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见白秋身无衣物,赶紧拽出棉被,盖在了百秋身上。
怎么办?
家里再没有女人,牤子只好去东院找小梅来帮忙。
此时,小梅正在家里辅导弟弟学习,刚才她已经听到了牤子的父亲在院子里劈头盖脸地大骂牤子。
“大伯又生气了,你没事吧?”小梅关心地问牤子。
“我没事,我找你有事,麻烦你去我家一趟,百秋又犯病了,自己把衣服全脱了。”牤子不得不实话实说。
“百秋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犯病了?”小梅一边嘀咕着,一边赶紧披上衣服,随同牤子走出房门。
“都是最近这几个事闹的,可能又受到了惊吓刺激。”牤子声音里带着愁绪。
“牤子哥,你别上火,会好的。”小梅宽慰牤子说,“以前能好,说明这病就能好。”
“但愿吧,又得一段时间,净给我添乱。”
“犯病,怎么还把衣服脱了?”
“别问了,可能是二赖子调戏的,过后我非找他算账不可,饶不了他。”
“牤子哥,你可别动不动就发火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二赖子对百秋好,就随他吧,反正早晚他俩也得在一起。”
有小梅的劝说,牤子不再言语,但他想,一定要找二赖子问个清楚,不然听之任之,弄出事来,不好收拾。
小梅来到牤子家,大倔子在院子里抽着闷烟,小梅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小梅进屋,发现百秋一丝不挂,正在摆弄着自己的身体,赶紧上前,为百秋穿衣。
百秋见小梅来,似曾相识的样子,左瞧右瞅,嘴里嘻嘻地说道:“你和我一样,也能生胖小。”
“百秋,生胖小得把衣服穿上。”小梅顺着百秋哄着她。
“穿衣服不能生胖小,生胖小不穿衣服。”百秋反驳起小梅来。
小梅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服百秋,拿过百秋脱下的衣服看了看,发现几个衣服扣子被扯掉了。
“百秋,不穿衣服不好看,你看我,穿衣服多好看,听话,把衣服穿上,穿上衣服,二赖子才会喜欢你。”小梅试探着哄百秋穿衣。
“不,不,不穿衣服他喜欢我,他说不穿衣服能生胖小,我要生胖小。”百秋执拗起来。
“那你上炕把被盖上。”
“嗯,嗯。”
小梅这句话说到百秋心里去了,百秋听话上炕,小梅用被子把百秋盖上。
“百秋别动,在炕上等着生胖小。”小梅看百秋听话,让牤子进屋,点亮蜡烛,她要为百秋缝衣服扣子。
“牤子哥,你去多烧点水来,有澡盆吗?百秋得洗澡了,一会儿我帮她洗。”小梅对牤子说。
牤子恍然大悟,母亲多日不在家,炎热的夏季,百秋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多亏小梅想得周到。
“我不洗澡,我要等着生胖小。”百秋嚷着,又把被子掀开,小梅急忙为她盖上。
牤子点亮油灯,找出针线,退出屋子,生火先做了半盆苞米面青菜粥,让小梅哄着百秋吃晚饭,他和爹爹大倔子也草草地喝了两碗,然后烧水,准备让百秋澡盆。
小梅拿出哄小学生的招数,总算哄着百秋洗了澡,穿上了内衣,直到哄着百秋睡下。
小梅告辞,牤子送小梅到家门口,牤子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生产队社,而是直接去找二赖子算账。
百秋的种种表现,牤子怀疑二赖子背地里对百秋做了什么,他想象得到他两人会有亲密之举,但没想会发展到如此。
牤子担心二赖子和百秋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不好收场。
二赖子从牤子家出来,没有回家,因为没有吃晚饭,他饥肠辘辘,遂心生主意,又偷偷去生产队羊圈捉山羊挤奶喝。
牤子走到十字路口,正遇二赖子得逞归来,刚过小桥,嘴里依然得意地吹着口哨。
牤子迎上前去,二赖子见到牤子,吓得不轻,鬼鬼祟祟不敢靠前。
“你去哪了?给我过来!”牤子大声命令道。
“过来就过来,你能咋的?”二赖子说是这样说,可是走到牤子跟前,撒腿就跑。
牤子见状,紧追不舍,直追到二赖子家门前,二赖子跑不动了,立地求饶。
“你想咋的?我,我,我又没干,干啥坏事。”二赖子气喘吁吁。
“你刚才去社里干什么?”牤子追问道。
“没干什么呀,我就是溜达溜达。”二赖子明显心虚。
牤子从二赖子喘气中闻到了羊膻味,猜到他又去偷挤羊奶。
“你好大的胆子,又去偷挤羊奶。”牤子说着,上手揪住了二赖子衣领。
“我挤的是羊倌挤完剩下的,小羊都吃饱了,不挤也是浪费。”二赖子告饶说,“我三天没吃一顿饱饭,饿昏了,求你别把这事捅出去。”
“屡教不改,你等着生产队开大会批斗你吧。”
牤子说是这样说,气愤是气愤,但心里并没有想把这事向生产队汇报的打算。
“别,别,千万别,你饶我这一回,我保证再不敢了,我保证,我保证。”二赖子苦苦求饶。
“想得美,已经不是第一回了。”牤子转个话题问道,“我问你,你特么把百秋咋了?为什么她见你就脱衣服?”
“没咋,我哪知道。”二赖子不敢承认。
牤子用力拧着二赖子的衣领:“我让你不说,走,跟我去见民兵。”
二赖子听牤子说要见民兵,他吓坏了,他知道他所做事情的后果。
“好牤子,我说,我说,咱们将来是一家人,你不能去告发我。”二赖子胆战心惊地说,“反正你家已经答应我了,我把百秋的病治好,就让她嫁给我,本来她的病已经好了,这次又被吓犯病了,你不能怨我。”
“你是不是对她那啥了?”牤子气愤地问。
“她早晚是我老婆,不然,她的病也不会好得这么快。”二赖子把这种事当成了治病的理由,“你放心,百秋没事,只要我天天陪着她,过两天她就会好。”
牤子一巴掌抽在了二赖子脸上,说道:“你特么知不知道,百秋是精神病人,你这样做是犯罪,把你抓起来,够叛你十年八年了。”
牤子真不是吓唬二赖子,二赖子闻听此言,顾不上疼,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说咋办?反正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二赖子没有反抗,没了底气。
“还能咋办?万一百秋怀上孩子,你吃不了兜着走。”牤子松手放开了二赖子,“你特么抓紧时间把房子收拾收拾,我跟我爹妈说,赶紧把你俩的事办了。”
“中,中,我早就想了,就怕你们不答应。”二赖子忽然又来了精神。
“从明天起,你去陪百秋,赶紧让她的病好起来,滚!”
“嘿嘿,二大舅哥,你这主意真不错,再见了您那!”
二赖子得到了牤子的应允,这坏事变成了好事,他心里美滋滋的。
“再特么偷挤生产队羊奶我绝不饶你!”
“赶明儿我自己买只山羊,和百秋一起挤羊奶喝,你想管也管不着,气死你。”
二赖子乐颠颠地回家,牤子没有回生产队,而是回了自己的家,他不放心百秋,不能让爹一个人应付百秋随时可能做出无法预料的事情。
牤子到家,没有急于向父亲汇报他的想法,但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要做的事。
百秋和二赖子的事不能耽误,可是现在百秋病情反复,让他心里没底,为百秋和二赖子结婚做准备,可眼下要啥没啥,怎么也不能让百秋搬过去住就算结婚了。
妹妹百秋太可怜了,无论如何也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嫁过去,再难也要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像乔万福和马寡妇那样,全屯人帮忙?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哪还有那样好的机会,再说,家家户户吃的用的自己都没有着落,哪还能拿得出来成全他俩?即使大伙硬着头皮帮忙,又于心何忍?
百秋嫁过去,二赖子家里什么都没有,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天上不会掉馅饼,牤子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办。
夜里大倔子呼噜声大作,牤子更是无法入眠。
且说,牤子的哥哥大憨暂时还在医院卧床,两处肋骨骨折做了复位固定手术,切口不大,拆线以后才可以回家静养。
星期天的早晨,牤子借用小梅的自行车,去医院看望哥哥大憨,顺便向母亲提起了百秋和二赖子的婚事。
母亲李桂香有些为难,但是同意牤子的意见。
牤子回家又跟父亲大倔子说,大倔子巴不得赶紧把百秋嫁出去,越早越好,至于怎么准备,有牤子张罗,他懒得关心。
牤子暂时能做的,是帮忙把二赖子住的破房子里外房墙重新抹一遍黄泥,修缮一下门窗。
叶坤老师这段时间负责幸福小学校的后勤,平时被安排到各个生产队在民房墙上写大字标语,剩下一点白灰,牤子要来,刷在了二赖子家里墙上,顿时为这个小家增色不少。
二赖子每天陪着百秋,百秋逐渐恢复正常。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她很开心,整天泡在新房里洗洗涮涮为结婚做些准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