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我回来了,你不正眼,看我一眼么?”
低沉暗哑的嗓音传入耳畔,温阮纤浓的羽睫轻轻颤栗。
她抬起眼敛,透过光洁如镜的电梯面,朝身边的少年看去。
他那双漆黑的狭眸,宛若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深深吸附进去。
温阮心脏,微微收紧。
她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这还是今晚,她第一次仔细打量注视他。
比起半年前,他轮廓变得更为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立体,仿若已经从少年成长为了男人。
他头发剪短了,根根凌厉竖起,发鬓线凌厉深邃。
两人的视线,在光洁如镜的电梯面交织。
太久没见,彼此都在打量、审视。
寂静的空间里,充斥着僵凝、陌生的味道。
她再也不是那个会拉着他衣袖,娇娇软软喊着哥哥的女孩了。
而他也不是那个阴郁冷漠看上去孤僻偏执的少年了,他变得尊贵凌厉,更加高高在上了!
他应该回到了属于他的家里吧!
不知过了多久,温阮先开口打破沉默,她淡淡地道,“霍少,你可以叫我温阮,也可以叫我温同学,但别叫我阮阮,毕竟我们,不熟。”
听不到不熟二字时,霍寒年幽黑的狭眸暗沉了几分。
他舌尖抵了下右腮,低低地笑了一声。
几秒后,他说道,“嗯,不熟。”
他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宛若雕刻般的俊脸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异样。
电梯停到了二十楼。
温阮先一步出去。
如同当初他将她推时所说,若分开,就不要再回头!
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也是个狠心的丫头!
看着她的背影,霍寒年迈开长腿,跨出了电梯。
温阮拐了个弯,走到一条长廊,看到洛宸的公寓。
正要按响门铃,细白的手腕,忽地一紧。
她被人扣住手腕,直接拖着往边上一间套房走去。
温阮拧紧眉头,挣扎着要挣开扣着她细腕的那只手,“放开!”
“你确定要到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男生房里洗澡?”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漠然与冷厉。
“洛宸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相较洛宸,她觉得扣着她手腕的这个人更加危险!
听到温阮的话,霍寒年整个人散发出几分阴沉的凛冽气息,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更加用力了。
他动真格时,即便温阮有防身功夫,也没法挣脱开。
手腕被他捏得骨头都好似要碎掉,她脸上也有了怒色。
正要开口,又听到他冷声说道,“你确定要顶着一身酸臭味跟我在走廊里拉扯?”
提到这个,温阮到了胸口的怒火噌地就被扑灭了。
她现在确实太臭了!
“洛宸很可能也在洗澡,你先到我房间洗干净。”
不待温阮说什么,他拿出房卡,将隔壁的套房门打开。
强势又霸道的将温阮推进了套房沐浴间。
并且替她将沐浴间的门关上了。
温阮,“………”
站在镜子前,温阮深吸了口气。
闻到背后难闻的臭味,她屏住呼吸,将衣服脱了下来。
她不想跟霍寒年相处,但最近,也不想看到洛宸了!
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注,将温阮纤细娇白的身子包裹。
她抹了下脸上的水珠,垂眸看着自己捏被霍寒年捏
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气又重新升了上来!
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绷着小脸洗了将近半个小时,温阮关掉水龙头,一抬头,发现沐浴间只有浴巾。
她衣服已经脏了,她穿什么出去?
温阮咬住唇瓣,暗恼不已。
霍寒年一出现,她的智商就开始下降了!
……
霍寒年站在落地窗前抽了好几根烟。
缭缭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分明的轮廓,修身的衬衫和长裤,衬得他愈发高大挺拔,颀长如玉,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
她已经进去四十分钟了。
微皱着剑眉,他将烟蒂掐熄。
转身,走到沐浴间门口。
修长的手指微抬,敲门。
“温阮。”
里面没有人回应。
过了几秒,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冷冽了几分,“不说话,我踹门了。”
里面传出一道带着懊恼的声音,“我没带衣服。”
她不可能裹着浴巾出去。
半个小时前,左逸已经送来了一套女生衣服。
霍寒年看了眼放在沙发上的袋子,微抿了下薄唇,继而打开柜子。
从里面拿出女式浴袍。
“开门,我给你递衣服。”
门被拉开一条小缝,一只纤细白皙的葇荑伸了出来。
指如削葱根,柔弱无骨一般。
霍寒年看着她指尖的眼神暗沉了几分,舌尖扫了下门牙,将浴袍放到她手中。
她拿到浴袍后飞快就缩了回去。
生怕他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霍寒年低笑一声。
她这是将他当狼防着了!
……
温阮套上浴袍,系好带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后,将沐浴间的门拉开。
她已经跟叶倾语打了电话,等会她会给她送套新衣服过来。
温阮深吸口气,走出沐浴间。
霍寒年半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虽然他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冷峻淡漠,但贵公子的优雅和尊贵又在无形中彰显。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修长玉净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打。
看到她出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眯起,薄唇间噙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温阮正准备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结果一垂眸,扫到——
他不知何时将衬衫衣扣解开了前三颗,性感精致的锁骨微露,因着他往沙发背上靠的动作,修身的衬衫紧贴着身躯,隐隐能看到里面薄而有力的胸肌——
温阮浓密的长睫轻颤。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有一闪而过。
他不会是在色誘她吧?
温阮紧攥了下拳头,只当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机,神情淡然的移开视线。
“我让叶倾语给我送衣服过来了,不会打扰你太久。”她的语气,冷淡而疏离。
霍寒年微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她不想跟他过多接触的态度,十分明显,他不是不知道。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咬了根在唇间,点火,将火机扔回桌上,动作流畅而随意,吐出一口烟雾,坚毅的下颚微抬,若有似无的痞气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