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完全傻眼了。
黄老四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点着头。
“有道理,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楚擎:“卧槽!”
昌承恪笑了:“你看,是如此吧,我入京,让冯洛与边军耍你,看你颜面尽失,是为一,二,便是为麒麟石之事辩解。”
黄老四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楚擎持续傻眼中。
老四啊,你可长点心吧,还特么搁这原来如此呢,你俩再喝一个得了呗?
黄老四笑了:“虽是你有恃无恐,可朕也不傻,朕,无法杀你,却将你软禁在京中,你能如何。”
“那我便装疯卖傻,站在府外,大吵大闹,说天子让千骑营探马在府中看守我,每日为我吃下毒药,想要加害于我。”
“好!”黄老四双眼一亮:“够恬不知耻,那朕就为你修葺王府,修的富丽堂皇,每日让朝中大臣去你府中赴宴,见你乐不思蜀,夜夜笙歌,看你如何诬陷朕!”
“那我就趁机拉拢朝臣!”
“那朕就让不入流的微末小官赴宴。”
“微末小官也出自世家,通过这些小官,我拉拢世家。”
“朕挑选对国朝忠心不二的小官去你府中,断然不会被你收买。”
“涠江以南富庶,我比你有钱,用银票砸,看是他忠于国朝,还是忠于银票。”
黄老四沉默了,沉默半晌,看向目瞪口呆的楚擎:“如何破解?”
“如…”楚擎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黄老四又转头,看向江月生,骂道:“饭桶!”
江月生低下头,微挑前襟,单膝跪下,双手施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有些心疼。
“末将知罪。”
昌承恪那叫一个得意啊:“论智计,陛下,你不如我的。”
楚擎都看傻了。
他觉得这和智计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两个明明应该见面就开干的兄弟二人,就好像是…像是俩死孩子抢玩具,不,也不是抢玩具,就像是俩死孩子斗气。
昌承恪就和不怕死似的,还在那逼逼:“陛下,这治理天下,可不是单单靠刀剑的,你不如我,不如我啊。”
“有了。”黄老四突然一拍桌子,嘿嘿一乐:“一会朕让孙安去问问陶若琳。”
一听这话,昌承恪神色大变:“你还未杀她?!”
楚擎瞳孔微缩。
天子,对陶若琳动过杀心?
这次,轮到黄老四得意了,那笑的叫一个猖狂啊:“哈哈哈,这便是你与朕的不同,朕,从不会薄待身边之人,卿不负朕,朕不负卿,想不到吧,哈哈哈哈。”
昌承恪有点…怂了,自一听到“陶若琳”这仨字后,明显的怂了。
“朕,每日忙于国事,谁会如你这般耍些小心机。”黄老四乐呵呵的喝了口茶:“你来了这京中,朕便是想怎么揉捏你便怎么揉捏你,哈哈哈哈。”
“不,不对。”昌承恪面色阴晴不定:“依你心性,确是优柔寡断之人,可陶若琳,为何还会助你,这国家,千疮百孔,陶若琳也早已对你失望至极,岂会再助你!”
“不错,朕登基后,陶若琳是未再与朕联络,可…哈哈,陶若琳不为朕效命,可她未来的夫婿,却是朕的左膀右臂。”
说完后,得意的黄老四还微微看了眼楚擎。
“夫婿?”昌承恪主意到了黄老四的目光,转头看向楚擎:“就你?”
楚擎:“…”
昌承恪:“你也配?”
“老四啊,我特么有点忍不了了啊。”楚擎气的鼻子都歪了:“到底弄不弄死他,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手,让我带出去吧,保准快速无痛,无人知晓,怎么样。”
天子微微摇了摇头,再无刚刚那副没正经样子的表情,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不叛,不乱,朕,岂会弑杀手足。”
天子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有些刺眼,来到了昌承恪面前,轻声笑道:“既麒麟石,非是你有意为之,朕,便饶你一条狗命吧。”
昌承恪站起身,大礼参拜:“臣,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楚擎大脑都快宕机了:“可他想叛啊,刚才不是都承认了吗。”
“不错,他是想叛,他想看朕出丑,看朕将这国家治理的千疮百孔,看朕对国家重重弊病束手无策,想告诉世人,世人,皆错,选了朕的世人,都错了,只有他昌承恪,才可在大厦将倾之时站出来,力挽狂澜。”
低下头,望着跪倒在地的昌承恪,黄老四微微摇了摇头:“朕,不会让你得逞的。”
昌承恪低着头,沉声道:“臣,必会得逞的。”
“你不会。”
“臣会!”
“你不会!”
“臣一定会!”
楚擎无奈的打断道:“你俩别搁这水字数了,不杀是吧,不杀我走了啊,人我送到了,杀不杀你看着办,不过我还是建议陛下你弄死他。”
似乎对于楚擎没大没小的模样,昌承恪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黄老四微微点头:“去吧,关于边关需要的一应事务,想好了,想好了就入宫寻朕。”
“哦。”楚擎敷衍的施了一礼:“拜拜。”
就这样,楚擎带着自从入殿就一直背锅的江月生离开了。
二人走了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昌承恪站起身,就如同以前的陈言那般,坐在了台阶上,打了个哈欠。
“京中,冻死个人。”
黄老四没搭理昌承恪,坐回书案后方。
昌承恪开口问道:“这楚擎,要去边关?”
“不错。”
“他成吗?”
“与你何干。”
昌承恪不改作死本色:“以后我要接手这千疮百孔的江山,怎地和我无关。”
“做你娘的白日大梦去吧。”
“你如此恼羞成怒,想来已是心力憔悴了吧。”
“昌承恪。”黄老四阴恻恻的说道:“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我一没谋反,二未残杀手足,你凭什么杀我。”
“凭朕想杀你!”
“那就杀吧。”昌承恪又打了个哈欠:“就如同当年太上皇那般,兄弟相残。”
“啪”的一声,黄老四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那是他迫不得已,为自保,是其他人先下手的!”
“那就是喽。”昌承恪微微一笑:“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亦不是,太上皇,更不是,也因此,昌喻才不会如此,若是你,我,太上皇,有一人变了,昌家,就变了,天家,就变了,莫要忘记,当初的誓言。”
事实上,外人的确有所不知,昌承恪当初和昌承佑之所以被太上皇看重,就是因为这哥俩即便夺了皇位也不会手足相残,最多就是软禁罢了。
黄老四骂了声娘:“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就凭这点能耐,我昌承恪,便有了免死金牌。”
“你千万别让朕抓到小辫子。”
“你抓不到的。”
黄老四不吭声了,气呼呼的继续批复奏折了。
昌承恪站起身,看向书案,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呦,郴州又欠收了?”
黄老四懒得搭理他。
昌承恪随意拿起一本奏折,幸灾乐祸:“赣南折冲府的粮饷都发不下来了?”
“滚!”
昌承恪贱嗖嗖的摸了摸黄老四身后的靠椅:“舒服么?”
黄老四:“…”
“让我坐一下成吗?”
黄老四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昌承恪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选妃吗?”
“闭嘴!”
“哦,对,你没钱。”昌承恪蹲下身:“当皇帝舒坦吗?”
“昌承恪!”
“你是不是力不从心了,觉着不行了,你言语一声,臣当仁不让…”
黄老四站起身,捏了捏拳头:“朕,不可杀你,太上皇却未说,不可打你!”
昌承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我去给太上皇问安。”
“快滚。”
昌承恪:“和太上皇说说你要打我的事。”
黄老四抓起奏折就要扔,昌承恪一溜烟跑了。
昌承恪跑走后,黄老四坐下身,面色阴沉。
“那麒麟石,究竟是何人赠予老三的。”
天子的脸上,已经带着几分怒火了:“是无意,还是想要加害老三,或是…知晓老三要赠予朕,借刀杀人?”
“老奴让楚大人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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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黄老四微微叹了口气:“既老三未主动提及,想来这人,对他至关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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