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安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和困难。
作为宋氏的小少爷,上有一家之主宋峰给他撑腰,下有哥哥替他收拾背后的烂摊子,他在娱乐圈也是一路顺风顺水,年少风光。
可最近一段时间,宋知安的天好像都要塌了。
宋峰一把年纪,每天都要在薄氏楼下苦苦等待,宋浔也忙的焦头烂额,到处去求人,却只能灰头土脸地处处碰壁。
宋知安刚回到宋家的时候,就被宋峰叫到了书房里。
当时的宋峰华发丛生,眼角的纹路也在近日的操劳之下沟壑丛生,憔悴而老迈。
还没等宋知安开口询问,宋峰就拿出了自己的拐杖,重重砸在了他的背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没过几下,他的背上就渗出了斑驳血迹。
宋知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峰,从小到大,宋峰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甚至一向是溺爱着他长大。
他开口询问宋峰,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宋峰的脊背虽然有些佝偻,但往日依旧强健,最近却老态龙钟,像枝枯木。他居高临下地晲着自己不争气的孙子,气得胸腔发抖:“宋知安!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好好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宋峰甫一开口,宋知安浑身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想起了那天走廊里的那个男人。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我最近就老老实实呆在剧组里,哪儿都没去啊……”
宋知安强撑着背上的痛意,惊慌开口,宋峰冷峻着脸:“没有出去?没有出去你是怎么招惹到了薄氏?”
“我腆着张老脸到处去求人,人家才委婉告诉我,宋氏投资的资金被撤都是薄氏那位的意思。”
背上的皮肉被打得青紫不堪,宋知安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回荡起了那天薄彧说的话——
“宋知安,三天以后,让宋峰来见我,否则,宋氏的下场,我想宋峰会很清楚。”
怪不得,他拼命去找人去打听对方,却始终毫无头绪,就好像这个男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早该想到的,并不是对方太过籍籍无名而难以追寻,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与地位都在金字塔尖的最顶层,寻常人压根都难以探听……
那可是能在东城只手遮天的薄家,宋知安的瞳孔猛地收缩。
……
……
……
薄彧的办公室在商厦的22楼,采光极好,设计也别具一格。
宋知安站在电梯里,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透明的玻璃质电梯里能够清晰地投映出这栋商业楼里的每一个人的影子,忙碌不休,各处奔波。
抵达22楼之后,视野一片开阔,白衡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前,眉眼却倨傲冷淡,没什么表情。
见到宋峰和宋知安上来,白衡晲了宋知安的手一眼,随即不经意收回。
根据他所收集到的那些照片,宋知安可不止一次在片场里企图对顾栖池动手动脚,白衡甚至查到了他和助理的对话。
没记错的话,对方大言不惭地说要找到顾栖池的“金主”,妄想取而代之……
白衡甚至能回想起他去薄彧办公室提交这份资料时对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来今天要换个人倒霉了。
白衡脸上终于挂起了半真半假的笑容,真心实意道:“宋总,进去吧,薄总在里面等您。”
“祝您好运。”
门被推开之后,宋知安呼吸一窒。
男人神色松懒地靠在座椅上,双腿交叠,手中的香烟慢悠悠地散出白烟,烟头处猩红明灭。
“宋知安?”
薄彧吸了口烟,吐出的眼圈散在空气里,语气意味不明地喊着他的名字。
白衡原本想要关上门出去,心中警铃却一阵大作,他有些不安,老实地隐在门前,挪到一处角落。
第六感告诉他,他今天最好留在这里,不然薄彧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些疯事,那可不太妙。
薄彧垂下眼睫,微支起身,手肘抵在办公桌上,点开了自己手机里的一段录音。
紧接着,宋知安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传声筒里冒了出来,是他当时在酒吧的包厢里口嗨说的。
一字一句,都被记录得极为清楚。
“宋少,最近可没怎么见您出来了,今天怎么突然想着开荤了?”
“喏,今天站在这儿的,可都是最近的新人,干净的很,我特地留给您尝鲜的。”
录音里,宋知安大抵是喝醉了,酒杯碰撞的清脆生响起,宋知安和对面的人嬉笑着说了什么,随即能够听到布料摩擦和走动的声音,他应该是选了个什么人。
但很快,宋知安的声音再度响起:“啧,小赵总,你最近眼光不行啊,就这种货色,比起以前的可差远了。”
“害,这不是没在东城吗,这儿哪能和东城比。我又记着您的身份,不然我那儿还有几个刚出道的爱豆,正愁没有出路呢,只是不知道小宋少爷你愿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了。”
有暧昧的水渍声在手机里响起,宋知安大抵是和身边的人接吻了,只是没过几秒,又将人烦躁地推开:“不够劲儿。”
“人也长得一般……”
他顿了下,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开口:“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我剧组里那个顾栖池,金主到底是谁?”
小赵总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句实话,他也去打听了,可关于这个小演员的一切传闻都像是空穴来风一样,那些传闻里的金主一个都难以追寻的到。
思及此,他试探性开口:“小宋少爷,这个顾栖池,万一没有金主……”
他话没说完,就被宋知安冷冷打断,对方又喝了一杯,声线都有些飘:“不可能,他那个金主都找上门来了,还能叫没有?”
“啧,顾栖池倒是个好情儿,有了那人,碰都不让我碰……”
总裁办公室里突然一片死寂,白衡手脚一片冰凉,大气都没敢出。
这段录音并不是他提交给薄彧的……
他压根都不知道薄彧从哪儿得到的这份录音,情况比他想象的可能还要糟糕。
录音还在继续。
小赵总赔笑道:“这小明星也忒没眼光了,有了我们小宋少爷的垂青,还吊死在那种歪脖子树上,真是不识好歹。再说了,这娱乐圈好看的人那么多,您这身边又不差他一个。”
宋知安嗤笑了一声,醉的越发厉害,干脆打断了对方,自顾自说起来:“呵,你以为什么货色都能和顾栖池比吗?”
“你是没见过他那样子,整个娱乐圈就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好看的,腰细腿长……”
宋知安笑了一声,语气狎昵,像是回味着什么一样:“屁股还翘,他那天拍戏的时候踹了我一脚,正好踹在了我的心口上,这一脚可真带劲儿啊。也不怪他那金主大着胆子跟我放狠话,顾栖池在床上肯定也很带劲儿,换做我,也一定会好好养着他……”
他又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你那边还有药吗,就上次那种□□人的,这戏拍完之后,我非得把他绑回来,好好□□□□他……”
录音停到这里,会议室里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宋峰和宋知安的抽气声。
白衡更是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死寂的氛围一寸一寸蔓延开来,薄彧周身的气压极低,两指间的香烟还闪烁着猩红的光。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睫下垂,眸光落到手机上,叫人难以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作为薄彧身边最得力的下属,白衡很清楚,薄彧动怒了。
宋知安找死一般,彻彻底底踩在了薄彧的底线上,让他泛起了杀意。
“宋知安,你想□□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妄想打顾栖池的主意。”
薄彧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喉间溢出一声笑来,身体前倾,将香烟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眼中暗色翻涌,浓郁得像滩化不开的墨,五官锋利,冷得吓人。
宋峰大气都不敢出,撑着拐杖的手抖成一团,僵直地伸手打到宋知安的膝窝处,强迫他跪了下去。
“畜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快给薄先生道歉!”
薄彧却毫不在意,轻飘飘地开口:“宋老,别着急啊,让他自己说,他想绑谁,想□□谁,又是想把谁送到他的床上。”
“我很好奇啊。”
这句话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被薄彧拿在手里,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砸向了跪在地上的宋知安。
薄彧准头很好,水晶磕到了宋知安的额角,登时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创口
猩红的鲜血顺着宋知安苍白的脸滑了下来,烟灰缸顺着惯性,砸落到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残渣折射出耀眼的光,还能看见其中夹杂着的鲜红。
“白衡,天色不早了,通知下去,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下班,任何人不允许留在公司。顺便,带宋老爷子下去,再叫几个人上来。”
白衡额头上冷汗频出,手腕都打着颤。
薄彧近些年来修身养性久了,以至于白衡都忘了,那些流传在东城的谣言并不是作假,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薄彧的手段甚至比传言中的还要狠上很多。
“是,薄总。”
宋峰慌了神,狼狈地跪在了宋知安的身边,颤抖着声音乞求道:“薄总,小安他只是一时糊涂,那些话都是说着玩儿的……薄总,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吧,薄总。”
“白衡,还不带他下去吗?”
薄彧晲了宋峰一眼,下颌线干脆利落,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对了,老爷子还不死心的话,给他看看你桌上那份文件,他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那份文件不是别的,都是宋氏这些年来干得伤天害理的事情。
薄彧几乎没怎么动用人力,就把宋峰的底细扒了个一干二净——
贪/污/行/贿,虚报假账,偷税漏税这一类的不用多说,甚至连草菅人命,绑架少/女,逼人堕胎这件事都干了个不少。
但凡捅一件出去,宋氏都别想继续维持今天的风光。
看见白衡手里的东西时,宋峰脸白了大半,几乎是瘫坐在地,唇瓣打着哆嗦,整个人惊惧不已。
当看到薄彧办公室的门被再度推开,闯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壮汉之后,宋峰双腿打颤,裤子都湿了一片。
宋知安这时才彻底慌了神,漂亮的脸布满了泪痕,混杂着额头上的血迹,格外可怖。
“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你别丢下我,爷爷……”宋知安拽着宋峰的裤腿,声线颤抖着,脸色也扭曲的不像样子。
但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薄彧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宋峰立刻被保镖提着拽了出去,宋知安也被一脚踹出了几步,又被踹直了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他跪的地方换了个位置,却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方才碎裂的玻璃渣子上。
尖锐锋利的碎片刺入皮肉,还被人强压着往下,霎时间血肉模糊,黑色的西装裤被洇湿,悄然蔓开一片暗红。
宋知安的脸色都变了,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扭曲,四肢僵直不已,喉间发出难以辨明的痛苦的嘶吼。
“薄先生,薄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打顾栖……不,我不该打您伴侣的主意,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下一次我见到他一定跪着给他道歉,薄先生,饶了我吧……”
碎片越刺越深,几乎要伤到了神经,宋知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耳边传来尖锐的耳鸣,巨大的眩晕感让他头脑发昏,整个人都快要抽搐过去,眼泪混杂着鼻涕淌了一脸,半分看不出他之前光风霁月的模样。
薄彧的手指在桌上轻扣了两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宋知安,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地轻笑:“怎么,你还想有下一次?”
薄彧施了个眼色,宋知安身后的人立刻掰正了宋知安的脸,好让他彻底暴露在薄彧的眼皮子底下。
薄彧最新的手机壁纸是顾栖池睡觉的一张照片,青年笼罩在阳光里,肌肤胜雪,却在脖颈和锁骨处绽放出勾人的红晕,大半身子藏进了被窝里,瞧不见下面的风光。脸却异常精致,像是女娲亲手捏出来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薄彧拍的时候凑得近,手机的像素又好,顾栖池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拍得一清二楚,唇瓣也微肿着,上面的小伤口也分外明晰。
事后清晨,着实让人冲动。
薄彧轻笑了一下,并无任何狎昵的意味,冷得像是尖锐的刀锋,雪亮的刀光闪烁,便足以穿透进心肺。
“说说吧,你都碰他哪儿了?”薄彧慢悠悠开口。
“脚吗?”
他的眸光扫过宋知安,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了吧瑞士军刀出来。军刀是开过刃的,刀锋锐利,刀身雪亮,薄彧的指腹按压在上边,皮肉瞬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他却浑不在意。
只是继续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这把刀,温柔地像是对待自己心爱的恋人。
“我老婆踹你的时候很带劲吗,能让你这种杂碎生出这么多想法来?嗯?”
薄彧用食指将拇指的血痕向下抹去,均匀得铺开一道血色,刀身上映出他的脸来,暴戾而阴郁,像是一直地狱深处的恶鬼,丧失了理智。
薄彧把玩着军刀,慢悠悠起身,站立到了宋知安的身前,语气很轻:“他踹你哪儿了?”
他的眸光落到了宋知安的心口处,闲闲打量了一眼,又道:“我要是没听错的话,是心口吧——”
话音刚落,薄彧一脚踹向了宋知安的心口,半分力气都没收敛,直接被对方踹倒在地,向后仰头,砸出咚的一声闷响。
淡黄的液体窸窸窣窣淌了一地,宋知安四肢僵硬,没法动弹,眼泪混着鼻涕流进了嘴里,咸涩一片。他瞳孔有些失焦,涣散一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磕头,却再度被薄彧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在了肋骨处,室内一片死寂,静可闻针,是以能够听到清晰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
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宋知安的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快要昏死过去。
薄彧抬脚踩到了他的头上,轻蔑而不屑,高高在上得像个皇帝。
薄彧手里的瑞士军刀也被鲜血晕开了一片绯色。
“怎么样,我也踹上了你的心口,这次爽吗?”
真是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血了,怎么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妄图来染指他的东西。
还是这种不足为道的跳梁小丑。想到对方曾经用龌龊的念头猥亵过顾栖池,薄彧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翻涌,灼烧着理智。
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看着宋知安那张扭曲的脸,薄彧扫兴地“啧”了声,缓慢换了个地方,踩到了宋知安的手上。
“你这只手碰过他吗?”
薄彧猛地用力,狠狠碾压,掌心里的军刀摇摇欲坠,拿不稳一般。
其实是碰过的,薄彧看见过照片,哪怕顾栖池竭力躲开了,但宋知安还是借着拍戏碰到了他的脸。
也许碰到了更多的地方,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薄彧漫不经心地想,要不要把他的手脚都砍掉,脏东西,理所应当地应该被销毁。
手上这把刀就是不错的工具。
“啊——呃!”
整个手骨都像是要被碾碎一样,宋知安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不受控制地抽搐。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薄彧蹭亮的皮鞋,还有对方宽大的手。
他的青筋在手背上绷起,一路向上蔓延,小臂肌肉紧实流畅,极具力量感。
他手里的的军刀刀锋尖锐,宋知安看见了,它划伤薄彧的手很快,刀剑刺入皮肉,只需要短短几秒,便能将血肉剖开,挑断身体里的那些经络,然后任由鲜血流淌。
宋知安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空间里散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地上也不是很干净。
薄彧收回了脚,自上而下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宋知安,手里的刀最终还是没拿稳,踉踉跄跄落到了宋知安的裤缝处。
地上的人又发出一阵闷哼。
“没用的东西。”
薄彧扯了下自己的领带,连带着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两颗。
身后的窗户被人识相地打开,新鲜的空气涌入室内,冲散了那股难闻的气味。
薄彧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神色松懒。
看到了手机里顾栖池的微信,他脸色才好了点。
【老婆】:薄彧,谢谢你。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抬手输入了几行字:说了很多次,不用和我说谢。
又删掉。
【薄彧】:马上回去。
【薄彧】:今天还开心吗?
顾栖池那边大抵是在忙,没空回复薄彧,薄彧也没生气,将手机重新丢在桌子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铁盒。
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随着摇晃,叮了咣当的作响。
薄彧打量着手里的盒子,凉凉开口:“把人弄醒。”
宋知安是被水泼醒的,人中处也袭来阵阵痛觉。
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冬日里气温低,衣物黏腻地贴在身上,衣料好像渗入了溃烂的伤口,揪心的疼。
尽管不想,他还是再度听到了薄彧如魔鬼一样的声音:“认得这是什么吗?”
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巨大的不安漫上心头,宋知安哆嗦着摇头。
“薄……薄总……”
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是很好奇这种药吗,我特地帮你找了一些来,好让你常常这种滋味。”
铁盒子被薄彧扔给了身边候着的人,宋知安的下颌直接被强硬地卸了下去,药物滑入喉头,强硬地灌了下去。
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下颌又被重新安了回去。
薄彧难得生出了点心思,不咸不淡地和宋知安开了个玩笑:“忘了告诉你了,这药和你要的那种还不太一样。”
他捻起一颗来,白色的小圆片硌在指尖,在光下渗出模糊的光晕,用力捻成了粉末。
白色的细碎粉末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直线,笔直坠入垃圾桶里,薄彧拿起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手,冷淡地掀起眼睑。
“这药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加强版,药效比之前的那种强了三十倍,负责人和我说,只要八分之一的量就已经足够了。”
“你直接吃了一整片,效果应该会更好一点。”
“相信科研人员看到你的反应,一定会很高兴。相信你也不会介意为科研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话说完,薄彧收回了眸光,姿态闲散地靠在后椅上,朝着宋知安身后的人道:“将人丢出去,随便找个酒店关上一天,别让他再去做害什么男人或者女人了。”
“那把军刀也扔了把,已经脏了的东西,没必要留着。”
处理好一切之后,白衡这才重新进来。
他低垂着头,手心一片湿濡黏腻,静静等待着薄彧的指示。
今天的薄总属实有些吓人,白衡在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薄氏最腥风血雨的时候。
兄弟阋墙,父亲不仁,没有人不想害薄彧,他们都巴不得薄彧早点去死。
找人暗杀,在刹车上动手脚,甚至在他的饮食里下毒……
以往在小说里才能见到的桥段在薄彧身上似乎司空见惯一般,白衡最开始还会惊慌地瘫软在地,等到那段时间过去,竟然也会觉得,这些手段不过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时间真的会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一个人。
白衡想,其实今天的薄彧已经很仁慈了,他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些更可怖的场景。
毕竟几年前的薄彧可以称得上一句杀人不眨眼了。
薄彧也在端详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除了拇指上细小的伤口,没有沾到一点血迹。
有些可惜,薄彧漫不经心地想,顾栖池不喜欢血的味道,也不喜欢他在私底下搞这些手段。
自己在他心里应该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只是便宜了宋知安那个渣滓……
薄彧懒洋洋直起了身,眸光在落到地上那一滩痕迹时不受控制地蹙了下眉,有些不耐烦:“这间办公室没法用了,找一家公司重新装修一下吧。”
“装修的这段时间,帮我找到一处合适的办公场所,或者我居家办公也不错。”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自己可以挪出更多时间来配顾栖池,薄彧越发满意,这才补充道:“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依照夫人的喜好去重新装修,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先来问我。”
白衡一一记下,轻声应了声好。
在薄彧交代完之后,也没有提起自己的惩罚这一事,白衡微微松了口气。
送薄彧回薄家的路上,薄彧这才收到了顾栖池的微信。
【老婆】:[链接
【老婆】:[链接
【老婆】:薄彧,你想去泡温泉吗?
薄彧挑了下眉,顾栖池一向不再这些娱乐活动上花心思,比起外出游玩,他更喜欢将时间利用在补充睡眠上。
而薄彧则更喜欢将时间利用到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比如说接吻和做暧。
他开玩笑地回复道
【薄彧】: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泡温泉?
【薄彧】:难道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电话另一端的顾栖池眼睫轻颤,有些羞赧。
没人呆在别墅里,现下只有他一个人。他这才敢把薄彧买的那箱子东西拿出来仔细观赏了一下,又匆匆忙忙挑出了两件最具实用性的。
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但薄彧应该会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