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用衣袖擦去泪水,红着眼睛看着阮国强,“我还看报纸有什么用?花钱买报纸不如给你们多买一颗菜实用。”
阮国强脸色变了变,皱眉道:“算了,我和你说了吧。莫北已经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他派人专门去了国外,把安然的毕业证明以及他和星泽的亲子鉴定证明都刊登上了报纸。
舆论已经随风倒了,没人再骂他们,反而都开始称赞他们。不管是莫北的演员事业还是他的企业,经过了这个事情,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和支持。
不但如此,他还抽空给商圈的这些大小老板都撂了话,拒不承认我是他的老丈人,还说要是有谁要和我合作,就等于是和他对着干。”
“那、那怎么办呢?”严妍急的坐立不安,“十天之后我们就没地方住了?雪儿和博衍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我们却连个住处都没有了,雪儿还好说,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博衍怎么办?没有房子谁愿意嫁给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阮国强无奈的叹气,“他们将来过的怎么样全都要靠他们自己了。”
严妍不安的搅动着自己的衣角,提不起底气的小声问道:“要不我再去求求安然?安然不会那么狠心的吧?毕竟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这五年里,我们一家人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好。”
阮国强马上摇头否定了,“你别妄想了!她要是还惦念着那点情分,就不会让莫北把咱们的活路全部堵死了。”
严妍低头叹气。
沉静了一会儿,阮国强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厨房里在做什么?怎么一股糊味?”
“呀!是面条!今天是我的生日,锅里煮了面条!这会儿一定烧焦了!”严妍急忙跑去了厨房。
“什么脑子!”阮国强嘟囔了一句也追着去厨房查看。
阮雪趁机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反锁了房门,冲进了浴室中,站在花洒底下冲洗自己的身体。#@$
她洗的皮肤都泛了红,肌肤被她搓的有了刺痛感,她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似的一个劲儿的冲水。
洗到最后洗累了,浑身虚脱,有点眩晕。
她匆忙擦了擦身子躲进了被窝,闭上眼睛想要放空思绪,想要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一觉。
但眼皮下的眼珠过分的活跃,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
今天发生的事情,听到的事情,一点一点清楚无比的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本应该是一个一家人聚在一起为母亲庆祝生日的好日子。却在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破事!老话说的好:“祸不单行!”
还真是这么回事!
睡不着的阮雪睁开了眼睛,眼珠儿缓缓的转动着。
十天后,他们全家就要从这里搬离了,她就会永远的告别这个她住了多年的房间。
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看不到光亮啊!
“都是因为你!”阮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僵直的躺在床上眼神愤怒又痛苦的低声痛斥:“顾安然!我们家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你想和莫北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做梦!”
大雨还在继续。外面天色阴沉,屋里光线暗沉,这种天气真的适合蒙在被子里睡一觉。
可惜脑子里装满破事的阮雪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忽听窗外的雨声中夹杂了一声痛呼声。
那呼声很短,她侧耳细听时就听不见了。
是幻觉?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出现幻觉了?她愣了愣,掀开被子下床走向了窗边想要一看究竟。
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去,她第一眼看见的是暴雨中路边上掉落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往雨伞的旁边看去,一个男人滑倒在地上,这会儿正挣扎着起身。
他起身后阮雪才看见他身下压了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被压扁的蛋糕纸盒。
而在雨中摔倒的人正是带了生日蛋糕回来的阮博衍。
可能是怕生日蛋糕的外包装纸盒子沾了潮气会烂掉,所以他跑的太急了,脚下打了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把他精心护着的生日蛋糕也压扁了。
阮博衍盯着地上不能要的蛋糕,怔怔的在雨中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阮雪瞳孔震颤,心里憋了一口怒气,连吐出来的气都是颤抖的。
怎么的了这是?今天他们一家,就没一个顺顺利利的。
她坐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尽管扑了很厚的粉,还是不能完全遮住脸上的淤青和红肿,勉强比之前能看一些罢了。
最后她涂上了一层粉色的唇膏,描了描眉毛,让自己看上去脸色好了一些。
楼下传来阵阵惊呼声,阮雪知道这是严妍在心疼她那个在暴雨中摔了一跤的儿子。
摔了一跤就心疼了?阮雪苦涩的微微一笑,母亲要是知道她今天的遭遇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我永远也不会让你们知道今天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雪眯起眼睛,目光幽冷的轻哼,“以前的阮雪,死了。从今天以后,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让顾安然受一遍我所受过的痛苦!”
阮博衍落汤鸡一样狼狈的站在玄关处,严妍拿了干毛巾跑过来给他擦拭。
“怎么了?衣服那么脏?摔了?疼不疼?”
“不疼。”阮博衍低下头,“对不起妈,我今天本来买了生日蛋糕的,但是我摔了一跤,蛋糕不能吃了。”
严妍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快速的擦去泪滴,难看的笑道,“不用。真的。妈不爱吃蛋糕,你快去洗一洗,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妈去做汤给你们吃。”
“我姐她回来了吗?她今天不是去面试了吗?”
“还没有,我也正担心……”
他们正说着,阮雪神情淡漠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阮国强最先看到了她,惊声问道:“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你的脸怎么回事?”
阮博衍和严妍也闻声看过去,看到阮雪这模样似乎比阮博衍严重的多,严妍疾跑几步迎上去,拉着阮雪的手盯着她的脸焦急的问:“雪儿你快说,你这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和博衍一样,路滑,摔的。”阮雪翘起嘴角,笑容不达眼底,“只不过博衍运气好,没摔到脸,我摔倒了脸。”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嘛!”严妍用力的跺脚,情绪失控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就没有一点点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吗?”
“有的。”阮雪反手握紧严妍的手,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我有让您高兴的事情,您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