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幽换好衣服出来,见韩牧正靠在栏杆上看景,便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你这么闲?”
“哪里闲了?”韩牧拍开他的手道:“我这叫偷得浮生半日闲,公务让顾君若处理了。”
“那你去查案子啊。”
韩牧:“仵作还没验好尸体呢,我怎么查?”
贺子幽:“那陈士呢?”
“在牢里关着呢,薛县尉说他不慌不忙的,嘴巴很紧,所以还得多关一关再问话。”除非面对穷凶极恶之人,不然韩牧不喜对人用刑。
贺子幽无话可说,跟着一块儿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
他思考了一下,脸色微红,还是没忍住撞了一下韩牧,低声道:“嘿,兄弟,你以后别为难罗雨了吧?”
韩牧瞥了他一眼,皱眉,“你要背叛我?”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顾君若看着也没对她有多特别。”
“还不特别,你知道我们从江陵府带回来的粮种,她最先让人留出一份来给罗雨,连赵主簿和薛县尉都没这样的待遇,他一个刚进县衙的劳工管事凭什么特殊?”
“或许是因为她们……是知己?”
韩牧静静地看着他。
贺子幽忙道:“你别误会,此知己非彼知己。”
韩牧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查案去了。”
韩牧跑去找仵作,仵作也正好要去找韩牧呢。
昨晚天黑,不好验尸,他是早上太阳高升后才开始验尸的,一个上午,他把人都剖了。
韩牧不来找他,他也是要去找韩牧的。
“大人,陈先生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捂死的。”
韩牧一愣:“捂死的?”
“不错,虽然尸体被烧得焦黑,但切开便知,他是在大火起前便死了,而内脏淤血,且呈点性出血,所以他应该是被人捂死,或是掐死的。”仵作道:“我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咽喉和舌头,排除了掐死,所以应该是被人捂住口鼻而死。”
韩牧皱眉,“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仵作皱眉摇头,“尸体被烧毁,许多的信息都看不到了。”
他顿了顿后道:“不过我发现他的左手手骨比右边的略大,倒像是左撇子。”
韩牧:“确定吗?”
“不确定,”仵作道:“手掌也被烧毁了,不然仔细看一下掌心和五指便可分得出来。”
韩牧觉得能验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
他点了点头,出去便找了衙役过来,“去,让薛县尉把陈士提出来,爷我要堂审。”
“是。”
陈士被提到堂上,却是一口咬定他不知此事,“小的是睡在厕屋中,醒来时外面已经起了大火,并不知道老爷当时已经被人所杀,小的要是知道,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老爷讨回公道啊。”
韩牧问:“跟谁讨公道?”
陈士一顿,抹着眼泪道:“自然是跟杀害我家老爷的凶手讨公道了。”
“那杀你老爷的凶手是谁?”
陈士一噎,道:“这自然是要等大人查清,平我家老爷冤屈。”
“我还以为你不用我查,直接就能去找凶手呢,”韩牧哼了一声,颇有些失望,但还是照例问道:“你家老爷生平跟谁结怨吗?”
“没有,我家老爷和善,只有朋友,没有敌人的。”
“这世上不可能只有朋友的人,”韩牧道:“你再仔细想想,或许是你家主子无意中得罪了人呢?”
“不可能,我家老爷极为和善,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和街坊邻居打听打听,我家先生的为人没人不夸的。”
“既然如此,那杀掉陈先生的最大嫌疑人就是你了。”
“我?”陈士瞪大了眼睛,连忙道:“大人,您,您怎能血口喷人呢,我怎么会杀我家老爷?”
“为了钱,为了自由,谁知道你能为了啥?”韩牧道:“既然你说你家老爷没仇人,那谁还能杀他?”
“自然是只有在他身边的你了,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韩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然你为何如此急匆匆的下葬你家老爷?”
“他是横死,你别说办丧礼送他,连个和尚道士都不舍得请就要把人埋了,怎么看怎么像。”韩牧一副昏官的模样,扭头和记录口供的顾君若道:“写上,写上,就说他是真凶。”
陈士瞪大了双眼,没想到韩牧办案如此的儿媳,薛县尉也没想到,忍不住出列劝道:“大人,不如再查查。”
“还查什么呀,连个仇家都找不到,谁会杀他?”韩牧道:“我看他就挺像凶手的,说不定真是他贪图主人家的钱财,所以杀了陈先生,再伪造失火瞒天过海。”
“你看你一开始不就被骗了吗?”韩牧道:“要是我们不多问一句,你就已经按照意外失火结案了,谁知道陈先生是被人谋杀的?”
“到时候他把尸体领出去一埋,这件事就此尘封,他便可独占陈先生的房屋,钱财了,要说不是他,鬼都不信。”
薛县尉一时间竟也觉得韩牧说的有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