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牤子和小梅的约定,星期天两人准备一起去县劳教所探视小梅的母亲小梅妈。
头一天晚上,小梅就为母亲准备好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又特意煮了二十个鸡蛋。实在寒酸,再没有别的东西可带。
叶坤老师交代一些话,有父老乡亲们照应着,家里面挺好的,让小梅妈不要上火,调整好心态,不急不躁,少说话,不要发牢骚,不要争辨是非,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梅和牤子记在心里,吃过早饭,天刚亮,两个人就骑着自行车奔往县城。
之前,牤子到县城看望哥哥的时候,就打听到了县劳教所的位置。不到中午,牤子和小梅就到了地方。
劳教所只是劳教人员吃住和被看管的场所,而劳动的地方并不在此处。一般情况下,劳教人员白天出去劳动,晚上才回劳教所休息。
牤子和小梅到了劳教所,没有看到小梅妈,被告知在十公里外的山上劳动。
牤子问明了具体劳动地点,直接到现场看望小梅妈。
那是一座大山,有几百人被封闭在一处,正在开凿山洞,开凿出来的土石用来平整一处沟壑。为啥要开凿山洞,具体是什么用处,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猜测。
小梅妈是妇女,负责给劳教人员打饮用水。或许是因为高老头的关系,上面有人说话,她所干的活相对不累。即便这样,每天挑水也要往返上千米的路途五六次,而且有上坡,路难行。
牤子和小梅的到来,被管教人员拦在了场外,问明原因,管教人员让他俩回劳教所等候,此地不宜探视。
小梅心眼多,嘴巴甜,偷偷地塞给管教人员四个熟鸡蛋,美女就是好说话,管教人员让他俩就地等候。
没有多长时间,管教随同,小梅妈挑着水桶走了过来。
小梅看到母亲晒黑了,人也变瘦了许多,一身劳教服装,看上去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小梅迎上前去,小梅妈放下撂下水桶和扁担,母女相拥而泣。
牤子见到这场面,也止不住鼻子发酸,眼泪在眼圈里转悠。
根据劳教所的规定,劳教人员有家属探视可以请半天假,但每月只能申请一次。
牤子帮小梅妈挑了一挑水,小梅妈向管教人员请了假,随同小梅和牤子一同回劳教所,路上有管教人员跟随,不方便说话。
劳教所有专门探视房间,但只能接受一人探视,牤子只能在外等候。
小梅和母亲在房间里,除了抹眼泪,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小梅妈说她很好,以前没参加过体力劳动没有体会,在劳教所里参加劳动,接受教育,饭吃得香,觉睡得好。
小梅哭着问:“妈,这里的条件怎么样?你每天那么累,能吃饱吗?
“这里还谈什么条件,有吃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习惯就好了,每天固定饭量,男人一般都吃不饱,但你妈能吃饱,有时还能剩下一个半个窝窝头分给别人。”小梅妈说是这样说,也抹起了眼泪,“你爸和你弟弟还好吗?”
“还好,邹姐把自行车送给我了,我每天回家住。”
“你说什么?小邹把自行车送给你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她送给你了?”
小梅妈有些惊讶,小梅向母亲递眼色,因为不远处有管教人员,不方便细说原因。
“嗯,送给我了,等以后再报答她吧。”小梅岔开话题轻声说,“我爸让我捎话给你,让你不要上火,调整好心态,不要急躁,少说话,不要发牢骚,不要和别人争辩是非,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爸就知道给我宽心丸吃,你让他来试一试。”小梅妈稳定一下情绪说,“你告诉你爸,就说我知道了,听他的,人这辈子啥罪都得遭,都得受,我这是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还。没事,你妈挺得住,没啥大不了的,妈就怕你们担心,你来了,妈就放心了。对了,你和牤子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小梅不好意思。
“我看你俩还行,咱家这样了,他没嫌弃吧?”
“妈,看你说的,牤子哥是那样人吗?你和爸那几天不在家,多亏牤子哥,不然我都不知道咋办。”
“那就好,患难见真情,你俩好好处吧,妈希望你俩好。”小梅妈关心地问道,“屯里人怎么说咱家?”
“能说啥,相亲都关心咱家。”小梅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她没敢告诉母亲,家里的东西被拉走了,父亲不教课了,张木匠撞墙死了。
母女俩聊着聊着,探视的时间到了,小梅和母亲约好下月来探视的时间和需要带的物品,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不得不离别。
牤子等候在外面,目光不停地向劳教所里张望。
刚才还是晴天,现在刮起风来,远处划出一道道闪电,紧接着传来阵阵轰隆隆雷声,眼见西面的天空阴云密布,或许今天能下一场雨。
十里不同天,牤子心里在祈祷,但愿这场雨能青睐一下幸福屯。
劳教所所在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小梅走出来,牤子迎上前:“就见这么短时间?”
“劳教所有规定,探视时间就一会儿,有什么办法。”小梅红肿着眼睛说,“牤子哥,好像要下雨,怎么办?”
“赶紧走,争取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牤子说着,和小梅赶紧骑着自行车上路。
大雨说到就到,牤子和小梅刚骑行没有多远的路途,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附近没有村庄,只有山沟、大树和田野。
雨水打在道路两边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天空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云头压过来,看上去有些恐怖。
“这里距离前面的村庄还很远,咱俩赶紧就地找避雨的地方。”
牤子让小梅下车,他把自行车推到一棵大柳树边放下。
“牤子哥,天上打雷在大树下避雨危险。”小梅提醒着。
“我知道危险,你站那儿等着。”
牤子说着,跑向路边山沟,一会儿弄回一抱干草,一会儿又弄回几根树枝,把距离最近的四棵小柞树树顶绑在一起,捆捆绑绑,快速搭起一个人字形简易窝棚来。
“牤子哥,你真行。”小梅见牤子动作麻利,不由得夸赞他。
雨越下越大,牤子还在忙乎,小梅已经钻进窝棚里。
即便这样,小梅浑身已经被大雨淋透了,体态轮廓完全暴露出来,她看着自己,很是害羞,但心里莫名地又希望这样,因为身边的人是她的牤子哥。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牤子终于将窝棚用树枝和干草弄好,他也钻进窝棚里。
这是个只能容下两人的空间,尽管窝棚里还有雨水滴落下来,但是比起外面要好很多。
牤子浑身已经湿透,满头满脸都是雨水。小梅把随身携带的手绢掏出来给牤子。
“不用,我有。”牤子诡秘地从兜里掏出手绢。
小梅一看,这手绢还是她送给牤子哥的那个,忽然脸红了。
“你把眼睛闭上,我要脱衣服了。”牤子擦完脸,要把衣服拧干。
“你要干嘛?”
小梅话刚出口,马上明白了牤子的意图,赶忙闭上了双眼。
牤子一边脱上衣,一边看着小梅,小梅身体的轮廓让他尽收眼底,看得他怦然心跳。
牤子把衣服拧了又拧,本打算穿上,可见雨水不停地滴落在小梅的身上,干脆两手撑着,把衣服搭在了小梅的头上。
两个年轻人身挨着身紧靠在一起,小梅知道牤子所做的一切,她大胆地睁开眼睛,深情地看着牤子。
牤子不敢多想,他已经感受到了一个年轻少女咄咄逼人的气息。
“牤子哥,我听说昭男亲过你,有这事吧?”小梅咄咄逼人地盯着牤子。
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牤子茫然不知所措。
“大憨还亲过昭男呢,人工呼吸。”牤子没有直接回答。
“那不算,我问的是你。”小梅认真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昭男亲口告诉我的。”
“她说啥你都信?”
“这事我当然信了,她不可能说谎。”
“她没说我一点防备没有?”
“没说,但我猜到了。”
“你既然猜到了,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欠我的。”
小梅说完这句话,脸羞得通红。她闭上眼睛,埋在牤子怀里,在期待属于她的幸福时刻。
雨还在下,只是雷声渐行渐远。
路旁的山沟里临时搭建的小窝棚在风雨中飘摇。
小梅依偎在牤子的怀里,牤子光着结实的臂膀将上衣披在两个人的头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雨不要停,不要停……
小梅感受着牤子敦实强壮的体魄,她很紧张,呼吸紧促,浑身都在发抖,牤子也是一样。
牤子明白小梅的意思,这是他多少次又多少次想象中的情景,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期待。
此时的牤子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肉体,一个是灵魂。他的肉体在叫嚣,他的灵魂在嘲笑。
牤子只是任由小梅依偎着他,他没有拒绝,但是他再无小梅所期待的举动,没有越雷池半步,他没有去吻她,而是不情愿地将头扭向了一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