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昨晚拿着新裤子回家,第二天早起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裤子是按照牤子的身形做的,二赖子穿上肥肥大大的,只好挽起裤腿,但心里高兴,这可是他胜利的果实。
他哪里知道这是四姑娘的一番心意,专门做给牤子的。
上工的时候,二赖子专门凑到四姑娘跟前显摆:“假小子,看看我这身裤子怎么样?人是衣服马是鞍,好人赖人全在穿。”
四姑娘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你的裤子是哪来的?”
二赖子得意洋洋地说:“疯丫头她娘给我做的,好看不?”
四姑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她为什么给你做衣服?啥时候给你做的?”
“我治好了疯丫头的病,她答应我的,昨天晚上给我的。”
“衣服不是说做就能做成的,他家哪来新衣服?”四姑娘有些激动。
“这我可不知道,原本是给牤子做的,牤子不穿,让我抢来了,她妈同意的。”
“是不是还有一件上衣?”四姑娘说着,凑上前去察看。
“是啊,有,有上衣,你怎么知道?”二赖子有些疑惑。
只见四姑娘上前恶狠狠地抓住二赖子,气得脸都变了色:“二赖子,你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二赖子猝不及防:“假小子,你把手放下!我的裤子你凭啥让脱呀?脱也行,反正我里面啥也没穿,你想看不?”
四姑娘松开手骂道:“二赖子,你是王八蛋,你回家把裤子给我脱下来,这裤子不是给你的,你臭不要脸!”
二赖子不知何故,一脸茫然,也不多想,只想看热闹。
四姑娘说完,没再纠缠二赖子,开始到处寻找牤子。
牤子还没到,大憨先从后岗下来,她迎了上去,走近一看,大憨正好穿着新上衣,分明也是她给牤子做的。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四姑娘不容分说,上去就给大憨一拳,这一拳虽然不重,但大憨一点防备没有,还是闪了个趔趄。
没等大憨站稳,四姑娘就愤愤地说道:“谁让你穿的?你要脸不?我给你做的呀?”
大憨立刻明白了原因,解释道:“牤子说啥也不穿,是他让我穿的。”
“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呀?你……”四姑娘气得又踢了大憨一脚,“你给我脱下来。”
大憨无奈地说:“那我明天不穿了行吧?”
“不行,现在就给我脱下来,脱呀,就现在。”四姑娘情绪激动,眼泪在眼圈里转着。
大憨见状,不知如何是好,他往身后看了看,看见了牤子的影子,想等牤子来了再说。
可是,四姑娘又吼道:“你听见没?你耳朵有毛病呀?赶紧给我脱下来!脱下来!”
大憨无奈,慢腾腾解开扣子,脱着衣服,里面露出了百孔千疮的破背心。
大憨把衣服给了四姑娘,自己窘得抱着膀子不知何处去。
四姑娘拿着衣服就站在这里等牤子。
牤子老远就听见了四姑娘的喊声,知道四姑娘发脾气了,他有意岔向了别处。
四姑娘刚才明明看见了牤子的身影,这工夫又不见了,她猜出牤子哥躲着她。
此刻,她自认为强大的内心再也撑不住了,不管上工,也不管工具扔在了哪里,只顾抱着衣服,大哭着向家里走去。
社员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议论纷纷,王奎队长看在眼里,猜到了七八分,对大伙说道:“没啥事,耍小孩子脾气,别管她,牤子,安排活。”
大憨没了上衣,赶紧跑回家换上旧衣服,再赶回来跑得气喘吁吁。
联想起刚才他脱掉上衣,露着膀子,有人不解,还以为他欺负了四姑娘,私下里嘁嘁喳喳猜疑着,好像发生了多么神秘的事一样。
牤子又替王奎队长安排完生产队里活,大伙各自领工出发。
四姑娘没来,十字路口却剩下了她拿的那把铁锹。
有心人花喜鹊拾起铁锹送给王奎队长,还不忘点拨一句:“生活就是好事多磨,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你这当爹的就等着艳阳高照吧。”
“什么艳阳高照?不下雨就烧高香了。”
“队长,你放心,这雨要下也得等咱们春播完了再下,下也是喜雨。”
因为离家近的缘故,王奎队长把四姑娘的锹送回家,听见屋里四姑娘还在哭,他临走撂下一句:“大庭广众的,也不嫌丢人现眼。”
四姑娘听爹这样说,哭得更厉害了。
刘淑芬只好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劝她:“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你哭的是哪门子。”
“还咋回事?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死牤子,臭牤子,我跟你没完!没完!没完……”
“你在家里喊啥,喊啥牤子也听不见,你能把他喊来是咋地?”
“为什么他三番五次躲着我,我把心都掏给他了,他不知道吗?他就是白眼狼,没良心!”
“不瞒你说,你和牤子的事我和花喜鹊透话了,她答应给你们说媒,凭咱家的条件,我想牤子还能有啥说的,别耍疯了,你不去上工就起来跟我干活。”
四姑娘听娘这么说,立刻有了精神,心想,这还差不多,早该这样,牤子哥不找喜欢她的人,还想找个啥样的人,他喜欢小梅,小梅可能嫁给他吗?他以为他是谁?也就我把他当成宝贝,在小梅眼里再好也是个土豹子。
想着想着,四姑娘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去外屋洗洗脸,对娘说:“我上山采野菜去。”
刘淑芬说:“你一个人去不行,等一会儿,咱俩一起去。”
四姑娘听话,帮着娘收拾好屋子,挎着筐,拿着袋子,和娘一起去了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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