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点东西,几人就直接回到宾馆,退了房开车出发。篳趣閣
在路上,董立看着几人道:“捡到什么好玩意了?”
郭正先将自己的东西给拿了出来,他就挑了一个物件,装在一个塑料的盒子里,尺寸不大。
“董叔,您看看我这个。”
董立指着赵轩道:“拜错师了,玉的话我还行,这些杂项可不是我所长。”
董立的眼力还是不错的,不过论广博能比得过赵轩的还真寥寥无几。
郭正本就想拿给赵轩看,但直接给赵轩又显得不够尊重董立。
别以为二代就是混不吝,实则他们对于人情规矩的把握,还是较他人见长,毕竟自小熏陶。
赵轩接过看了一眼,这是一枚古币,放在钱模里,钱模上还有一个叫匡和鉴定机构刻的鉴定为真品的证明。
看了一眼,他就笑了笑,这就和他之前看的一个瓷器上,贴着拍卖行的标签是一样的道理。
钱币加上塑模重在一两左右,钱币上圆下方,整高六公分多一些,正面圆中旋读“国宝金匮”四字,下呈长条方形,书“直万”二字,悬针篆书,背面无字,两直纹。
“郭哥,你先说说你的见解。”
因为有董立在,赵轩没好再叫对方老郭。
“莾钱国宝金匮直万,算是比较稀少的钱,我看过资料,重量和尺寸与书中所记差不多,而且也是悬针篆书,字迹清晰,篆书精美、规范,
而且这绿锈极为自然,不像是人为做旧的,反正价格不高,我就买了,万一是真的呢?”
赵轩了然,这就是普罗大众捡漏的心态,反正能承担得起,万一买到真的那不就赚大发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赌徒的心理,当三两次入手之后发现亏大了,那就想着一把回本,然后越套越深。
玩古玩,倾家荡产的也不在少数。
“花了多少钱?”
“一万二。那个摊主要五万,硬生生被我砍下来的。”
郭正面上带着自得的笑容,似乎在向他们说,看看,都看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成本值个十二块钱。”
赵轩的一句话,就把老郭脸上的笑容给说僵住了。
李晓咕唧一声笑了,旁边的董立只是看了一眼,面上就带着笑容。
不得不说,老郭的心很大,这枚钱若是真的,其不仅是五十名珍之一,而且业内一致认为其是古泉之首。
初次问世,仅有两枚半,随着时间推移发现渐多,但目前全世界不会超过十枚。
至于说价值,中国古钱大集中所记为:一级、无价,业内也有估值其一枚不会低于1500万。
所说的国宝金匮直万,就是字面的意思,就是这一枚钱相当于一万枚五铢钱,在汉时等同于一市斤的黄金。
在汉之前一般都是等计量钱,例如说秦半两,意思就是半两铜所铸。
而王莾算是开辟了一种方式,等于说是大额的钞票,一个不足一两铜的币,就硬说要值万钱。
这类钱币铸造较少,业内猜测很多,有说这是王莾新一轮剥削百姓的手段,
也有说这是压库钱,用于计算库房内有多少的存金,相当于计量用的筹,
赵轩更倾向另一种说法,这是钱牌,所谓的钱牌就是银票,或者直接理解成支票。
但眼前这一枚,明显是仿的。
看着一脸郁闷的郭正,赵轩解释道:“郭哥,给你简单说一下吧。一是真正的国宝直万字体非常的精到、精准,
你这一枚仿的还不错,但是你细看,篆体的万字,底下少一个勾啊。”
此刻的车还算平稳,赵轩见郭正和李晓一脸的懵,似乎在说哪里少了一个勾?
他只得拿出纸笔,写了一个篆书的万字,让两人对比,李晓哈哈笑道:“还真少了一个勾。”
郭正见这货幸灾乐祸的样子,脸都黑了。
赵轩又说了第二点:“所有的汉钱都是合范制造,也就是两个模子压在一起,这样制出的铜钱必然会有流铜的现象,
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刺、毛边,汉代常见的五铢钱制出后都会精心打磨,但所有的莾钱都会省缺这一道工序。
你看看你这一枚,圆孔和四边整整齐齐,一看就是现代机器冲压出来的。”
“还有吗?”郭正不在乎花的一万二,他在乎的是自己又打眼了。
不过这种现场实物教学的机会难得,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么细致的给他解释。
“说说这锈质吧,一般的莾钱都有水银古的情况,所以它的包浆首先是黑亮黑亮的,在这一层黑包浆的基础上,才会浮现所谓的红斑绿锈。”
将钱递给郭正,他再道:“多看少下手,你水平还不错。”
“你是在讽刺我?”
郭正一句话,就连老董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小郭,你别老想着捡漏,别和小轩学,我建议你找准一个方向,看看自己喜欢哪一类,先把那一类研究明白,
很多东西是触类旁通的,当你把一类研究明白后,再看其他类,眼力自然而然也高了起来。”
董立人相当不错,一般这些话他是不会轻易说的,估计也是两人给他的印象不错,或是看在赵轩的面子上。
郭正真诚的道了谢。
古玩的很多类别,并不是念书时语文和数学的关系,那么的泾渭分明,真要说,大概就是物理与化学之间的关系,
物理好的人,化学多少都懂一些。
“小轩,把你的那两本书讲讲呗。”李晓坐在赵轩的后边,揽着他的肩膀道。
“拿出来看看,我还挺期待。”
董立也好奇起来,他知道赵轩只要出手,那必然是不错的玩意儿。
赵轩先将那个袖珍算盘拿了出来,之所以说袖珍,是因为这个算盘一手可握,长度在五公分左右,宽度约在三公分,
内里只有六组算珠,通体黑色,外表光滑隐泛油光。
这一类的算盘,其实清朝的影视剧里还算常见,那些贝勒王公们找人讨债,时不时的就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算盘,嘴里不停念叨着利滚利多少钱来着。
这次董立没有客气,直接接到手里细看了起来。
“每个珠子几乎一样,打磨的很精巧,看包浆应该是清中晚期的,质地是正宗的紫檀,花了多少钱?”
董立兴许是真喜欢,握在手里不停把玩,不时还用手拨弄一下几个算珠。
“600块。”
“哈哈哈,你上次抢了我的大钱,3000块,这个归我了。”
“董叔,我可没说要让。”赵轩笑着道。
“不卖也不成,上次那大钱我也没说要让啊,你还不是拿着就跑,我可一直惦记着呢。”
赵轩佯作不舍,摇头苦笑道:“唉,没办法,谁叫我年轻呢,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