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东在客厅一直跟着看电视。
一个新上线的悬疑剧,别说,还真挺好看,薛长东这个本来就为了敷衍敷衍她们,不想,自己竟然跟着看进去了。
薛长东把名字,记了下来,想着晚上倒是可以刷刷剧,因为实在是没意思,在京城,他的朋友不多,也没有太聊得来的,这个年,就一直在家里,谢绝了一些非必要的应酬。
难得的,薛长东有了一个悠闲的假期。
一直看了三集,直到薛爷爷与薛奶奶走了出来,时小兰起身,去厨房那里,端了个果盘出来。
薛长东见薛长安哄着两位老人开心,他就借口走开了。
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薛长东把大衣挂到衣架上,他走到窗子边,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年助理说的,赵嘉宝打过来电话的事。
到底有什么事呢?
转念,薛长东又想到时小兰说的,要与何婉莹的父母见面的事。
之前相亲,相处,虽然也被媒体拍到了,也被街头巷尾热议过,但还只是属于互相试探阶段。
但若是双方父母正式的见了面,那这结婚一事,就差不多定了一半了。
薛长东回身,走到床边,合衣躺到了床上。
脑子里一乱团,一会儿想着赵嘉宝为什么打电话给年助理,一会儿又想,该不该与何家父母见面,自己是不是就这样了,承认这门婚事,将自己的未来,就这样订下来。
说到结婚,何婉莹倒是个比较合适的结婚人选。
但转念一想到赵嘉宝,薛长东叹了口气,翻个身,头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强大到,不需要用联姻这个方法来武装自己。
薛长东想到这里,打了个电话:「喂!」
「薛少!」对方应道。
「何灿的公司当真要撑不下去了?」薛长东问。
「是,听说他老婆最近与薛太太见面频繁!」对方说,薛太太就是时小兰。
「好,我知道了,我想,这也是个好机会!」薛长东说道。
「是啊,何氏金店名气还是不错的,薛少你要是出手,应该可以……」对方说。
薛长东叹口气:「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后,薛长东冷笑了下,就知道时小兰不会有什么好心,但是,她竟然置薛家的利益而不顾,只为了让自己遭殃,如果薛欧凡知道,一定也不会饶了她的。
何灿是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何氏金业到他这里,算是到了尽头了,他还在撑着,但内部资金周转不开,外面的欠债又迟迟不还,就差一点,就要让他声名败坏了。
他急着要同薛家攀上亲戚。
通过他的太太,与时小兰攀上手帕交,时小兰明明知道了何氏的现状,还当做不知道,让自己与何婉莹结婚,她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不过,薛长东一直没有忘了生母离世时的样子,他对时小兰的恨意,不会轻易的消散的,他不知道那天下午,时小兰在他们的屋子里,对自己的母亲说了什么。
不过,自时小兰走后,自己的母亲,是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忧虑,直到后来,突然就离世。
妈妈死的那天,薛长东并不在她的身边。
薛长东认为自己的妈妈的死,太过蹊跷,但是,那时他太小,势单力薄,从妈妈离世到入葬,他都被人们拦住,只看到他们给妈妈入殓,他看着妈妈灰白的脸,永远失了血色的唇,像个陌生人一样,被他们推走。
薛欧凡是在薛长东的生母下葬后
一周,才赶了过来。
那时,薛长东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就算嗓子是好的,他也不知道与自己的这个爸爸说什么。
薛欧凡一年来的次数有限,来了,薛长东与他也不亲,现在,薛长东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薛欧凡倒是直接,要他助理直接给薛长东办了护照,安排薛长东去了美国。
现在回想,在美国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历练了薛长东,但是,他不会因此而感激自己的父亲的。
无亲无故,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在唐人街的中国餐馆里打工的日子,语言不通,被别人耻笑的日子,薛长东极少会去回忆,每次想起,都会刻意地快速翻过去。
现在,时小兰还在陷害他,这让薛长东更确信了,自己母亲的死,绝不是普通的。
时小兰想让薛长东取何婉莹,薛长东可以去照办,何婉莹不是他心里的理想型,但薛长东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没有具体的意向,所以,是谁都无所谓,薛长东相中了何婉莹的隐忍,与她的城府。
家里已经面临着破产的危险,她在自己这里,还装着名媛,还装着富家千金,这定力,有魄力。
时小兰想让薛长东与金子大王何灿成为翁婿,这个可以啊,薛长东会听话的。
但是,后续的,是不是按着时小兰的计划去走,可就由不得她了。
薛长东是自负的,他就想赌一把,何家是将死,他会掐着何灿的命门,把何氏变成自己的,薛长东想,顺手推舟,就当他成全时小兰了。
只是有些不甘心。
薛长东想,赵嘉宝为什么要找自己的呢?
如果自己的生命中,没有过赵嘉宝,是不是自己对于与何婉莹的婚姻,对于何氏的未来,是不是更有些欣喜。
而现在,薛长东想起那句话,如果不是她,别的,只能是将就。
窗外的夕阳,将时光无限地拉长,色调变得温暖。
这间屋子,在第三层的最里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薛长东感觉,自己一直是一块孤岛一样,这时,这种感觉更回的强烈。
不属于任何人,不靠近任何人,他只是一个人。
他想起妈妈来,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时,他和妈妈在一起,不论在哪里住,他们的房子,都会有一间,妈妈的舞蹈室。
原木色的木地板,三面墙的镜子,两排的把杆。
薛长东从门上窗子往里面看,自己的妈妈,在那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白色的裙摆,像花一样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