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渊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几乎要从胸腔跑出来。
女人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他看不见她的脸。
“你再说一遍。”
男人哑着声音道。
“我爱你,我的陆先生。”
盛晚棠乖巧地重复。
陆霁渊的瞳色猛地加深,喉结上下滚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将盛晚棠狠狠吻住的冲动。
陆霁渊捧着盛晚棠的脸,目光深深的凝视她,问:“怎么突然说爱我?”
“你不想听吗?”盛晚棠仰着头反问。
“想。”
能不想听吗?
盛晚棠主动牵着陆霁渊的手往外走。
陆宸礼想要妈咪抱,小身子往妈咪那边靠。
陆霁渊把他往反方向一抱,冷眼看怀里的小团子,警告道:“别乱动。”
小安安:“……”
陆霁渊说:“小心我让你自己在地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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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想有你啊》的录制进入已经进入尾声。
盛晚棠参与了最后一期的录制,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三天,巴顿安排的人依然没有蹲守到程宵,只有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运了大型医疗仪器进入那幢小别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出小别墅的频率变高。
就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梦想有你啊》的海外版全卖的出乎意料的好,盛晚棠花在自己身上的妆造被英国一个很出名的国际话剧团看上,邀请盛晚棠去面试,甚至有一个欧洲王室希望盛晚棠加入他们的王室造型团队。
盛晚棠拒绝了第二个,答应了第一个面试。
盛晚棠是第一个收到该话剧团邀请的东方造型师,这件事很快上了热搜,引起一堆已经圈地自萌好久的‘糖粉’的兴奋。
作为一个造型师,盛晚棠对自己有了固定粉丝团体,粉丝们还自称粉名为‘糖粉’,感到十分震惊。
她又不和那些粉丝互动,也不会营业,她有什么好粉的?
粉丝的乐趣在哪里?
盛晚棠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是,她登机前往英国的时候,竟然还有粉丝来送机!
盛晚棠见状,抱着陆宸礼快步走进的贵宾通道,庆幸自己今天带了个口罩和帽子。
巴顿笑呵呵的说:“小姐,您的魅力大得无处安放!”
盛晚棠:“……”
这话真的不像是夸赞,像是在阴阳我。
盛晚棠正打算说什么,巴顿收到一则短信,脸上揶揄的笑意一凝。
“小姐,程宵先生出现了!”
盛晚棠猛地站起来。
她二话不说就从另外一条通道里离开机场,坐上机场出口处等待的黑色越野车里。
“小姐,您怎么知道只要放出您今天会离开帝都的消息,程宵先生就会出现?”巴顿有疑惑就问。
“我不确定他会出现。”盛晚棠说,“但是,我不离开,他一定不会出现!”
因为,程宵在故意躲着她!
大型医疗仪器和医疗团队进入别墅,不仅证明了程宵在别墅里,还说明程宵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这种时候,去医院就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一直在别墅里?
为了不让她看到他!
因此,盛晚棠延后了面试时间,却故意放出了今天会前往英国的消息,就是给程宵一个人看!
车内。
小金和小贝接过陆宸礼,转而去了旁边的一辆保姆车,带着陆宸礼回银月庄园。
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前往帝都一家顶级私立医院。
盛晚棠在路上并没有闲着,打开化妆箱给自己画了一个妆。
原本的冷白皮变成了黄黑皮,颧骨更加突出,下颚显得更方,柳眉画成了粗眉,眼角下拉着,脸上还有不少晒斑。
她脱掉风衣外套,里面是灰扑扑很老土的长袖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常年劳作的农村妇女。
“我的上帝!”
巴顿被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盛晚棠吓了一跳。
“小姐,我敢肯定,就您现在的样子,没有人能认出您是您!”
如果不是确定小姐一直坐在自己身旁,车全程没有停过,巴顿都要怀疑他的老板被人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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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外科。
盛晚棠故意佝偻着的身躯行走在各看诊室和住院室外,却始终没有找到程宵的身影。
突然,盛晚棠听到不远处的护士小声八卦。
“院长和那么多教授一起出动,加护6室里那位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好像是个外籍富商,年纪轻轻身体差成那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哎!”
6室!
盛晚棠快步走过去。
刚靠近,就被几个保镖拦住。
“干什么的?”
“我迷、迷路了,想问一下,1304号门怎么走?”盛晚棠维持着佝偻的身躯,故意压低声音,放粗嗓子。
“迷路了就问护士!不要靠近这里!”保镖赶走盛晚棠。
盛晚棠坐在几米外的走廊长椅上,双手攥成了拳。
程宵。
病房里的人真的是程宵!
他的那些保镖都没人认出她来!
过了三个小时。
6室的门被打开。
盛晚棠装作不经意的抬眼,先看到一架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极度消瘦,他的五官的骨相很优越,但是脸色苍白病态,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从始至终都闭着眼!
盛晚棠忍不住去抚摸自己的眼睛。
“几点了?”程宵问。
他的声音很虚弱。
“下午四点三十八分。”推轮椅的保镖答。
“她的飞机应该是晚上九点半到。”
“先生,我会去确定飞机安全抵达伦敦的时间。”
盛晚棠立刻低下头。
垂下眸的那一瞬间,眼泪毫无征兆的就砸在了手背上,如断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晚上九点半,是她飞往伦敦的航班的到达时间啊!
“我父亲呢?”程宵又问。
“您放心,程先生不会再去找盛小姐的麻烦。”
“也是,毕竟我时日无多,他不会惹我生气。”
轮椅从盛晚棠面前的驶过。
没有任何停留。
盛晚棠抓住心口,感到窒息的痛。
几米外拐角后。
陆霁渊目不转睛的看着长椅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女人,强忍住上前安慰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