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紧张了起来。
本来他对卦象这种事就一直抱有疑问的态度。
就说昌贤吧,遇到“贵人”就是大贤王,遇不到呢,就是大魔王。
这种疑问也疑问在这,没准信。
就好像说谁谁谁明天得死似的,但是,有变数,他如果不死,那他就死不了,放屁一样。
所以对于三道隐门的卦象,楚擎根本没当回事,觉得有点忽悠。
可问题是贺莫问竟然算出来他会离京,并且来东海,这就不得不让让相信了。
“什么大劫,怎么个劫法?”
“不知,只说师侄儿必遭个大劫。”
“是大姐啊,还是大劫?”
“大劫。”
楚擎直接回头大喊道:“付永康,付保卫,过来,快!”
付家二少和丧尸似的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楚擎极为认真的说道:“哥们我从来没求过你们什么事吧。”
付永康:“去北关,管我家借钱。”
付保卫:“打先锋军,求大爷二爷出谋划策。”
付永康:“回京后,让我爹开办寒门书院。”
付保卫:“在琉球岛…”
“那不算求,算是请求。”楚擎不耐烦的打断道:“现在求你们哥俩一件事,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俩寸步不离的保护贺季真。”
付永康和付保卫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付永康:“不好。”
付保卫:“大爷二爷不喜欢他。”
付永康:“因为他比大爷还懒。”
付保卫:“因为他比二爷也懒。”
“别在这跟我水字数了。”楚擎正色道:“贺季真要是有了闪失,回京后,我就和付老爷子告黑状,你们是了解我的,我最擅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付永康:“怕了怕了。”
付保卫:“好吧好吧。”
哥俩走了,找贺季真当七乘以二十四小时全职保镖去了。
赵宝蛋叹了口气:“这大劫,未必就是刀兵之劫生死之难。”
“什么意思?”
“贺门主说,你这小子是有福气之人,大富大贵,能活到死。”
楚擎:“…”
“我与师侄儿二人,与你几乎是寸步不离,你无劫数,那便是与你无关,与你无关,便非是战阵之事。”
楚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贺季真这劫数,与大家无关,与战阵无关,就是他自己的事。
想到这,楚擎恍然大悟。
怪不得贺季真见谁都要干一下,原来这是要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宁杀错不放过啊。
旗杆上的林骸叫喊了起来,新罗战船快要靠近了。
楚擎不太确定的说道:“要不直接轰沉吧?”
赵宝蛋心头一暖,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便是老道之前不愿与你说的缘故,去做你的事,老道护着师侄儿就成。”
楚擎想了想,又给南宫平叫了过来,童归保护昌贤那边的禁卫分出十人,跟着付家二少一起保护贺季真,如果再上战场,就是绑住也不能让贺季真参战。
跑到了船头,八艘新罗“战船”就在旁边,大家得伸着脑袋往下看。
八艘新罗战船上的人呢,则是仰着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咧着嘴,极为震惊。
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和大昌朝辅兵甲胄差不多,挺寒酸的。
楚擎大喊道:“来将通名,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一个背着长弓的新罗人大喊道:“¥#&%。”
楚擎眉头一皱。
连个说汉话的人都没有,难道这群人并非是想要去东海?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三哥大喊道:“#¥@)”
新罗人:“¥#@”
福三:“¥#@&¥(#”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三哥竟然也会对方的语言。
三国用的是同一种语言,但是这种语言只有鸿胪寺才会有人懂。
“三哥,你怎么会说他们的语言?”
福三笑道:“狄擒虎的姬妾之中,非但有瀛贼,也有几名高句丽女子,小的闲暇无事时,就顺道学了一些。”
是的,就是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说的。
楚擎心悦诚服,看看人家三哥,学外语都是两种语言一起学的,跟着自己,简直不要太屈才。
双方叽哩哇啦了一通,三哥看向陈定澜:“找你的。”
“寻本帅?”陈定澜一头雾水。
三哥又喊了一声,新罗人仰着脑袋:“腚烂将军!”
“看,就说是找你的吧。”
陈定澜更懵了,烂不烂的先不说,的确是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三哥对楚擎说道:“少爷,先让那人上船吧,说是求援,只与尚云道舟师府帅陈定澜说。”
“求援?”
楚擎也是满脑袋问号,点了点头后,吊篮被扔了下去。
廖文之微着皱:“要新罗人皆登船。”
三哥又喊了几句,可那些新罗人并未抓吊篮,反而脸上还流露出了戒备之色。
廖老师来到床弩旁,调校了一下角度,随即猛然砸在了击锤上。
长矛一般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穿了一艘新罗战船,支离破碎,新罗人吓坏了,船上的人连忙跳入海中。
霸气侧漏的廖文之面无表情:“告诉他们,不上船,人死船毁!”
三哥大喊了一声,这一次新罗人老实了,不过脸上还是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咬着牙进入了吊篮中。
楚擎不好奇廖老师是什么意思,他只好奇廖老师是怎么上的弩箭的。
就现在东海市所使用的床弩,都是最新式的,可以利用绞筋转盘上弩,也可以直接用手,但是一般人做不到,需要两到三个力士合力才行。
再看廖老师,单手就给弩箭装上了,说这老头是读书人,谁会信。
不过也是楚擎没看到,平常廖老师没事的时候,也读书,左手碰着手,摇头晃脑的读着,右手拎石锁,练块儿。
八艘船,不到二百人,都穿着甲胄,极为简陋的甲胄,全是男性,高矮胖瘦老的少的都有,上了船后就被解下了兵刃,也没反抗,估计是不敢反抗,一个湖女族人都能够装他们俩了,就曹琥那大腿根,比他们腰都粗。
陈定澜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让三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指了指陈定澜,又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
双方开始沟通了,三哥表情是一变再变,时而愤怒,时而苦恼,又时而无奈。
大家是了解福三的,三哥根本没那么多表情,明显是装的。
众人也越来越好奇,这群新罗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