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听朱允熥的想法,老朱连早朝都没顾得上上。
奉天殿前,文武大臣扎了一大堆。
等了许久,始终都没见到老朱的人影。
因定远以北的军情,昨晚才由探子送入京。
除了昨晚被召乾清宫待了一夜的几个六部大臣外,其余众大臣自然全都对当下这一紧急情况一无所知。
就在这些人聚在一堆,猜测老朱旷朝的原因时。
几个六部大臣的重点,早已放在老朱迟迟不来,是否是想到了啥办法之上了。
“秦尚书,以你工部的能力,你以为直沽至大同陆路运输的问题能否解决?”
兵部尚书茹瑺,小声问了一句。
“沙石铺路,方可解决。”
“但开山取石耗时良久,非一时片刻所能完成。”
“战机转瞬,恐会来不及。”
工部尚书秦逵,苦着脸给出结果。
“江南粮草调集不过去,只以北地几省的能力,恐难以支撑起与北元鞑子的苦战。”
刑部尚书杨靖,脸上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要是出兵了,便得速战速决。”
“一旦错失战机,北元鞑子一入大漠,交战的人都找不到。”
“加之粮草供应不上,怕是要拖垮我们的。”
吏部尚书詹徽,很快又抛出一难题。
“这样说的话,就没其他办法了?”
礼部尚书任亨泰,沉思后询问了一句。
“难啊。”
“难。”
几人纷纷摇头,谁都没可行之法。
商量的一夜,最终也只拿出。
大宁以北凭空出现的北元鞑子试探之意很显然,极有可能是借北方少有的多雨汛情,粮草难以运送缘故,寻机南下牧马,劫掠犯边。
至于如何解决?
要是能想到,早就想到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唯一能做的,怕只能召大宁,北平,大同三卫严阵以待,多派斥候寻边。”
“一旦出现鞑子大规模陈兵,马上就得铺开行动。”
“至于西安,太原等地,也得做好随时出兵准备。”
詹徽简单考虑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只是同僚间的私言,不比当着老朱的面。
说话啥的,不用太小心。
“詹尚书所言,只是无奈之举。”
“等出现这一情况,粮草调度不畅的问题仍在。”
“但一旦到了那时候,可就陷于被动了。”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得解决粮草运输。”
没用多久,茹瑺先对詹徽意见,提出了点评。
“这个办法,怕不容易想。”
秦逵应了一声,又把问题带至墙角。
就在几个尚书一筹莫展时,罗毅站在了奉天殿门口。
“陛下有旨,北元余孽恐有集结之意,凉国公蓝玉,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定远侯王弼马上见驾。”
“六部有司回衙侯旨,全力协助八次北征。”
一听这个,蓝玉众武将兴奋了。
六部几个大臣,却一头雾水。
之前还愁粮草供应跟不上,这才多大会功夫,便就要整装出兵了?
“罗侍卫,陛下是要出兵吗?”
茹瑺挤在众大臣中,垫着脚尖问了句。
“某只原封不动传陛下的话,圣意如何,就靠茹尚书自行领悟了。”
话说到这儿,意思很明显了。
茹瑺即便是问,不过也是白问。
“上位都说这么清楚了,还有啥可问的。”
“就是,没听上位说,要准备八次北征。”
众武将欢喜鼓舞,哪有六部文臣的苦恼。
他们只负责打赢与否,粮草就不需他们考虑了。
被喊到名字的几个武将,一熘烟往乾清宫跑去。
六部几个文臣,商议过后,还是决定见见老朱。
到底如何运粮,他们总得有个数。
要是误了事,怕就连脑袋都保不住。
乾清宫中,只剩下老朱和朱标。
在老朱下令之前,朱允熥便回去准备了。
虽说看起来,不算太费力。
但毕竟事关军情,可马虎不得。
一旦有所失误,那就不是小问题。
见到蓝玉,老朱脸很黑。
瞅见这样的老朱,蓝玉的兴奋顷刻不见。
只剩下了忐忑和七上八下,怀里就像踹了只兔子。“上位。”
蓝玉行了礼后,试探着喊了声。
“咱早就和你说过,把你那些义子管好。”
“这次也就是你那义子运气好,正赶上北元余孽死灰复燃。”
“如若不然的话,即便是有咱大孙求情,也别指望咱能饶了他的狗命。”
“咱大孙打也挨了,这次就这样吧。”
“不过死罪能免,别指望还在外逍遥。”
“寻个死刑犯砍了,领着你义子上阵去吧。”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死他一个能了了的。”
蓝玉正要道谢,老朱很快补充一句。
“记住,你那义子是死人。”
“他要自个儿招摇,惹得人尽皆知。”
“咱就找个替罪羊,再砍他一次。”
“这一次,别指望咱留情。”
老朱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蓝玉哪敢再多说。
不管咋说,能活就行。
“多谢上位,臣会管好他。”
私密话说完后,这才召了和蓝玉一块来的其他武将。
这些武将无一例外,全都和朱允熥私交颇好。
当着这些人,老朱下了军令。
“大明以北发现北元余孽踪迹,咱敕令尔等即刻准备,以最快速度开往大宁,给咱揍他娘的。”
这些武将能混上今天的爵位,那可个个不是怂包。
一听老朱这么说,当即如狼似虎,嗷嗷的叫着。
命令下达,激起斗志。
老朱这才遣散武将,又召了求见的六部大臣。
“咱大孙有运粮办法了。”
在几人行礼之际,老朱便先笑呵呵说了一声。
“啊?”
这才多久,就有办法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朱允熥刚知道这事儿吧?
说句实话,几人是有些不信的。
“不知如何运?”
茹瑺身为兵部尚书,肩负调兵遣将。
在这一问题上,自得多操些心。
“咱大孙弄出一物,可取代开山取石。”
“能以最快速度,先铺起直沽到大同的官道。”
寥寥数语,难以取信。
六部几个大臣疑虑重重,谁都不敢应承老朱。
“要是发了兵,粮草无法衔接,怕是...”
茹瑺愁容惨澹,说了心中忧虑。
“是啊,茹尚书所言有理。”
其他几人,全都纷纷附和。
本来是个喜事,听了一大堆忧虑,心情哪好的了。
“咱暂复立锦衣卫,由蒋瓛任指挥使。”
“全程负责此役监察,咱大孙负责修路。”
“要因路修不好,耽误粮草运输,咱自不会饶他。”
“要是因你们耽误了运输,那你们就别要脑袋了。”
“即日开始,户部右侍郎郁新升户部尚书,全权负责粮草调拨事宜。”
赵勉桉发后,户部尚书空缺。
现在提拔郁新,也算是临危受命了。
“陛下。”
众人仍旧犹疑不定,不知是为复立锦衣卫,还是只对朱允熥的运输之法。
缓了片刻后,好像除了遵旨,再无他法可言。
他们自己想不出办法,不听别人的又咋办。
几人领旨后,先后退出。
而在另一边,朱允熥已召集起了职大学生。
“同学们,北元野心勃勃,妄图犯我大明。”
“怎奈今年北方多雨,官道久被雨水冲刷,致使粮草无法运往边疆,我职大水泥正好解决这一难题。”
“即刻起,水泥专业师生前往直沽,选合适地址先建水泥厂,以支持管铺设。”
“职大其余师生,采自愿形式协助水泥专业师生,以最快的速度,把水泥生产出来。”
“这样说吧,只有民夫劳力不够,绝不能水泥不够,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强度有多大。”
“凡过去之人,须有埋头苦干的觉悟。”
“谁若敢偷奸耍滑,自有军法惩处。”
“到底去不去,你们要想好。”
即便职大的学生不去,还能从其他渠道招募。
即便是征调虎威营,那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正是因为有后路,才会让他们自行考虑。
危难之中见真情,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