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面,没有过交流,尽管以前是夫妻,但还是会尴尬和陌生。
温锦章站在玻璃门前,盯着云翾的背影看了许久。
意识到饭菜快冷了,他才推开门叫她。
“进来吃点东西吧!”
云翾回过头,眸光看向温锦章。
这段时间,她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也长了一点肉,隐隐间有了以往风华无双的风采。
她眸光沉静的看着温锦章,声音淡淡的开口,“锦章。”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温锦章鼻头一酸,眼眶里涌出一股热液。
他微微偏了下头,将差点滑出眼眶的热液逼退回去。
他欸了一声,拿了条薄毯,大步走到阳台。
他将薄毯披到云翾肩膀上,“最近阴雨天气,小心着凉。”
云翾纤瘦的手指紧了紧肩上的薄毯,淡淡静静的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锦章,我失踪后,你有没有向法院起诉离婚?”
温锦章高大的身子一怔,随即摇头,“没有。”
他没有起诉的话,他们的婚姻并不会自动解除。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
云翾垂下眼敛,沉默了几秒,“锦章,你抽个时间,我们将手续办了吧!”
温锦章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收紧。
俊儒的脸上露出几分冷厉,“你要跟我离婚?”
云翾嗯了一声。
温锦章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先回房间将饭吃了,其他的事,再说吧!”
温锦章离开了阳台。
……
半夜,外面刮起了风,下起了大雨。
云翾睡得并不踏实,噩梦不断。
轰隆一声巨响,她突然睁开眼睛。
她没有将房间的灯全部关掉,留了盏晕黄的壁灯。
因此看到床边那抹高大身影时,她吓得心脏都到了嗓子眼。
她身子往床角缩了缩,看清站在床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温锦章后,她才稍微松口气。
“锦章,你怎么在这?”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点知觉也没有。
温锦章看着云翾的眼神,阴森寒厉,不似白天那般温润清雅,他眼里染着几分幽冷的猩红。
云翾察觉到温锦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阴嗖嗖的,好似地狱出来的修罗,她怔了怔。
“锦章,你怎么了?”
眼前男人看她的眼神,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云翾觉得陌生和惶然。
“我叫温云辰,当年温锦章以为你跳海死后,衍生出来的一个人格。”
听到温云辰的话,云翾瞳孔缩了缩,“他……”
云翾话没说完,温云辰突然朝床畔靠近几分,他俯首,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云翾削瘦的下颌,“你白天为什么提出离婚?”
他掐在她下颌上的手指,力度很大,云翾不可置信的看着温锦章的第二人格。
这人的眼神、举动,跟温锦章截然不同。
温锦章是清润如玉,斯文有礼,而这个人,张狂阴森,嗜血寒冽。
“不管你是温锦章还是温云辰,你应该都清楚,我们已经分别二十年,当初婚姻就没有太深的感情……”
温云辰冷笑着再次打断她,掐在她下巴的上大手加重了几分力度,“你是想说,你一直没有喜欢过温锦章,你心里爱的还是霍晋是吗?”
云翾眉头皱了起来,尽管被他掐得下颌骨都好似要碎掉,但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推开他的手。
已经二十年了,或者从当初跟温锦章结婚,她就已经将霍晋从心里移除了。
她是个思想保守的人,一直觉得,成了谁的妻子就要全心全意。
温锦章确实是个好丈夫,对她温柔体贴,照顾得面面俱到。
从来都不是他对不起她,而是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剩下的时光里,她只想好好补偿女儿,不想再谈感情!
温云辰听到云翾的话,眸光里寒意森森,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自从她回来,温锦章在她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她不愿跟他说话,他就一直陪伴守侯着她。
可是她在他面前一开口,就是要离婚!
“呵,霍晋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云翾垂下眼敛,没有说话。
虽然早已将霍晋放下,但听到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是有些痛惜和难以置信。
温云辰将云翾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见她迅速红了眼眶,他的心被刺痛。
这个女人,果然直到现在还爱着霍晋!
温云辰脸色又阴又沉,他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云翾没料到温云辰会吻过来,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紧接着,脑海里浮现出肮脏恶心的画面。
她用力推开温云辰,弯下腰,止不住的干呕。
看到云翾的举动,温云辰瞳眸剧烈收缩。
他连着呵笑了三声。
高大的身子,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竟恶心我到了这种地步,云翾啊云翾,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云翾吐得脸色都白了。
她并不是有多恶心温阮爸爸,而是她自身的问题——
“对不起……”
温云辰冷笑几声,“不用说对不起,感情是勉强不了的,既然让你这么难受,就依你的吧,离婚!”
云翾闭了闭眼,虚弱的点了下头,“谢谢。”
温云辰死死瞪着云翾,“不用说谢,毕竟你是小孩儿的母亲,没有你就没有她!如果你还疼爱小孩儿,我希望我们离婚的事,不要告知她,你暂时也住在这里,霍寒年出事的事对她打击很大,若知道我们离了婚,我怕她承受不住!”
云翾点点头,“好。”
……
一年后。
温阮已经提前将专业课的学分修完了,她的成绩和专业水平,令人惊艳。
她破格加入了sa成立的科研组,下个月sa即将带他们组的成员到a国科学院进行参观交流。
得知温阮要前往a国,云翾替她收拾行李。
经过一年的休养和治疗,云翾已经与一年前有了天壤之别。
虽已年过四十,但皮肤光洁,五官精美,和温阮走出去,一点也看不出是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