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出去，便是自由。
但是齐茉犹豫了，如果她真的丢下这烂摊子走了，是不是，真的会害得陆帆的公司被众多广告商封杀。
而如果回去了，到底要怎么保护自己。
拖到11点程书言来吗？那万一中途提前走了怎么办。
强制让自己挤出一抹笑容，齐茉笑着回头，走到自己座位边，端起了那杯白酒在陈起德面前。
“陈总，我先敬你一杯。”下定决心一般，齐茉两手举着白酒杯到了嘴边，将酒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白酒辣人，齐茉23岁的人生里，喝白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辣酒入喉，口腔乃至肠道，都是火辣辣的感觉。
抿着嘴巴咳嗽了一声，齐茉对陈起德礼貌说道：“陈总，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我先去趟卫生间。”
陈起德偏头：“齐小姐，这房间里就有卫生间。”
“这房间里的是马桶，我用不惯。”齐茉含笑解释，然后弯了弯腰出门。
302房间，竹子注意到宋景程有些许的不正常。
明明房间有卫生间，偏偏去了一次公共卫生间。
明明大阳台通风良好，偏偏他说有点闷把大门打开了一条门缝。
和郑老爷子说笑着，宋景程却时不时眼睛在往门外瞥。
终于，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宋景程听郑兴华说完停下的时候，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又得去一趟卫生间。”宋景程淡笑，向郑兴华微低了一下头之后，开门出去。
公共卫生间里，齐茉再次回到她刚刚贴痣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被白酒呛得脸红的自己无奈。
打开水龙头，粗水柱倾泻而下，齐茉埋下头，伸手捞自来水往嘴里漱口。
长腿迈过大厅过短廊，宋景程一眼看到了站在镜子前的齐茉。
匀称纤瘦，却富曲线，并不明亮的灯光中，有种惑人的美感。
水流声中，齐茉捞了好几次自来水往嘴里漱了又吐出，口中的白酒味，才稍微淡了一些。
也是因为水流声，让她没有注意到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再看向镜子的时候，镜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哎呀。”看见镜子里莫名出现一个黑影，齐茉第一时间吓了一跳，再看那个黑影是熟面孔的时候，齐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里，身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在盯着镜子里初遇惊吓中的女人，而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先是被吓到，随后是瞪大了眼睛看镜子里的男人。
觉得那是幻觉，齐茉又转头看自己右侧，的确是宋景程本人！
此时，他正直直地站着，慢条斯理挽着自己袖口，淡漠的眼神落在了镜子中齐茉的脸上。
齐茉慌忙转过头，自己这戴着黑框眼镜加一脸痣的样子，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慌张地往左侧抽了张纸擦手，齐茉神色匆匆地就要跑离卫生间。
刚要出卫生间了，却被一个男声叫住。
“站住。”宋景程对着镜子里的齐茉叫道。
冷不丁地被叫住，齐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停下脚步，但是奇怪的是，她就是停了下来。
这男人，有毒。
“先森，有si吗？”齐茉调整自己的音色，用不知道什么口音对宋景程说话。
“不用装了。”对着用水冲了冲手，宋景程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也没有抽纸擦手，只等它自然风干。
他慢步走向齐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听的声音却不带温度：“不就是来这儿和我扮偶遇的吗？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走近了齐茉之后，宋景程才发现她身上竟然有酒味。
没见过她几次，但好几次，她身上都有酒味。
“先森，你认错人了。”齐茉抬眸，对宋景程甩下一句话就想走。
看到眼前的女人要逃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宋景程微微倾身，伸手，一把抓住了齐茉的手臂。
齐茉穿着无袖连衣裙，宋景程一拉，直接触碰到齐茉手臂的肌肤。
软嫩细腻。
齐茉转头看宋景程，又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重新看他：“先森，大厅广众之下对女生动手动脚不好吧。”
宋景程无奈皱眉，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威慑力：“齐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齐茉心里一惊，他竟然真的认出了自己。
秘密被发现，齐茉一个大力甩手，想把宋景程甩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放开我，我有事。”齐茉皱眉看向宋景程。
“来这儿干什么的，直接点。”宋景程不依不饶。
“与你无关，今晚都不会打扰你，OK？”齐茉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到底是多有自信觉得自己会缠着她不放。
宋景程眼神松动了一下，放开齐茉的手臂，冷冷甩下了一句：“最好是这样。”随后转身离开。
齐茉站在原地，看着宋景程离开的背影，倒是有点像韩剧中的某个明星。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大美女能屈能伸，求这个人，总比和一群油腻中年男人喝酒好。
“宋景程。”齐茉赶紧叫住了大厅里的男人，一边面露笑容地快步走向他。
与刚刚冷漠嫌隙的表情不同，齐茉此刻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脸春风。
宋景程停在原地，转了脚步，面向齐茉。
“怎么？欲擒故纵玩脱了？”宋景程嘲讽道。
虽然嘴上嘲讽，思绪却在感叹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刚刚是还是一副圣女一般的模样，现在，他只在她脸上看到了谄媚两个字。
对，就是谄媚。
“宋先生。”齐茉走进宋景程，和她面对面。
宋景程身高185，齐茉168加高跟鞋172，两人相望，对于彼此，都是合适的高度。
齐茉笑得明媚，宋景程印象里，齐茉是第一次有这么明媚的笑容。
客观来讲，是可爱的。
宋景程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厌世脸，加上他对她冰冷的眼神，齐茉多少还是有点犯怵的。
但是她不该犯怵，她要勇敢。
鼓起勇气，齐茉最终还是向他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宋先生，请问你的助理竹子今天跟你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