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幽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是江怀,那小子就是嘴坏,大家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虽说他不小心断了腿,可就是骨折,躺个两三月就好了,用得着与你拼命吗?”
“而且,他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他目光看向顾君若,小声嘀咕道:“他不是喜欢弟妹吗?怎会让刺客杀她?”
韩牧皱眉,“不是他,难道真是姚家?姚家这么厉害?”
顾君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别乱猜了,总能查得出来,我们先回义县。”
她面色很严肃,“不会是江家,江家要杀我们,路上动手是最好的,到时候随便推给土匪就行,要杀我们的人,只能是到义县后认识的人。”
他们来义县的路上,韩牧的伤还没好,人又少,那时候动手虽然惹人怀疑,但却是最易得手的时候;
到义县之后,也很好下手,当时灾民多,略加挑拨,冲突一起,乱中下手不仅容易得手,也能洗刷自己的嫌疑。
但刺客却选择在人多热闹的江陵动手,看着倒像是……
顾君若突然抬头,和韩牧同时出声,“似乎是不想我们回到义县。”
韩牧着急起来,“义县不会出事了吧?”
那可是他的县!
顾君若也怀疑,抿了抿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
这边的事交给了丁县令,几人赔了客栈损失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码头。
船头还以为他们要再玩半日呢,没想到这会儿就要回去。
他一边开船一边笑道:“大人可真是勤勉,一买到粮种半刻不耽误便回县。”
其实他们的前县令人也挺好的,算得上是好官,只是还没有韩牧这么勤勉,更没有他那么好看。
船头信服,船工也喜欢这位新县令,回去以后就忍不住好好地和乡亲们宣传一下。
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事,还是坐过一次船有经验了,这一次韩牧没有吐,一路顺利的回到义县,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他让等候在码头的役丁把粮种都运到县衙,他则拉着顾君若先回衙门。
赵主簿在县衙里,他就问赵主簿,“这两日县里没出事吧?”
赵主簿笑道:“一切都顺利,大人给的赈灾计策极好,这两日又修缮了三栋房屋,道路基本清理干净了,陆路已通,商队可以进出义县了。”
“真没其他事发生?”
赵主簿顿了一下后问,“大人是担心姚家吗?”
他道:“其实这段时间姚家挺老实的,粮铺里的粮价完全按照大人的要求往外出售,每日去买粮的人都很多。”
韩牧就疑惑起来,那也不是义县这边的人搞的鬼?
顾君若问道:“你说每日去粮铺买粮的人很多,那现在姚家的存粮还有多少?”
赵主簿迟疑了一下后道:“正要和大人夫人禀报呢,今日一早姚家就派人来说,这几日买粮的人多,家中存货不够,粮铺可能要关一段时间,希望我能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他们并没有再囤积粮食,是真的卖完了。”
韩牧在江陵时就得了顾君若提醒,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冷笑道:“他们姚家想罢市?”
“呃,大人,这不叫罢市吧,只能说是关铺。”
顾君若冷笑地看着他,“赵主簿,日子才好过了一些,莫不是就忘了之前有钱难买粮食时的艰难了?”
“也是,赵主簿便是日子最艰难时也不曾饿肚子,却不像薛县尉,瘦得跟皮包骨一样,家人几近饿死。”
赵主簿脸色一变,忙辩驳道:“夫人冤枉下官了,这,这完全是姚家的原话,下官只是代为传话,何况姚家是真的没存粮了,下官去查看过了的。”
他道:“姚家为免大人误会,还肯把这段时间出售粮食的账簿送来给我看,数量和之前我们预估的差不多,显然没有藏私。”
顾君若冷声问道:“账簿在哪儿?”
“这……”
“早上来通知的,赵主簿要查账,而这会儿才中午,想来拿账簿还未来得及送回姚家吧?”
“是,还在我的案上。”赵主簿忙去抱了两本册子来给她看。
赵含章翻开,见上面只有每天的售出总额和收益,并没有每笔交易的具体数量。
她冷笑着将账册砸到地上,“倒是好手法。”
赵主簿冷汗淋漓,不敢再啃声。
赵含章道:“赵主簿,你主管户房,这么多年,义县从不进外地粮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赵主簿一脸茫然,“夫人,我们义县隶属江陵,也是鱼米之乡,每年的粮食都是能够自给自足的,买卖嘛,农人都喜欢把自家粮食卖给本地的粮商,所以没有也不稀奇吧?”
赵含章只是看着他冷笑一声,转身道:“关门就关门吧,哪天姚家进了新粮食再开就是,不过你替我告诉姚家,之后不管他进多少粮食,粮价都必须在衙门的调控范围内,不然就跟着江陵的粮价走。”
赵主簿低头应了一声“是。”
顾君若这才问道:“薛县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