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樱樱!
福多喜确定不会看错人。此时抚宁县首富的独生女头上钗环全无一身朴素,拍着被子的模样和一般农家新妇没有区别。
“多喜你看什么?”
“没什么。”
福多喜转回头快步走过姜家,这时又想起了刚才崔大娘的话,搬到姜婆婆房子的是一对小夫妻,难道莫樱樱这么快成亲了?不对呀,上午还看到莫樱樱在莫府后花园门口和江南才子江城在一起。
福多喜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到了江城从屋里走出来,从身后揽住了莫樱樱的腰……
福多喜晃了晃头。如果莫樱樱和江城成亲为什么要搬到南坪村来住?
“多喜,你怎么穿着男装?哦,你家又来亲戚了?”
福多喜对迎面走来的荣娘笑了笑,“我去县府买点东西,穿男装方便。嫂子要出门?”
“我去看相公,这次要留下住几天。”
提到相公黄郎,荣娘脸上的笑容像春花一样灿烂。
媳妇出门,黄婶一个人不想做饭,拎着菜篮子准备去找福多喜换些点心。才出门就碰见福多喜和燕九经过,说笑着一起往崖走。
“黄婶昨晚吃喜酒可吃得痛快?”
“痛快啥,那姐妹新娘家的姑姑厉害得很,不住地打听崔四郎的事,我就多嘴说了一句崔四郎以前和你一起在水塘边读书,那姑姑就说崔四郎应该喜欢你,应该让你也嫁给崔四郎……”
福多喜听到这话心里真上卧槽卧槽的,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开放了么。难道不怕宅斗把她家两个姑娘斗得生不如死?
福多喜心里狂涛骇浪,脸上淡淡地笑着听着,并不接话,这种话一个姑娘家接也不好。
“黄婶,我看见姜婆婆家搬来新人了。”
“对,是一对从县里搬来的小夫妻,男人姓江。他们把老钱家的地都买下来了,钱老三和媳妇搬去了县里。”
南坪村的大部分田地都属于老钱家和村长家,福多喜的两亩稻田属于老村长,每年秋收是要给老村长交租的。只有崖山这片地谁开荒归谁。
“别说这对小江夫妇真有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可是他们放着钱老三的大房子不住,偏要住姜婆婆那个小房子,而且那个房子风水也不好,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帮他们找和尚来调风水。”
“这样啊!”
福多喜没再问,收下黄婶送来的菜,把早上做的酥油饼和小鱼干给黄婶带走,黄婶这次大着胆子走进屋里,还特意朝后面看去,看到福多喜后园里种着各式各关的蔬菜,惊得目瞪口呆。
“都是幺叔和福俊打理的……”福多喜看到燕九抿紧唇角呆立在一边,又说:“燕九也帮忙种菜,人多力量大。”
“还真是,你看这片地都被你家开得差不多了。看着真心好!”
“黄婶以后想吃啥菜来找我拿。”
“那敢情好呢!我可有口福了。”
正说着话,两只野兔从林子里跳了出来,径直朝菜地里的那块大石头奔去,两颗兔子头砰撞在了那块大青石上,蹬了两下腿不动了。
黄婶看得心惊肉跳,赶紧拎着篮子走了。
天黑以后,福多喜在院子里点上灯,小狐妖和燕九也都安静地靠在亭子里,黑猫妖这会也该回来了。
“呀,是幺叔。”
小狐妖说着跳出了亭子去迎黑猫妖,燕九抓着腰上的穿云剑,瞪视着那道远远而来的黑影。
福多喜燃起三根檀香插进门口的花泥里,打开院门,终于看清了黑猫妖背上绑着一口薄木红漆棺材走了过来。
“路上还好吗?”
“一切顺利。”
黑猫妖有些累,抬起棕黑的眼睛望向燕九,“还不过来帮忙!”
“我是担心有恶灵生成……”
“有我在,哪来的恶灵!”
燕九松开穿云剑尴尬地笑了一下,帮黑猫妖卸去负重。
“多喜,你打算把他怎么办?埋了么?我可以把他埋到崖山去。”
黑猫妖按着棺材盖,不想福多喜看到可怕的画面。
“我答应了别人要好好看管他,现在他死了,我也得等来人把他带走。肯定不能埋了……”
如果说不害怕是假的,福多喜从小到大哪经过这种事。
福多喜捏着手指,都不知道纪云深派人来了要怎么交待。可是这个季节尸体又不能保存太长时间,是不是得带去京城交给纪云深,那样的话就更加麻烦了。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帮忙看管这个福俊的?”
“是呀姐姐,这个福俊傻乎乎的,是他家里人让你看管的么?还是知道姐姐会照顾傻子……姐姐以前照顾的俊哥哥也曾经很傻,后来就好了呀。”
福多喜看了一眼黑猫妖,又看了一眼小狐妖,最后看向燕九。
“要送他去大理寺……燕九,需要你的日行千里术。”
“我、我现在使不出来。”
燕九按着穿云剑神情流露出羞愧,“我资质差,日行千里术是师傅临走前传给我的,但是我不得心法要领,只要心情低落术法就失灵。所以我也没敢教给你,我教你的那三个符阵法也是最笨的,其实只能算一个封锁阵法。”
“我知道,等你恢复。”
燕九的日行千里术虽然弄得一身灰一嘴土,总好过带着一口棺材去京城招人眼目。纪云深本来就不想打草惊蛇……
“大理寺是什么?供的是什么菩萨?”
小狐妖的话把大家问笑了,黑猫妖一把抓过小狐妖扛在肩上,“大理寺是办案的地方,哪来的菩萨。”
福多喜看着黑猫妖扛着小狐妖转圈忍不住笑,这时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河神婆婆来了。
“呵,大吉大利!”
河神婆婆飘进院里就看见了红漆棺材,抬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随即朝福多喜甩了甩袖子。
“呀,河神婆婆又带鱼虾来了。”
小狐妖赶忙去拿水桶,福多喜已经接住了河神婆婆袖子里甩出来的画轴,喊燕九过来看看。
“我的收妖画轴!”
燕九的声音激动得都快哭了,抱着画轴在脸上磨擦了几下,又伸手打开画轴。
“多喜,我忘了,我打不开这画轴。”
福多喜接过燕九递来的画轴,轻轻展开。
夜色里画面忽闪着点点光芒,淡金的画纸上出现两只灰色野兔。
“这不是晚上咱们吃的那两只野兔么?”
燕九张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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