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火车站。
“小当?小当?”
“贾小当?你给我出来,你到底在哪啊?”
秦淮茹焦急地找着,她在火车站转了将近半个小时,可根本就不见小当的身影。
最后,她都快绝望了。
愣愣地站在火车站里,她不甘心地大喊道:“小当啊,你快出来吧,妈求伱了。”
周围乘车的人,全都好奇地看着她,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快步走了过来。
“同志,您是丢了孩子吗?要不要帮忙?”
秦淮茹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对啊,小当要是坐着火车走,肯定得买票,火车站里的人肯定能查到。
她满怀期待,把小当的信息急忙说了一遍。
“您孩子都二十多了,这也不是丢了啊。”
“呜呜,同志,求求您了,我闺女一句话都没留,就跟别人跑了,求您帮我查查吧,我求求您了。”
秦淮茹抹着眼泪,拉着工作人员不让他走。
看着她的样子,工作人员最后无奈应了下来。
一起来到站里的服务室,工作人员费了一番工夫,还真查到了小当乘车的消息。
“贾小当,她在一个小时前就乘车走了,目的地是沪城。”
“什么?走了?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秦淮茹怔在原地,心中满是绝望。
完了,全完了,这还怎么找?
失魂落魄地走出火车站,她心中还有些甘心,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就没了?
想了想,她却完全没有办法。
小当去了沪城,这让她如何去找?
抹着眼泪,她愣愣地回了四合院。
进院的时候,秦淮茹瞥见了一个陌生男人,她也没在意。
到了中院,她停了一会,见男人往后院走去,她啐了一口,这才回了西厢房。
拉开抽屉,秦淮茹拿着五百块钱,心中有股冲动。
半晌,她颓然放弃了,“算了,这些钱还是给老太太做手术吧,要是还不成,那就……唉。”
……
后院。
何晓正在水龙头前,悠闲地擦洗着摩托车。
贾家成了如今这样,他也懒得继续看热闹了,整个人便空闲了下来。
半晌,他刚把抹布扔进盆里,就见陈力泉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
“哥,东西得手了,不过钱数有些不对。”
陈力泉有些忐忑,他大步走到何晓身前,掏出了一个红布包。
何晓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伸手接了过来。
解开红布,里边是一大叠熟悉的大团结。
仔细瞧了瞧,果然跟陈力泉说的一样,没之前那么厚了,他好奇地问道:“这些还有多少?你数了吗?”
“只有一千五,哥,那哥俩交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些,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私自昧下。”
陈力泉脸上有些难看,他第一次干砸了哥交代他的事。
“嗐,一千五就一千五吧,应该没错。”
何晓也不在意,他随意抽出了一半,接着递给了陈力泉,“这些你拿着,给那哥俩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心中犹豫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泉子,这些人咱有用就用着,不过明面上可千万别扯上关系,也别太近了。”
见陈力泉点着头,何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他开录像厅,总是会吸引一些捞偏门的进来。
就像那哥俩,竟然想着在他的录像厅偷东西,还别说,录像厅黑乎乎的,还真适合扒手。
不过也是这哥俩倒霉,刚得手就被陈力泉抓住了,正好他缺人办事,便让这哥俩替他走了一趟。
“不行,还真不能让这哥俩走了。”
何晓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保险。
“算了,你问问他俩,愿不愿意进录像厅,要是愿意,就在录像厅里做保安防盗吧,咱录像厅里不能有扒手。”
“不过告诉他们,要进咱录像厅,就得金盆洗手,不能再做违法犯罪的事。”
陈力泉一愣,接着连忙点着头,他正想多招些人手呢。
最近录像厅有些混混捣乱,他也是烦不胜烦,多招些人手,录像厅也有保障。
等泉子走后,何晓看着手里的钱,突然觉得没了意思。
嗐,他都觉得自己小心眼了。
就一千五百块钱,他还找人再弄回来,真是一点都不大度。
摇了摇头,他刚想回屋,就听见后边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何晓,何晓,成了,成了。”
唐艳玲脸上红扑扑的,她激动地跑了过来。
一把抱住何晓,她狠狠亲了小男人一口。
“离婚证办好了?”
“嗯,我现在自由了,我现在跟棒梗没关系了。”
唐艳玲点了点头,掏出兜里刚办的离婚证,她举在小男人面前,一脸兴奋。
“嘿,还是绿色的。”
何晓接过,看了看八十年代的离婚证,还有些惊奇。
半晌,他咂摸了一下嘴,心中有种可惜的感觉。
咳咳……
“今儿是个好日子,走,咱去丰泽园撮一顿。”
天也不早了,何晓推着小铃木,领着唐艳玲就出了四合院。
路上,唐艳玲也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她坐在摩托车后边,紧紧抱着何晓。
她以后再也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了。
小铃木一路突、突、突着,就到了丰泽园。
兜里装着七八百块钱,何晓点了一大桌,好好吃了一顿。
饭后,他载着唐艳玲,又去大栅栏的录像厅,看了一场电影。
等回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迫不及待,相拥着进了后罩房。
“小男人,我要,嘶。”
何晓抱起唐艳玲,直接扔到了床上,接着扑了过去。
……
“况且,况且……”
京沪铁路,一辆火车正在慢悠悠地跑着。
第八车厢,靠窗硬座。
夜色渐浓,小当望向窗外,心中有些忐忑。
这是她第一次去沪城,也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也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么样。
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小当攥住了他的手。
“小当,怎么了?”
小当爱人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他戴着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文静的气息。
“没事,海文,我突然跟你回沪城,你……我婆婆会不会接受我?”
张海文有些犹豫,随即安慰道:“放心吧,我妈是个明事理的人,肯定会接受你的,再说了,我在京城连房子都没有,也该回去了。”
“小当,委屈你了。”
见周围的人都睡着了,张海文轻轻抱住了爱人。
小当身子一僵,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反抗。
“小当,我家除了我爸妈,我还有俩妹妹,都住在一间弄堂里,房子小了点,住着也挤,我……我对不起你。”
“海文,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私房钱,到时候咱自己租一处新房子。”
小当心中很是庆幸,她去沪城可不想跟婆婆住一块。
拉过一旁的布包,她紧紧抱在怀里。
“嗯?”
用力捏了捏包,小当感觉有些不对,怎么感觉有些薄了?
心中咯噔一下,她颤抖着手,急忙解开布包,只见里边放着一叠整齐的报纸。
“纸?怎么会是报纸?我钱呢?我钱去哪了?”
小当蒙了,她连忙掏出报纸,仔细找了找,可根本就没有钱的影子。
“我钱呢?我的一千五百块钱呢?呜呜,海文,我的钱不见了,有小偷,肯定是小偷,给我偷了。”
小当有些语无伦次,她哭着解释了一遍。
旁边,张海文顿时急了。
一千五百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都够他跟小当结婚用的了。
他大喊着抓贼,将列车员叫了过来。
几人忙活到半夜,把车厢里弄得怨声载道,可连个小偷的影子都没找到。
半晌,列车员也懒得管了,直接回了列车室。
小当、张海文,又找了一会,最后两人无奈放弃了,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呆呆地坐在硬座上,小当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无比绝望。
……
次日,清晨,城南医院。
“什么?我姐拿着钱,跟野男人跑了?”
槐花张着小嘴,心中很是震惊。
她知道姐有个沪城的对象,可……可也不用这样走吧?这不就是私奔吗?
愣了一会,她心中还是不能接受,这太荒谬了。
“槐花,妈就剩下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秦淮茹擦了一把眼泪,她紧紧盯着槐花。
如今,她只盼着小闺女找个上门女婿,再撑起这个家。
“妈,我跟姐不一样,我可舍不得您。”
槐花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淮茹。
想当初,家里有哥、有奶、有姐、有傻爸,他们一家六口人其乐融融。
再看现在,哥被抓了,姐跟男人私奔了,傻爸走了,家里只剩下了妈跟她,对了,还有病床上的奶奶。
一想到这些,她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妈,怎么会这样?咱家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我想回到从前,妈,我想哥了,想傻爸了,呜呜……”
秦淮茹抱着女儿,也是伤心极了。
槐花说的话,也是她心中想的。
她不明白,自家之前五个职工,傻柱还是食堂主任,明明过得很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对,就是一个多月前,娄晓娥领着何晓回来的那一刻,自家的运势就变了。
何晓住进四合院,自家更是连连倒霉。
“都怪他,都怪他们母子,他们就是灾星,他们要是不回来,家里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傻柱也不会跟我离婚。”
秦淮茹喃喃自语,她脸上渐渐变得狰狞。
“妈,您说什么呢?”
槐花看见秦淮茹的样子,心中有些害怕。
“没事,没事,现在你奶最重要。”
秦淮茹扭头看向手术室,贾张氏正在里边做着手术。
她一大早就把钱都交了,小当留下的五百块钱,正好够做一场手术,现在就看老太太的运气好不好了。
心中暗暗祈祷着,她可不想照顾一个瘫痪的老太太。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手术室被人推开,大夫从里边走了出来。
秦淮茹和槐花,连忙走上前,“大夫,我妈怎么样?手术顺利吗?”
“手术还算顺利,不过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得看恢复情况,你们得照顾好。”
大夫摇了摇头,说完就走了。
“这是好,还是不好?”
秦淮茹喃喃自语,见老太太被推出来了,她急忙跑了过去。
仔细看了看贾张氏,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老太太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瞧着很是吓人。
等回了病房,她扭头朝槐花说道:“你先在这守着你奶,我回去熬点鸡汤,大夫说了,你奶得好好恢复。”
见槐花应了下来,秦淮茹急匆匆地走了。
先去菜市场,忍痛买了一只老母鸡,她骑着自行车就回了四合院。
一进中院,她迎面碰上了唐艳玲和何晓。
仔细一瞧,两人面色红润,像是新婚夫妇一样,她一下子就被刺痛了,这俩奸夫银妇,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咳咳。”
被秦淮茹盯着,唐艳玲有些羞臊,她连忙越过秦淮茹,大步走了出去。
何晓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不快。
住在四合院,还是不方便。
看来得尽快买下整人四合院,不然就搬出去住,他可不想整天碰见些,不愿意看见的人。
瞥了一眼秦淮茹,见她愤恨地盯着自己,何晓更加膈应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想把西厢房卖给我?”
“呸,何晓,你甭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房子卖给你,你个扫把星,我家成了今天这样,全都是你害的。”
见何晓还惦记着自家的房子,秦淮茹心中更恨了。
“切,那是你作的,跟我可没关系。”
何晓撇了撇嘴,懒得一大早就吵架。
推着小铃木,他越过秦淮茹,大步走了出去。
今儿没什么事,他打算去一趟自家的酒楼,嗐,一直躲着娄晓娥也不是办法,他打算摊牌了。
……
“小畜生,不要脸,扫把星,灾星。”
秦淮茹一边骂着,一边恶狠狠地拔着鸡毛,她是越想越气。
半晌,她重重扔下收拾好的母鸡,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走。
不行,她不能让何晓这么舒服过下去,她不能让这对奸夫银妇,在她眼前继续嚣张。
何晓暂时拿他没办法,可唐艳玲,哼,她要让这个狐狸精在京城做不了人!
出了四合院,她蹬着自行车,直奔唐艳玲的工作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