下山做生意的空隙,以最残忍的铁血手腕,成了云居山的新任大当家。
“大当家,今天二当家就要回寨子了,您看这……该怎么处置?”
戚怀舟立在上一任大当家的库房里,正慢条斯理地闲逛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小的匕首上面点缀着密密麻麻的钻石珠宝,亮得几乎能够照瞎人的眼睛。
摩挲了两下匕首上点缀的珠宝,戚怀舟缓缓将匕首从鞘中抽了出来,锋利的刀刃映出他那双幽深冷峻的眸子,抬手随意一弹下一秒匕首便已经断成两半。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将断裂的匕首随意扔到库房的架子上,戚怀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人请到书房,我要亲自见一见这位二当家。”
“是。”回禀的下人被新任大当家那一指弹断匕首的操作吓出一身冷汗,闻言赶紧屁滚尿流地跑出库房。
谈了一桩生意回到家,家里直接换了个人当老大,要问袁冠清是个什么心情,袁冠清还真有点儿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挺复杂。
直到他被人请到了书房里,呵,这位大当家还是个文化人啊,以前寨子里可没有什么书房,倒是大当家睡女人的房间挺多。
戚怀舟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面,见着走进书房的男人,他随意抬了抬手:“袁先生,请坐。”
袁冠清二十五六的年纪,是被原来那位大当家当做俘虏带上山做账房的,结果他颇有一些经商头脑,给云居山赚了一箱又一箱的金元宝,于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成了这山头的二当家。
袁冠清听到青年对自己的称呼心情格外复杂,他被那个土匪头子掳上山少说也有两三年了,这还是他在云居山上第一次被人称之为“袁先生”。
“既然您已经杀了李肃,那您就是这云居山的大当家,属下没什么能耐,也就是在做生意上还算过得去,一切旦凭大当家吩咐、属下绝无二心。”能够在云居山上混得风生水起,在云居山之外亦是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位袁先生怎么说都称得上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才。
不过戚怀舟并不介意袁冠清见风使舵的性情,他随手拿起书案上的被折起来的纸张:“咱们先不说这些,不若袁先生且看看这张纸上的内容。”
对上青年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袁冠清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他倒是宁愿面对李肃那种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八尺大汉,总觉得这位新大当家眼中带着散不去的杀意,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不似凡人倒像是个煞神。
不过很可惜,只知道杀人劫货的八尺大汉,已经被人一刀劈死,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下十八层地狱了,如今他面前就只有这么一位跟阎王爷似的催命鬼。
袁冠清是真的看不透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青年,试探着从对方手里拿过那张纸,三两下摊开在眼前,袁冠清瞬间变了脸色:“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夺下云居山又有什么目的?”
“云居山看似在李肃手里掌控者,但若是任由袁先生发展几年,怕是您这个二当家就可以直接变成大当家了。”戚怀舟白皙冰冷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案,笃笃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敲打在袁冠清的心上。
袁冠清只觉得从脚底窜起一股凉意,只瞬间的功夫这股凉意就已经席卷全身,他喉结紧张地滚动着,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大当家究竟想要属下做些什么?”
“以后云居山不会再有人烧杀抢掠,但凡是手上沾染过无辜之人的鲜血,或者存有异心之人都会被赶出云居山,所以袁先生尽管放心将您的夫人接到山里住下。”戚怀舟收回了敲击桌案的手指,抬起眉眼冷冷淡淡又不容置疑地望着袁冠清。
袁冠清心中惊恐万分,当他对上青年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深渊里的猛兽盯上的猎物,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显得万般微不足道。
在山寨里两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山下娶了妻室,偏偏面前这个青年却诡异地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这让袁冠清不自知生出一种被威压过后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和他在李肃面前的虚以委蛇不同,袁冠清心中颤颤,转而抬手撩起衣角,便如同跪拜君王:“属下但请吩咐,绝无二心。”
同样的话被袁冠清重复了两遍,其中意味自然是不同的,戚怀舟黑沉的眸落在对方身上,片刻后轻笑一声,起身将跪拜在地的人扶起:“袁先生做何行此大礼。”
青年的嗓音如同冬日寒冰一般冷冽,待袁冠清站起了身子,才见着戚怀舟继续说道:“不知五日的时间,袁先生能否将整个云居山清理一遍?”
袁冠清拱手:“属下明白大当家的意思,五日之后定然还大当家一个干干净净的云居山。”
戚怀舟语气淡淡:“那就有劳袁先生了。”
袁冠清能在外面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且在李肃面前玩得一出好计谋,自然不会如同表面那般文质彬彬。
哪怕他并非心甘情愿臣服于戚怀舟,也得为了自己和妻子的性命,好好完成新寨主交给他的任务。
说是五天的时间,那就一天都不会多,凡是手上沾过无辜百姓性命的匪徒,皆从袁冠清手中拿钱出了云居山,自然也有不愿意离开的人,最后无一例外,皆是死在了戚怀舟的长剑之下。
说起来袁冠清确实是个妙人,虽然没有完全弄清楚新寨主的意思,但是他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些许门道,于是那些领了钱离开云居山的匪徒,这边刚刚踏出云居山的地盘,那边就被当地的县太爷抓进了牢狱之中。
与此同时袁冠清的妻子也被他接到了云居山上,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小腹微微凸起,明显是已经有了身孕。
戚怀舟目光落在小妇人的肚子上,那里面应该会是一个男孩儿,他已经记不清是哪一世,误打误撞结交了已经成为云居山新寨主的袁冠清,听说他的妻子被云居山原来的大当家折辱,生下孩子之后就抑郁而终。
成德二十七年春,羌羝攻进大齐,大齐沦落到了羌羝的铁骑之下,袁冠清带着云居山上所有的弟兄,加入了誓死抗击羌羝的队伍,最后一个接一个死在了战场之上。
戚怀舟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和重生之后,自诩冷心冷情,但是那一世面对一个幼童哭着喊着问自己要爹爹的时候,他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口。
祁蓉察觉到了青年落在自己腹部的目光,作为一个准娘亲,她下意识抬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哪怕她并没有从青年身上感受到什么危险。
袁冠清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再加上有李肃安排的人在身边盯着,所以也是数月没有归家,如今他也是刚刚得知妻子怀孕的事情,自然喜不自禁。
寨子里的兄弟们晓得后,闹腾着要让袁冠清请他们吃喜糖,袁冠清在请求戚怀舟的同意后,直接自掏腰包在山上摆了二三十桌的宴席,一是为了庆祝他媳妇怀了身孕,二也是为了让大家伙儿放松放松。
短短几天时间,寨子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变化也太大,再加上寨子里赶出去不少人,兄弟们都在人人自危,毕竟但凡能够在山下好好生活,谁都不会昧着良心上山去当土匪。
云居山上是许久未有的喜庆,只不过这份喜庆似乎和他们的大当家没有任何关系。
而此时的桂花巷里,江离经历了小半个月的实验,终于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果然,如今他的的确确是被剧情力量盯上了,无法再说出有关原剧情的任何内容,即便是书写也不行。
神会因为这份挑衅对江离降下处罚,但是当他变成雪奴的时候,神的眼睛就会被蒙蔽。
啧啧,眼瞎的神啊!
“林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想明白了这一切,江离决定开始愉快干饭。
今天的暮食是羊肉锅子,大齐自然是没有这种吃法的,不过是江离火锅瘾犯了,非要拉着林姨帮他做辣锅子。
小郎君脾胃虚弱,自然不能吃辣锅子这种重口味的东西,于是在江离的“死缠烂打”下,林姨无奈把辣锅子换成了羊肉锅子。
也行吧,火锅的口味不重要,要的就是吃火锅的氛围,猫猫挺起肚子,表示自己非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