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结束了一天的疲惫的宗越格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穿过了斑马线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
手机突然在外套兜里震动,宗越格拿出手机,是领导的电话。
“王总,有事吗?”
“小宗,刚才甲方的赵总说,现在这个方案的预算超了,改成门式钢架。”
“啊?”宗越格瞬间陷入绝望,“现在已经九点......”
“今晚就要。”
嘟,嘟,嘟,嘟......
宗越格痛骂领导和甲方八百回合后,认命的转过身朝着公司的方向,忽然一滴冰凉的水滴到了她的眼皮上。宗越格迷茫的抬起头,水滴越来越密,向黄豆一样砸在她脸上。她赶忙快跑,好在路边种着长势喜人的大树,降低了雨滴的密度。
雨越来越大,此刻宗越格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脖子上,让她十分不舒服,就在她刚停下来,想顺一顺头发的时候,周遭的光线瞬间变亮,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劈道了宗越格身上。
“小姐?小姐醒了!”
清脆稚嫩的女孩声音在宗越格耳边响起,宗越格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层层叠叠的床帐,大红大绿的纱帐下掩盖着的是雕着繁复花纹的床柱。阳光透过床帐照在宗越格的脸上,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光线突然变强,宗越格缓慢的转过僵硬的脖子,床帐被一个小姑娘掀开,宗越格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憨厚可爱的少女的脸。
“小姐,你醒啦?”
小姐?什么小姐?谁是小姐?
“我......”宗越格本想先问清楚这是哪,刚开口就被自己像刚生咽了三斤沙子一样的嗓子哽住。
“小姐,小姐你想说什么?”小姑娘见她张口,紧张的趴在她床边问。
“我......”
宝鹃!我的嗓子!
小女孩似是刚刚反应过来:“小姐,我给你倒水!”
宗越格就着小姑娘端来的杯子,勉强咽下几口水,感觉到自己的嗓子舒服了一些,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是谁这是哪?”
小女孩本来因为她醒了而喜上眉梢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她吸了一下鼻子,难以置信的说:“小姐,我是阿琉啊,你不认识我了?”
阿琉?阿琉是谁?
宗越格小心的揣度着自称阿琉的小女孩的脸色,说:“我好像,失忆了?”
阿琉手上的杯子一下摔到了地上,边喊边夺门而出:“老爷!老爷,小姐傻了!”
宗越格缓慢的朝门口伸出手:“你先回来.....”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啊......
她的眼睛瞟道了自己从被子里伸出的手,那只手白嫩光滑,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极好。宗越格迷茫的把手伸到眼前,视野里的手上没有了她小时调皮捣蛋留下的伤疤,也没有了长期敲打键盘磨出来茧子,就连自己稍微有一点弯曲的小指关节都变得笔直。
我是谁?
她转头看向屋子,这像是一间女子的古风卧室。宗越格掀开被子,飞快的奔到床边看似是梳妆台的桌子前,看向镜子里的脸。
流畅的鹅蛋脸上,一双桃花眸点缀其上,熠熠生辉的褐色瞳孔像是天上的繁星。眼睛之上是弯月一样的眉毛和饱满的额头,在配上笔直高挺的鼻梁和稍显苍白的唇瓣,完完全全就是一张出道即巨星的脸。
宗越格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感受到指腹的触感后,喃喃的说:“整容了?”她脑海中突然出现女孩被绑架后被整容成变态的妹妹,然后被变态摘走肾脏的电影情节,慌张的摸上了自己的后腰。
“还好还好。”
确认了自己腰子还在的宗越格,后怕的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房间。
屋子很大,到处摆放着碧绿的翡翠花瓶,花瓶里插着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屋子正中间还悬挂着一个宫灯,宫灯似乎是纯金制成,垂着粉色的流苏,在满屋的红花的映衬下,本是金色的宫灯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粉。
宗越格再次迷茫的看着这个高配版刘老根大舞台一样的屋子,认真的思考着前因后果:“我本来应该是在回公司加班的路上,下雨了我想躲一下,然后......被雷劈了?”
就在她陷入回忆之时,屋子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月儿!”
一个中年男人冲到她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宗越格不得不和他对视:“你是......”
眼前的男人眼眶瞬间变红:“月儿,我是你爹啊!”
“爹?”做了二十多年孤儿的宗越格,一时间有些恍惚。
中年男人一把将宗越格揽入怀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宗越格努力的消化着目前得到的消息,从被雷劈,到在这个屋子里醒来,有个小姑娘叫自己小姐,这个男人是老爷,还是自己的爹。她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宗越格,当代优秀社畜,穿越了。
过了良久,宗越格颤颤巍巍的说:“爹,我好像,失忆了。”
宗凛小心翼翼的把脸色苍白的瘦弱少女搀扶到床上,慈爱的看着她,说:“月儿,我是你的父亲,镖骑大将军,你是将军府嫡女,宗月歌,是我唯一的女儿,是你哥哥唯一的妹妹。”说罢他又险些落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宗越格见到这铁汉柔情的一幕,眼眶发酸:“爹。”
宗凛抬手拭去泪花:“爹还要去上朝,你先好好休息,爹晚上再来看你。”
“嗯。”
宗月歌和阿琉目送宗凛走出屋子带上了门,阿琉迫不及待的握住宗月歌的手:“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我......”宗月歌很想说不记得,看到小姑娘盛满期待的杏眸后,突然改口说:“有点印象。”
宗月歌见阿琉重新变得欣喜的表情,赶忙又问到:“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玄真大陆。”
“玄真大陆?”宗月歌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历史知识,也没有想出来玄真大陆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哪段历史。
阿琉见自家小姐脸上还是一片空白,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玄真大陆分为四个部分,仙族,人族,妖族,魔族。妖族和魔族都是生来便是的,人族通过修炼便可跻身仙族,”
“修炼?”
“人族中,有的人具有灵根,这些人就可以通过修炼,达到入境,结丹,仙者,仙皇,仙尊。到了仙者境界,便可跻身仙界。”
“.......灵根是什么?”阿琉的每个字都准确的踩在了宗月歌的知识盲区。
“没有灵根也没关系的,小姐,你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谁敢看不起你!”阿琉慌忙的掩饰,更让宗月歌怀疑,她试探的问到:“我是不是没有灵根,不能修炼?”
阿琉面带惋惜和抱歉的看着她。
宗月歌再次试探的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在修炼上很有天赋的姐姐或者妹妹?”
“安姨娘的女儿,宗婉音。她现在的修为在入境七阶,距离结丹只一步之遥,平时就很看不起小姐您。”阿琉愤愤地说。
了解。
宗月歌又一次试探的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天才未婚夫?”
面前小女孩愤怒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揶揄:“没想到小姐都失忆了,还能记得三皇子。”
未婚夫是三皇子,了解。
宗月歌最后发问:“宗婉音是不是喜欢三皇子?”
“是的,”阿琉想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小姐,我去找老爷的时候,碰上了宗婉音的丫鬟春桃,想必她现在已经知道你醒了。”
宗婉音马上就要过来找茬了,了解。
宗月歌说了些许话,感觉累了,便再次躺到自己的非主流大床上,她本想好好消化一下爆炸的信息,顺便畅享一下自己不用上班的美好生活,没想到睁眼就是自己大红大紫的梦幻床帐。
“阿琉,我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小姐放心吧,”阿琉拍着胸脯,说,“一会儿二小姐来了我帮你对付。”
.......啥乱七八糟的。
“不是这事,”宗月歌坐起来靠着床柱,指着花里胡哨的帐子,“能不能把这些个玩意儿都摘了,还有那些花瓶,还有那个宫灯。”
“小姐,”阿琉怔怔的看着她,伸手附上了宗月歌的额头,“那些可是你最喜欢的啊。”
宗月歌心中唾弃着这不唱二人转可惜了的品味,面上不动声色的说:“我现在不喜欢了。”
宗月歌看着阿琉带着几个和她年级差不多的小姑娘,没过几分钟就把屋子里阿宝色的物品清理干净。就在阿琉指挥着两个小丫头搬最后一个翡翠色花瓶的时候,宗月歌心念一动,说:“等一会。”
“怎么了,小姐?”阿琉疑惑的问。
“这花瓶是不是翡翠的?”
“是啊。”阿琉不明所以的回答。
宗月歌心中感叹着资本的强大,说:“先留下,把其他的瓶子也拿进来吧。”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却也依声照做了。
在所有丫鬟都出去以后,宗月歌有些疲惫的合上眼,心中思索着这和修仙小说一模一样的背景设定,就在她努力规划自己今后的生活,并得出混吃等死这个结论之后,阿琉风风火火的推开了门。
“怎么了?”宗月歌转头问她。
“小姐,不好了!”阿琉惊慌失措的喊。
“你也被雷劈了?”宗月歌重新合上眼。
“哎呀小姐你别睡了,二小姐一会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