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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月上柳梢,这一夜赫连戎川的别苑里灯火通明,数十个仆人端着铜盆、热巾、药罐、针艾等物,来来回回穿梭于后院之间,因为早就被嘱咐过了,他们个个垂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出,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偷偷抬眼瞅了那么一瞅,出了屋,几个小奴才凑在一起讨论,便止不住地啧啧叹气,却谁也不敢外传半个字。
一直到后半夜,那太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尉太医才缓缓迈出门槛。文静秀气的脸色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疲惫,却一言不发,只对着满院霜白长长叹了一口气。
门口等着的一排小侍卫当即吓傻了,登时围了过去:“尉大人,我家主子他……他……”
话说到后面,有几个声音已然发抖了。
尉瑾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眼泪汪汪的小侍卫,突然一巴掌拍在离他最近的侍卫脑瓜上,喝道:
“想什么呢?瞧不起我的本事是不是?”
“啊???”小侍卫揉着脑瓜,一脸不解。
“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儿个打起精神,有你们要伺候的!”
“诶!!”
小侍卫看着尉瑾的脸色,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一个个喜上眉梢,嘴一个比一个咧地大,双手合十,齐刷刷磕头道:“感谢老天,感谢菩萨!”
“感谢阎罗王放我家主子一条生路哇!!”
尉瑾捏了捏眉心,也仰头向夜空看去。墨色的云块终于散尽,柔和而清凉的月光洒在宽敞干净的庭院里。只觉夜风习习,月色如霜。
尉瑾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默默回头,看着床榻前的两人。直到他告诉赫连戎川晏长清已无大碍后,赫连戎川才终于精疲力竭地靠着床边沉沉睡去。睡梦中,他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紧紧攥着晏长清的手,薄薄的嘴角还带着微笑。
原来世间情深,竟可以至此。
尉瑾久久地望着赫连戎川,不知怎么,他的心中渐渐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感动,又酸涩,又怅惘,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是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对赫连戎川……?!!
尉瑾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了一大跳,立刻摇摇头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关上两扇门扉,转身离去。
夜,终于在慌乱、恐惧、忧虑、忐忑后复归平静。
天际渐渐发白,发亮,一层一层的云霞被晕染成或深或浅的,玫瑰色的光。朦朦胧胧的万物,逐渐在消退的冷蓝色轻纱般的晨雾中现出轮廓。属于清晨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缓缓投射进窗棂,温柔地轻拂着沉睡者的面庞。
晏长清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是赫连戎川熟睡的侧脸。晏长清微微颦眉,脑海中留存的片段突然像海浪一般向他涌来。
沙漠中,是谁不顾一切地向他奔去?
黑暗里,是谁升起了熊熊的篝火,将他拥在怀中?
是谁?是谁?是谁?
晏长清默不作声,只侧着头,黑琉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细细打量着赫连戎川的眉眼。从他双眸下疲惫的灰色,到笔直的鼻梁,和下巴、唇角上青黑的胡茬。他看得那样仔细,那样慢,目光简直是一寸一寸地踱。
他平日里见惯了这人嬉皮笑脸,又器宇轩昂的样子,却从不知这人也会满脸写满了忧虑和疲惫。即使在睡梦中,长长的剑眉仍旧紧皱着。
晏长清的目光,一直看到赫连戎川被纱布层层裹缠,却仍泛出淡淡血色的左臂,晏长清一怔,指尖微微颤抖地探过去。
他一动,赫连戎川便醒了。睁眼的一瞬,赫连戎川却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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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梦里。足足愣了一愣,一把抓住晏长清的手,又惊又喜,声音发颤:
“醒了?怎么样?还痛不痛??头还晕不晕?想不想喝——水?”
一连问了一串,可晏长清却不回答,只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赫连戎川的面庞。
见他不答,赫连戎川心里一沉,暗道不好。
难不成昨夜的那一场高烧把他的脑子烧傻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晏长清的额头。似乎也不烫手了啊?
赫连戎川抓住晏长清的右肩:“你可认得我是谁?”
晏长清不语,只伸手,轻柔地摸着赫连戎川因为紧张而略微扭曲的脸。
两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对视。
“对不起。”晏长清垂下黑眸。
他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连累了赫连戎川,让他为了自己再一次濒临绝境。他欠他,实在太多太多。
简单的一句回答,让赫连戎川悬着的心登时落了下去。他将晏长清揽入怀中,一时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只搂着他,充满愧疚地道:
“说什么呢,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你病得那样厉害,我竟然看不出?你被秦川的刁民欺负,我却不在你身边?我……!”赫连戎川说到后来,语气竟颤地更厉害了。沙漠中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回到东云,他全部心力全系在晏长清的身上,来不及考虑其他。直到现在他的神经才微微松下些,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怕才如爬山虎般密密麻麻爬上他的心头。
好险。若是晏长清没能扛过秦川百姓的刁难,会怎样?若是沙漠里找不到他,又会怎样?还有焦尾蛇的酷刑……
赫连戎川紧紧抱住晏长清,胳膊越收越紧,感受着晏长清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用力之大,简直是想把晏长清勒如自己的血肉里,再无比珍惜地藏起来。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后怕,这般庆幸。
晏长清破天荒地没有挣脱这个快把人勒窒息的熊抱,只乖乖让他这样抱着,半晌,甚是有些犹豫地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反抱住了赫连戎川的背。
赫连戎川一愣,心中千万种念头瞬间只化为一想。
值了。
真的,值了。
————————————
自打晏长清在赫连戎川的别苑住下后,别苑里的大大小小一群侍卫奴才婢女,便天天如过了节一般快活。
在确定晏长清的恐水症已基无碍后,赫连戎川便暗地里阴恻恻地把所有下人叫在一起,悄声吩咐:
“从今日起,院中除了做饭挑水打扫之外,所有伺候我的事,一律不许插手,听到没有?”
下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赫连戎川身边一个贴身的小侍卫不解道:
“殿下你这左臂的伤还没好,不让我们伺候,谁伺候您脱衣就寝啊?”
“对啊对啊,谁给您布菜倒茶?谁帮您沐浴擦背?”
几个小女婢已经抽抽搭搭哭起来了,心中绝望地叹息:唉,她们这是什么命啊。听说奴婢只要能进了那些王孙贵族的府邸,伺候着伺候着,便有机会伺候成了小妾,再不济也是通房丫头。
可她们呢,自以为长得不错,本来以为东云有名的浪荡皇子定会选她们几个入厢房,却不曾想,这浪荡子竟徒有其名,任凭她们打扮如何,根本瞧都不瞧她们一眼。现在呢,竟然连入房伺候的活都没有了。
难道是不要她们了,要把她们卖出去?
“呜呜呜,谁给您的浴盆撒花瓣啊~~~~”
“嘤嘤嘤,殿下,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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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长得丑,可是我力气大,无论是挑水磨磨还是胸口碎大石都没问题,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啊嘤嘤嘤……”
赫连戎川听得眉心直颤,忍无可忍:
“谁说要赶你们走了?只管照我的吩咐做!”说着竖起一根指头,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哪怕我摔在地上,满脸血,你们看见了,都不许扶,听见没?谁敢多嘴多手,扣他半个月银子?”
“哈?”
赫连戎川收起手,轻轻弹了弹左臂纱布上并不存在的灰。虽然他体内的焦尾蛇毒仍有待彻底清除,但左臂的伤口已然好了大半。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赫连戎川仍然执着地吩咐下人把他的左臂层层裹缠,吊在胸口,颇为可怜的样子。
“若是照着我的吩咐做了,此月例银翻倍。我得手之后,再赏你们每人半年的例银!”
“呵——!!”
所有下人齐刷刷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终于确定,不是他们的耳朵听错了,而是他们家的二殿下大病一场,把脑子烧坏了!
不用伺候人,还能白领半年的例银!!!
下人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地散去,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也就顾不得其他。只有一个小侍卫出门后不解地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得手’?咱家主子不是忒有钱,啥都不缺吗?他还想得到啥呀?”
赫连戎川最机灵的小厮九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瓜上:“真是木头脑袋。这都猜不出来?”
“啊?”
九金一努嘴,示意他朝西边晏长清的厢房看去。
小侍卫眨巴着眼睛:“咋地啦?”
九金恨铁不成钢地又一巴掌拍了过去,像是拍一个怎么都不熟的小西瓜。
赫连戎川正巧听到这场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琥珀般晶莹的长眸也朝西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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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比心!
二殿下病好了,又要开始耍流氓了!替晏将军担心啊(斜眼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