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兰就坐在门前台阶上。
苍白的脸上带着憔悴,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沙哑道:“有烟吗?”
“没有,我们不抽烟。”秦宁摇头道。
“抽烟有害健康。”李老道也是附和道。
但是安金同却是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掏出一盒烟来,迎着秦宁和老李诡异的眼神,干笑道:“我有…”
麦兰接过烟来。
熟练的点上。
等抽到半截后,她道:“十二年前,只是在一夜之间,我变得一无所有,我以为人生最绝望的莫过于此,但后来我才知道,真正最绝望的是你的仇人肆意的操纵着你的人生,就像是操纵着一具玩偶。”
说到这里。
她惨笑了一声,道:“他们抓走了我,折磨了我半年,从那时起,我开始为他们服务,我重新建立了美容院,用他们所教的手段,开始招揽顾客,用百叶草汲取客人的精魂,甚至是生命,我甚至已经麻木的忘了所有的痛苦,反而看着那些客人自以为容光焕发而感觉到快乐。”
听着她的诉说。
就是秦宁都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背后升腾。
“像你这样的,有多少?”秦宁问道。
麦兰道:“很多,遍布在全国各地,为他们服务。”
“鬼相门这盘棋铺的够大的啊。”李老道忍不住说道。
“一切都在隐秘中进行,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知道。”麦兰吸了口香烟,淡蓝色的烟雾缭绕,她双眼有些迷离,沙哑的说道:“直到前不久,曾兴的精魂受损,我们用百叶草配合蛊神之术,炼制了百草还魂丹,你知道是怎么炼制的吗?将客人练成蛊人,壮其精魂,而后像摘桃子一样,摘掉他们的精魂。”
秦宁沉声道:“看来曾兴很重要。”
麦兰嗤笑了一声,道:“他是从母胎里就开始被培养的蛊神,是曾虎培养的最完美的杀人机器,甚至他在母胎中,就已经将其母亲的五脏六腑吃掉。”
“不过尔尔。”秦宁冷笑道。
他已经确定。
异兽驳就是曾兴。
初次面对异兽驳,秦宁在其脖颈上留了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是银色小刀所划,难以治愈,而在曾兴的脖子上,同样也多了一道难以治愈的伤口,单这一点,秦宁当时就已经在怀疑了,此时在听麦兰所说,自是更加确定。
“你所见到的,不过是他的最初变化。”麦兰沙哑道:“当他彻底进化成为蛊神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秦宁道:“我照样可以杀他。”
麦兰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宁,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曾虎和杨庭松都对你忌惮无比了。”
“那曾建呢?”秦宁又问道:“他也和你们是一伙的?”
麦兰迷茫,道:“曾建?他是谁?”
“你不认识这个贱人?”秦宁好奇的问道。
麦兰摇头,道:“我从没听说过。”
秦宁不由的和老李还有安金同对视了一眼。
如果曾建不是和曾虎等人一伙的。
那这贱人的立场就很有意思了。
“看来你对曾兴很熟悉。”秦宁问道。
麦兰将香烟吸完后,又重新点了一颗,眼中带着嘲讽和不屑,道:“他喜欢我,只不过,他永远都是个懦夫。”
秦宁沉默了一阵,想想麦兰的遭遇,道:“可以想像。”
“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完了。”麦兰又深吸了一口香烟,道:“你可以动手杀了我了。”
“你就不想报仇吗?”秦宁问道。
“报仇?”
麦兰嗤笑了一声,道:“我拿什么报仇?我甚至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我可以帮你报仇。”秦宁道。
麦兰沙哑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少蛊神吗?你可以对付两个,三个,但你能对付一百个吗?”
“可以。”秦宁道。
麦兰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秦宁竟然会回答的这般干脆。
“是吗?”
麦兰忽然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没有luǒ lù出肌肤。
而是一层层漆黑的鳞片。
显然,她自己都没能逃出被炼制成蛊怪的命运,她淡淡的说道:“如果只靠你那只神秘的蛊虫,显然你是做不到的。”
秦宁看了几眼,淡淡的说道:“老李,去把咱们独门秘方拿来,十分钟。”
“现配都来得及。”老李嘿嘿一笑,随后拽着安金同去了。
麦兰不可置信,道:“曾虎他们和崖骨寨的人合作,花费数十年研制出蛊神之术,纵然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除…”
“那是他们不行。”秦宁不屑,道:“别拿我跟他们比。”
麦兰没有说话。
重新坐下来,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香烟。
没十分钟。
老李回来了。
提着一个黑不溜秋的袋子,秦宁示意了一下,老李将袋子放在麦兰面前,道:“麦小姐,把手伸进去。”
麦兰不解。
但还是将手放了进去。
只很快,她忽然瞪大了了眼睛,只感觉浑身瘙痒无比,那身上鳞甲竟然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落,最后成为一只只五彩斑斓的毛毛虫,一股脑的涌入了那黑色袋子里,只没多久,她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虚弱中,却还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哪怕上身已经完quán luǒ露,都没有在意,只无法相信的望着那黑色袋子。
秦宁走上前,将她衣服盖在了身上,道:“怎么样?”
“我一个罪孽滔天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麦兰双眼含泪的望着秦宁,低声问道。
“因为我想替你报仇。”秦宁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麦兰手中。
麦兰看着照片。
是她曾经一家三口的照片。
上面干净幸福的笑容,却勾起了她无尽的回忆。
“感谢姜正义吧,他冒着被火烧死的危险拿出了两张照片。”秦宁笑道:“当然,也如你自己所说,你的罪孽无法被原谅,但也值得同情,这次不单单是为你报仇,也为你还债。”
麦兰望着照片。
眼泪已经无法抑制的流淌下来,直到许久后,她擦了擦眼泪,道:“那另一张照片呢?”
“唔。”秦宁抬头看了看天,道:“时候不早了,咱边吃饭边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