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距离赵、刘两家老人去世已经过去了三天。
高悦阳打算明天早上到县城学校确定一下毕业考试时间,顺便把空间里的那堆死野鸡和野兔处理一些。
没办法,要是在家里做肉酱、肉干啥的,味道太大会引来麻烦,不如直接到黑市出手,省时又省力。
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午九点半的广播刚过,蒋老师竟然亲自来了。
广播室里没有多余的茶缸子招待客人,高悦阳趁着中午下工前的空挡,锁上门带着蒋老师回了家。
蒋爱玲看着院中间两排绿莹莹地葡萄棚架,还有下方五颜六色的野花,让她烦闷许久的心情好了不少。
微笑着夸赞道:“高同学,你家这葡萄树长得可真好,我娘家院里栽的葡萄树都有十来年了,长得从来没有这般喜人过。”
眼前这片葡萄树明显是今年才栽种的,没想到高同学不仅学习好,侍弄这些植株也有一手。
“可能是葡萄树的品种、或者是我家这片宅基地的土壤好吧。”高悦阳关好院门转过身敷衍了句。
在空间没有出现变故前,她为了以后能够光明正大的吃葡萄,就将被空间井水浸泡过的葡萄树枝条移栽了一些到院子中。
然后她发现,用空间井水浸泡过的葡萄树比普通葡萄树耐寒,长势旺盛了些,想必结出来的葡萄应该会很甜。
客厅里,高悦阳热情地给蒋爱玲端茶倒水,然后又从储物柜里拿出瓜子糖招待。
蒋爱玲见状很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忙不迭地开口道:“高同学,老师是来给你送毕业证的。”
“毕业证?”高悦阳愣了愣。
将装满花生瓜子糖的小簸箩放在桌子上,不确定的问:“蒋老师,你的意思是不用考试了?”
蒋爱玲点点头:“其实学校已经停课一个月多了。”
顿了顿,叹息一声接着道:“虽说停课后同学们每天照例到校,但无非就是念一段报纸,抄一两份传单。”
高悦阳恍然,既如此,阶段考试和毕业考试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与其学生们将学校整的乌烟瘴气,倒不如趁早放假让学校安静安静。
“给,这是你的毕业证。”
“谢谢蒋老师。”高悦阳连忙伸手接过。
这张毕业证外形也够奇特的,整体看起来极像后世那种八开大小的奖状。
高悦阳将毕业证翻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办理入学手续时上交的其中一张一寸黑白照片。
毕业证周边有各种饰边,两旁有稻穗模样的图形,正上方有红旗铺开,中间有红五星。
最上方写着“为人民服务”等几个红字,接下来才写有毕业证模样的正楷字。
还有毕业证最下方印有的工厂、电线以及山峦等造型,充分表明了,这是一张非常具有年代特色的毕业证。
高悦阳心中高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如果让一直不想自己去上学的高红霞知道,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嘿嘿。
中午饭后,高悦阳打包了一些空间里所剩不多的兔肉干、鸡蛋糕等吃食。
蒋老师特意跑来给她送毕业证,来回车费先不说,就冲这份热心肠也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
蒋爱玲推辞了几次,见高悦阳态度坚决,只得又厚着脸皮收下,心情愉悦地骑上从公社同学那里借来的自行车走了。
高悦阳将院门关好回到厨房时,王宝磊正在刷碗。
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抹布湿了湿,弯腰开始抹锅台,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每次做完饭厨房都得打扫一遍,这样一直保持干净才好打理。
这时,王宝磊出声说道:“今天刘家那对龙凤胎来上学了,刚好跟我一个班,哥哥叫刘喜胜,妹妹叫刘香莹。”
“姐,我有点想不明白,刘喜胜的爸爸恢复记忆后,完全可以接刘爷爷进城养老,没必要非得辞掉工作回来尽孝吧!!”
高悦阳早就从邻居刘月娥和李桂芳口中,知道了刘家的情况。
于是耐心地解释道:“刘喜胜的妈是农村户口,在城里没有工作,按照政策,儿女户口必须跟随母亲走。”
“而刘喜胜爸爸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单职工很难分到房子。”
“即使分到房子,他的媳妇和五个孩子因为户口问题也无法到城里生活,分不到口粮那就只能留在农村下地挣工分。”
至于刘长贵恢复记忆后,为啥会选择丢掉铁饭碗回来,无非就是刘长贵的后台倒了,知道工作可能保不住或者怕被牵连。
另一个可能就是,刘长贵的媳妇有个吸血虫似的娘家,当刘长贵恢复记忆后,有了底气这才拖家带口回来了。
“姐,等你下次去县城时,帮我带一本关于你说的那啥政策的书呗,我给你钱。”
上次跟着姐去妈妈的老家收到的红包钱,姐都让自己收着,咋样花也由自己决定。
高悦阳当然不会拒绝,小老弟这么的热爱学习,自己这个当姐可是省了不少心。
心下决定,等哪天队里停电了,就去县城或者市里一趟。
……
晚上,天色刚刚擦黑,高悦阳东院邻居宋天刚家。
宋有良神色激动的跑到后院茅楼前,捂着鼻子大喊:“爹,赶紧滴,出大事儿了。”
宋天刚:“……”
“啥大事能有你老子拉屎重要。”宋天刚憋住一口气吼完,连忙捂住口鼻。
心中无比后悔当初为了省事儿,没有砌个与高知青家那样只有一个小洞的厕所。
如今夏天来了,自家大茅坑这味儿,哎,真他么上头,多蹲一会儿都能把人熏晕。
里面的宋天刚不急,外面的宋有良急了,去晚了热闹看不成咋整。
“爹,外面来了百十号人欺负到咱家门口啦!!”
宋天刚:“……”
这的确比他拉屎重要。
没过一会儿,宋天刚的高大身躯威风凛凛的杵在了自家院中,大喝一声道:“给我抄家伙,跟老子走。”
隔壁客厅里正在泡脚的高悦阳姐弟俩,怔愣着相互看向对方。
“出事了。”
“出事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姐,刚子叔说抄家伙,八成是宋氏本家的外嫁女被欺负了。”王宝磊猜测,他以前见过两次这类事。
但高悦阳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不关她啥事。
“砰砰砰……”院门被敲响。
高悦阳嘴角抽了抽,得,注定是个不平静地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