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红衣女孩儿不满的撇嘴,“爹爹从来都不许我进他的书房,可那个女人一来就进了,还一待就是一下午。
我听贺琛说爹爹和二叔商议家族大比的事情也没让那女人回避,还让她说话了,爹爹也太偏心了!”
妇人端坐在餐桌前,仪态端方,并不理会女儿的抱怨。
红衣女孩儿在母亲这里得不到回应,便挪到兄长身边,哼哼唧唧道:“大哥,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爹爹竟然让她进书房,还采纳她的意见,她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啊?”
“听说是一位医术特别高明的炼丹师,才十五岁就炼出了灵丹,引来了丹雷,而且是一位灵宗强者,单论天赋,倒也配得上二叔。”
蓝衣青年说着,语气莫名道:“但我听说,她不知怎的得罪了人。
雍州宋氏曾花了很大的功夫到处围捕她,幽州郁氏也曾全城通缉她,不过后来她治好了郁靖城的病,通缉令也就撤了。”
红衣女孩儿听的咂舌,“惹得两大世家对她围追堵截,她也太能惹事了吧?
这闯祸的本事可比我厉害太多了!”
正感慨着,门外下人给几人见礼的声音传来,城主夫人温氏连忙拽了她一把,随即起身相迎。
宴北玄面带笑容,径直走进餐厅,温氏和一双儿女齐齐向见他见礼。
宴北玄点点头,随即对妻儿道:“南玄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南玄的妻子,阿律、歌儿,过来见过你们的二叔和二婶。”
闻言,宴楚歌就皱着小脸儿哼道:“族谱都没入,她算哪门子二婶?
既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没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谁知道她是什么人?
这年头,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入我浮光城的门了?”
“放肆!”
宴北玄扬手就要一巴掌抽过去,手还没落到宴楚歌脸上,却被一只纤纤玉手钳住。
回头对上郁青明灭不定的神情,宴北玄愧声道:“弟妹你别拦着我,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长幼尊卑的孽女!”
“大哥稍安勿躁。”
郁青嘴唇勾了勾,笑意不甚明显的道:“大侄女长的这么漂亮,这白嫩嫩的脸上留个巴掌印多可惜啊!
再说了,我这才回来就让你们父女生了嫌隙,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宴楚歌狐疑的瞪着她,这个女人,竟然在帮自己说话,她难道不介意自己方才所言?
正犯嘀咕,就听郁青道:“所以,还是让南玄来教训她吧,当叔叔的,教训自己的侄女应该不过分吧?”
她说着,扬起明艳的小脸儿,双眼熠熠生辉的看着宴南玄。
后者眼底泛起丝丝宠溺,将郁青揽入怀中,随即,大手虚虚一甩,一个耳光落在宴楚歌脸上。
力道之大,让那白嫩嫩的脸蛋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本座自不会缺了她的,但在此之前,本座说了她是本座的夫人,就无人可以置喙。
你是浮光城的大小姐,如此浮躁不修口德,传出去别人不会管你是一时冲动还是心存恶念,只会说你父母教女无方。
家族大比开始之前,自己去慎刑司反省,静静心。”
“二叔!”
宴楚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宴南玄。
温氏也惊叫了一声“老爷!”
慎刑司,那可是浮光城里犯了重罪的人受罚的地方,她的女儿犯了什么大罪要送到那里去?
宴北玄脸色难看的道:“就该让你张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还不向你二婶道歉。”
“我不!”
宴楚歌委屈的哭了出来,“反正我都要被送去慎刑司了,道不道歉,还重要吗?”
说完便哭的梨花带雨的跑了出去。
宴北玄冷着脸道:“贺骁,你亲自带她去慎刑司,她若反抗,可以动手。”
一旁的温氏脸色微变,还没开口,一旁的宴律行愤愤不平道:“二叔,小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罪不至此吧?
何况,她说错了什么,谁家的女儿……”
“够了!”
宴律行的话被宴北玄怒而打断,“我是有多蠢才会以为南玄离家这么久,你们总该可以放下芥蒂,好生接纳他了……”
他话说到一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面色通红,竟像是要厥过去一般。
“老爷!”温氏惊呼出声,宴律行也吓了一跳,紧张道:“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们,你……”
“让开!”
郁青一把将宴律行,双手一用力,让宴北玄原地躺平,对着周身几处大穴连点树下。
这才道:“大哥别气,冷静……”
边说边给宴北玄顺气,宴律行则急急吼道:“快叫医师啊!”
门外的下人急匆匆跑去请医师,屋里,宴北玄却已经缓了过来。
“水。”
郁青直接朝宴南玄伸手,后者默契的拿了杯子过来喂给自家兄长。
宴北玄喝了水,缓缓睁开眼,宴律行和温氏连忙簇拥过来,忧心道:“老爷(爹),你怎么样?”
宴北玄摇了摇头,示意宴南玄扶他起来,有些吃力的道:“今日之事,是我痴心妄想,还做着阖家团圆的美梦。
既然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们接纳南玄一家了。
但我把话撂在这里,浮光城有南玄一份,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算不认他这个叔叔,也要给他宴二爷的尊荣。
谁敢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浮光城,最不缺的,就是留着宴氏血统的人。”
话说完,宴北玄似乎疲惫到了极致,对宴南玄道:“南玄,家宴就算了,你带弟妹回南归岛吧。
有空的话来一下,我们上一下你和弟妹的婚事,顺便让弟妹和昭阳入族谱,别委屈了他们。”
宴南玄面色不虞,一时没有回话。
倒是郁青认真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你病了,这病不治好,可是要人命的。
大哥若是休息好了,且先冷静冷静,让我为你治病吧?”
郁青话落,温氏就急急道:“他这是老毛病了,你能治?”
“既然是病,自然有治的法子。”
郁青淡淡道:“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发作了,你们难道不知到他这病不能生气?”
温氏面色一白,宴律行也是微怔,郁青视若无睹,对宴南玄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先替大哥上个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