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娥几人自然不认识曹节主仆,甚至连她们的主人刘平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她们都是跟着家人或者亲族流落到兖州的流民,刺史府要征用她们,不过是有家人的就给家人点钱,没家人的直接就征用了。
反正一个姿色上佳的弱女子,在这个乱世里,如不嫁人独自根本活不下去。
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此时她们见曹节衣着华贵,连丫鬟打扮的玲儿衣料也是上乘,就知道这必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所以她们自己先怯了。
听玲儿问侍寝的事,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头低下,轻轻摇着。
“摇头什么意思?”玲儿追问道。
灵娥低低的声音道:“少爷不让我们侍寝?”
“不让?”曹节脱口而出,瞬间变得兴奋起来,眼睛放着光,急切的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屏声静气,全都默默点头,心中却想,不让我们侍寝她高兴什么?
咦,一定是她也中意我们家少爷……
曹节双手一拍,笑容可掬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守身如玉的正人君子。”
如此想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过了一会儿,曹节突然问道:“他不让你们侍寝,就让你们在此养蚕?这养蚕就那么重要?”
曹操起兵之前,曹氏一族待在陈留,故而曹节这个千金大小姐对农桑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此时她听闻刘平要养蚕,不禁感到诧异。
刘平已经是典农中郎将了,救过大父的命,又深得父亲看重,而且手握一县之地,难道很缺钱么?
他要是缺钱,完全可以跟大父或者父亲提啊,哪能逼到自己养蚕的地步?
再说,养蚕不过是细枝末节的东西,就凭这几个女子在这里养蚕织绢,又能卖几个钱。
曹节越想越是不明白。
这时,就听灵娥道:“少爷说,让我们研读他写的蚕经,然后照他的方法养蚕,可是奴婢根本认不全那些字。”
“我看看,”曹节取过刘平写的蚕经,她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所以认字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她随便翻看了个开头,便咯咯笑弯了腰:“刘平哥哥这是要把蚕儿当婴儿养么?”
国朝养蚕技术到宋元时期才趋于完善,具体流程分为浴蚕、下蚕、喂蚕、一眠、二眠、三眠、分箔、采桑、大起、捉绩、上簇、炙箔、下族、择茧、窖茧等。
程序纷繁复杂,的确比照顾一个婴儿不逞多让,不过在此时的后汉时期,大家都养的比较粗放,那些先进技术还没有被发明,也难怪曹节会觉得好笑。
曹节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看不懂是不是?那就让我来教你们识认这些字。”
她听说灵娥等人并没有侍寝,不免对这些女子亲切了许多,反正她是千方百计要找个由头留在刘府的。
灵娥听曹节喊自家主人叫做“刘平哥哥”,于是猜想,这位大小姐当是少爷的一位表妹吧,看起来她们还挺般配的样子。
又听曹节愿意教她们,大家欣然接受,说不定这可是未来主母呢。
……
刘平一大早就赶到曹昂这个大金主的私邸,借用他曹大公子的名义找来全城的作坊主。
随即下令所有作坊,开始按照他绘制的图形打制宋代凌锦织机。
宋代是纺织技术登峰造极的朝代,民间丝绸生产空前发达,凌锦织机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不仅效率提高数倍,而且能产出各种花纹的绢帛。
当然,刘平所处的这个时代,目前还不要求织出那些纷繁复杂的花纹,主要利用其提高效率的能力即可。
然后他又招来数家工匠头,他同样绘制出图纸,命他们赶赴山阳县扩建规模较大的蚕室和作坊。
在曹大公子府里办事的好处就是没人敢推三阻四,而且看到曹大公子付钱,也没人敢多要。
忙活了一上午,曹昂坐在旁边全程发懵,不过就是让府里的账房不停的付钱而已。
曹昂倒不是心疼钱,他这几年跟着父亲四处作战,所得赏赐极多,也不在乎这点钱。
只不过他是个马上战将,又是刺史大公子,看刘平在这些琐事上下功夫,感觉有些不值得。
将近中午了,曹昂才揉着额头无奈的道:“贤弟,你所做这些不过是零七碎八的小事,吩咐下人们去干即可,哪用得着咱哥俩这身份的亲力亲为啊?”
刘平伸了个懒腰笑道:“大哥有所不知,如今已是秋末,桑叶已渐渐变黄,满打满算咱们就能养一季蚕了,我实在是在跟时间赛跑,不容的拖延。”
曹昂苦笑着摇了摇头:“养一季蚕能织几匹绢帛?能卖几个钱?哪用得着你如此费心?”
刘平笑笑没有回答,他聚合全兖州之力,利用后世养殖技术和织造之法,所产出的绢帛绝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现在跟曹昂解释太多他也不信,让他将来跟着自己分功劳即可。
“大哥,这些你不用管,你还信不过小弟么?
我接下来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我大体估算了一下,至少要两百万钱开外,你心里可要早做准备。”
大汉朝的五铢钱发行量可不少,雇佣一个雇工一个月都要两千钱左右。
刘平桑叶用量那么大,他要派人全兖州采摘,还要让整个山阳县的农妇替他养蚕织绢。
虽然这些都可以当做徭役来摊派,可是为了抢时间,他决定按市场价付工钱,这样所有人干的才更有劲。
反正这里面人工所占的成本,对于将来的产出来说并不高。
“两百万钱?”坐在旁边的账房闻言惊叫了一声,冲曹昂苦着脸道:“咱们府库里所有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万钱啊。”
一听刘平这是要把大公子府库搬空,账房先崩溃了,要是没有了钱,还要他这个账房有何用?
“要你多嘴?滚下去,”曹昂呵斥一声,又冲刘平笑道:“贤弟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既然认定了此事,那就放心大胆的干,愚兄必会全力支持。”
曹昂是真性情的豪爽之人,他看刘平是铁了心,也就不再阻拦了,亏空也就亏空了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有兄弟情重要?
他顿了顿哈哈笑道:“大不了,愚兄去求母亲帮忙,愚兄可知道,这么多年,母亲存下的私房钱不少呢。”
刘平听了真挺感动的,这货对他的大计划什么都不懂,存有质疑也在所难免,但是见自己要做,便将府中所有的钱拿出来支持,甚至还要去打母亲私房钱的主意。
就冲这份信任,将来功劳分他一份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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