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先生今天在冬木市串场FZ的第二集,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手指跟着CV表从上往下数,最近认识的女性名字一个都没见着,这算是大好事了,最近总是被骚扰的他难得松了一口气。
作为二次元同人界御三家,fate的热度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在某氪金手游出来前,中老年二次元那里对它的反响一直不错,排除06版动画魔改主角人设,其他时候在网上的评论大多都是正面的,包括吾王saber应该也是当年很多老二次元的梦中情人。
少年在这一集的戏份不多,此外还要面临恶趣味作家的恶意。这回拿到的角色是召唤caster的高级祭品,在FZ系90%的同人小说里还都会杀一次祭天。
属实悲惨!
录音间屏幕上的分镜依旧是草稿,是一个相貌奇特的怪人,画风清奇,火柴人的一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突出。
他带着与其面貌不相称的柔和表情与轻柔声音对男孩说道:
“能站起来吗?”
被捆绑住的男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怪异感觉的人居然会是拯救自己的天使。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向蜷曲在地上的男孩伸出手,轻轻的解开缠在他身上的绳子和堵住的嘴。
沉默的时候有着令人异常恐怖的面容,可一旦笑起来却又充满了天真纯洁的表情,好像圣人一样会从背后发出手电筒打出来的光芒。
男子将半弯着腰的男孩扶起,像是鼓励他一样抚摩着他的后背。
“好了孩子,从那边的门走出屋子。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周围看,用自己的脚走出去。”
“明白吗?”
“嗯!”
男孩点点头,缓缓打开门,最后似是害怕临死前幻想出的梦境一般,朝后看了一眼。
那个怪人还在朝自己微笑,虽然眼睛很奇怪,但他的笑容真得很温暖。
眼见艺术品原料即将逃走想要阻止的龙之介刚一开口,就被那男子迅速的制止了。
“喂!等一下……”
“嘘——”
得救的少年打开门,穿过走廊。眼前就是玄关的门,他刚才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现在也终于再次放出安心和希望的光辉。
然而,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才让这段情节发展到了高潮。
在那楼梯之上,从起居室那里因为被楼梯挡住而看不见的黑暗深处,突然间好像雪崩似的向下面的男孩袭去。
许多条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触手从背后将那个男孩全身都缠了进去,如果台本上写得不是FateZero,就这个画面,十有八九能歪到晚上十二点以后的深夜场里。
接着,阁楼上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虽然没法从一片拿铅笔草草涂黑的白纸上看出任何东西,但是听到这种悲鸣而引发的想象却更加刺激,果然想象力才是最好的画师。
奇异的男子闭上眼睛仰起了头,好似非常陶醉一样聆听着那噩梦一样的音色,他放在胸前的手不断的颤抖,看起来就好像非常激动的样子。
“好似!”
休息间里的岛田信长兴奋的拍起大腿,笑得如同一只阴谋得逞的狗驴。
“呱!不要看这个啊!”刚刚配音结束的男孩神似土拨鼠般尖叫。
“嘻,就看就看!”
“难道对于好友的杀青,您就这么高兴?”
千原海皇,愤怒了。
就算现在屏幕上的只有草草的火柴人形象,但丰富的想象力已经让他提前预见满屏的弹幕飞驰。
挚友却依旧在这里冷嘲热讽,千原他只能落泪,悔恨自己没有认清某人狼心狗肺的本质,也恨这个世界从未对他温柔以待。
怎么回回都死那么早?
刚刚收场的男孩拍了拍因为被空调直吹而略显僵硬疲惫的脸庞,在自己的戏份结束后走出录音室,坐回座位喝了口水。
可惜信长先生并不打算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把特地带来的原著小说和插画摆到他的面前。
少年手指无意义的摩挲着塑料瓶的杯口瓶盖,带点叹息:“这一张全黑的插画算多少钱?我现在改行当插画师还来得及吗?”
“哎,年轻人你不懂,留白是一种重要的艺术手法。”岛田信长摆摆手说,“就像后宫番播送到本垒环节,总会切到其他画面,例如天上的圆月,例如抖动的窗帘,再配上女角色的娇喘声……”
说到这,他忽的一愣,自觉拿出纸巾擦擦嘴角。
“刚才那幕全黑画面的惨叫也是一样,很有特点,应该能给观众和监督们留下不错的印象,相信等这集播出后,您那只有我和松田除外寥寥几人关注的推特账号马上就能狂增暴增劲增一百倍,到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拦你一举成名?”
“绝对没有!”信长语气坚定。
可惜千原先生的皮套账号粉丝数量远比本体粉丝数暴增一万倍后还多一位数,只是现在不敢怎么用了,更不敢拿出来晒给眼前的阿宅看。
实话实说,自从事故以后,每次打开那个账号底下的留言,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怀念起抗压吧,任何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言一行在抗压吧里都能友好的讨论个几百层楼,就是那种友好的氛围才令人感到格外温馨。
反正大家的角色都要死一次,要不提前用自己的小号带个节奏,标题都想好了,“这个体操assassin的配音尬得飞起,真是不知所谓,这就是出道三年练习生的含金量吗?懂又不懂呀。”
可惜这位仁兄就在身旁,当着他的面玩心眼似乎有点对不起智商,于是管人始皇帝只能默默关闭推特打开舰娘。
“说起来,这个caster为什么叫蓝胡子,他要叫白胡子的话,出来就是一句「做我儿子吧」,那鄙人不就能幸存了嘛……”千原想了想,继续往下说,“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从第二集活到最后一集,工资拿满。”
信长摇摇头:“要真叫白胡子,虚渊玄老师就得收律师函了。”
“那叫黑胡子也行啊,爱德华嘛,历史上有名的海盗。再不成,红胡子巴巴罗萨也是赫赫有名,怎么就非得选个格林恐怖故事里的主角?”他不满的小声嘀咕。
“……”
实话实说,某资深月厨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些名字的本体到底是谁,毕竟现在都没出现在已有作品中,但要是提问似乎又有些暴露知识水平,惹人耻笑。
“都杀青了,还在妄想什么?”岛田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春风得意的他示意自己马上就要如愿以偿的成为英灵,虽然台本里的戏份也蛮搞笑,但这也足以令他傲视百万月球人之上。
至少比出场不足五分钟就领盒饭的路人角色有牌面得多。
看着骄傲自满的信长,千原先生只能无能狂怒。
可恶!可恶啊!
光是集数,工资就已经完全被拉开差距了,再瞧一眼工资基数,八千円一集和一万五一场比起来,差得更是离谱。
看着狐朋狗友在玻璃后面用着全力和本质演绎出一位如同是他自己亲身倒影般契合的体操演员,千原不屑的甩甩头发。
等着吧,以某人的性格和厨力,等到这种没有良心、没有底线的会社开发出氪金游戏,在这边拿了多少钱估计全都得吐出去,说不准到时候还会倒贴。
只有清廉节俭的千原先生能幸免于难。
在凳子上摆了半天的pose,始终没等到某人录音结束,隔着玻璃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信长来回被监督要求用不同语气尝试,导致他现在的表情颇为苦涩,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苦难与折磨。
活该!
只是外面等候的少年手都举累了,信长带来的这本FZ原著一卷三百多页,真吃不消啊。于是他选择把手机夹在书本中间,直直立起装样子阅读的同时玩手机,顺便用余光观察周围。
既然自己已经领便当,某人也进去录音了,周围一群还一个都不认识,上去搭讪聊天似乎不适合自己。
节目组给的零食也被女声优们抢了个干净,只剩下箱子里一瓶瓶便宜矿泉水供人饮取。
实属索然无味。
想出去逛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