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圆满成功,庆祝肯定少不了。
鸡鸭鱼肉摆上,职大师生全部被邀参与外,中小学的师生也都被邀请了过来。
尤士吉弄出玻璃不久,朱允熥就忙着去定远了。
没来及设庆功宴,也没来得及庆祝。
这次合二为一,就当是补偿了。
不管是职大,还是中小学那儿,平日的饭菜虽算不上太差,但肯定不是顿顿大鱼大肉。
鸡鸭鱼肉摆上桌,好多人早馋的流口水了。
“别的不多说,今日你们能吃上这桌大席,首先得感谢尤士吉睢程二匠,以及玻璃水泥专业的学生。”
“我在这儿再下个承诺,凡有专业师生拿出成果,除既定的奖赏外,我再出钱大摆酒宴,宴请职大和中小学的全体师生,一同为你们庆功。”
人都有虚荣心,满足虚荣心,也能促使进步。
“殿下威武。”
众师生嗷嗷叫着,七嘴八舌高喊。
“来,一起谢玻璃水泥专业师生。”
朱允熥振臂高呼,众师生嘈杂过后,很快纷纷响应。
“多谢玻璃水泥全体师生。”
一大批人拱手执礼,齐齐同声致谢。
被簇拥着的两专业师生,笑意浓浓,满面红光,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玻璃能够问世,全凭殿下指点。”
“没有殿下的全力支持,就没有玻璃的今天。”
“殿下才是首功,要谢也得谢殿下。”
尤士吉领头,睢程很快跟上。
“对对对,水泥也是这样。”
“不是殿下说,我睢程又哪知有这东西。”
“多次试验的关键处,都是殿下出谋划策。”
“还是谢殿下吧。”
两人表态,很快领头。
“谢殿下。”
这次,二人行了跪拜礼。
拜倒在地,俯首致谢。
随在二人身后,先是各专业的学生。
在之后,则是职大以及中小学师生。
呼啦啦,拜了一地。
“既如此,那我就收了。”
“都起吧,别拜来拜去了。”
“找位置坐,再不吃就凉了。”
朱允熥眉开眼笑,招呼众人落座。
快子抓起,才刚送入口中。
负责庄子的祁山领着常升,从人群中钻了进来。
“殿下,这位贵人....”
话还没说完,常升便抢先开了口。
常茂冒失,被废爵位。
常升吸取教训,一直谨小慎微,从不贸然出头。
这么急吼吼的过来,事情必定不会小。
“二舅别急,慢慢说。”
不等气儿喘匀,常升一把拉过朱允熥胳膊。
“十万火急,边走边说。”
在路上,常升详说了情况。
蓝玉义子蓝忠,为扩庄田,强买强卖,打死田主一家三口,苦主之女,状告无门,戴孝进京,敲了登闻鼓。
老朱雷霆震怒,下旨彻查,锁拿蓝忠。
蓝玉为给蓝忠求情,跑去求见老朱了。
早就知道这些骄兵悍将,会是个定时炸弹了,一直叮嘱最容易出问题蓝玉谨慎。
哪成想,该来的还是逃不过。
“你也知道你舅爷那脾气,上位正是震怒的时候,他见了上位,只会更让上位更不快。”
“颖国公说,就最怕这事有人作梗。”
“蓝忠去岁春天就已犯下此事,过了这么久才桉发,的确疑点重重。”
“为免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得早作准备才行。”
常升说明前因后果,又自己做了些分析。
“颖国公没说,我该咋办?”
快到宫门口,朱允熥速度放缓。
“没有,颖国公只说,要是你舅爷要是太出格,就让你拦着他些。”
蓝忠这是曝出来了,没被曝出来的,不知还有多少。
而这多少之中,这些武将都有一份。
不管是谁,都不会自斩利益。
要真如傅友德所言,这事儿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其险恶用心,可就昭然若揭了。
无非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他和武将勋戚离心离德。
毕竟,他若他袒护武将,那就是置大明社稷于不顾,必然会被老朱所不喜。
但若是六亲不认,又岂能再让这些武将肝脑涂地。
退一步讲,哪怕这两者都没达成。
干掉一个武将,也能让他少一分助力。
至于是谁主导的,不用想也能知道。
“二舅回去吧,我自己去见皇爷爷。”
不说常升一直谨小慎微,存在感很低。就是傅友德冯胜那些人,这个时候去见老朱,基本也没啥太大用处。
“殿下。”
朱允熥走出几步,被常升喊了下来。
“常家永远是殿下坚实后盾,只要殿下能够无碍,常家愿不惜一切代价,为殿下所用。”
常升铿锵有力的表态,让朱允熥吃了一个大惊。
因常升不显山不露水,朱允熥和蓝玉的接触,都比和常升的多。
自然而然的,对常升这二舅,也就没啥太多印象。
想不到,第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竟会是他这二舅。
愣了一下后,朱允熥执了一礼。
“二舅回吧,我去找皇爷爷。”
有了常升这句话,朱允熥心中暖洋洋的。
之后,直奔乾清宫。
才刚过去,便瞧蓝玉灰熘熘出来。
“舅爷,皇爷爷说啥了?”
蓝玉耷摆了摆手,很快应了一声。
“还能说啥,把臣臭骂了一顿。”
“说臣没能以身作则,约束好义子呗。”
“臣义子那么多,哪管得过来。”
瞧蓝玉这样,朱允熥更不放心了。
“那这事儿?”
反观蓝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没大事,北征在即,蓝忠是臣义子中数一数二的悍勇之辈,相较于北元鞑子,蓝忠这点事算不了啥。”
话是有几分道理,但他咋都觉这事不会轻易了结。
“殿下别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蓝玉既都这样说了,朱允熥也没法多说。
只希望能如果蓝玉所说,尽早化解了事吧。
至于其中深层次的一些话,只能是寻机再另说了。
现在的蓝玉刚被老朱教训完,他若再多说的话,只会让蓝玉反感。
既然蓝玉说没事,朱允熥没再去见老朱。
两三日时间,一直相安无事。
第四天,沉吉秀便上了奏章。
状告蓝忠欺行霸市,强买强卖,闹事纵马。
除被打死田主一家三口,死于蓝忠及其手下之人,多达数十人之多。
青田百姓闻蓝色变,官吏敢怒不敢言。
沉吉秀行事本就激进,把弹劾直接上在了早朝。
弹劾一出,便像捅了马蜂窝。
文臣们同仇敌忾,全都以蓝忠为跳板,攻击起武将勋戚来。
文武早就水火不容,蓝忠一事正好给了文臣机会。
蓝玉以为事情已算了结,哪成想会出这一幕。
准备都没有,又哪能短时间内做出有力反抗。
“你放屁!”
只能不痛不痒,出口骂上一声。
“到底是不是,敢查否?”
只要去查的话,肯定有毛病。
一旦真的去查,谁知能查出啥。
“凭啥,就凭你一家之言?”
两班文武,面红耳赤。
老朱一口怒气憋在胸口,一脚踢翻面前铜炉。
“都给咱闭嘴。”
“要是想吵,滚出去吵。”
“就这样,退朝。”
老朱怒气冲冲,抬脚就走。
“一群不安分的东西,要不是看那小子的面子上,咱早把他们全砍了。”
回了乾清宫,老朱仍气的不行。
“骄兵悍将,本就难以约束。”
“最近这段时间,已算安分不少。”
朱标送上茶,又劝了一嘴。
接过凉茶,灌了几口,老朱脸色这才恢复了些。
“不拿出结果来,文臣怕不会善罢甘休。”
“怕是得及早做出决定了,以做最后的应对了。”
老朱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别的威胁。
“屁,咱还怕他们?”
“谁要敢不安分,咱就让他们尝尝咱手里的刀。”
话音才落,魏良仁跑来。
“皇爷,都察院等几部衙门的大臣,全都跪在了外面,请皇爷诛杀蓝忠。”
听到这儿,老朱火气当即升腾。
“还敢威胁咱?”
“挑些亲卫,给咱赶走。”
魏良仁应了半声,朱标便出言了。
“父皇,等等。”
“文死谏武死战,不管咋说,文臣的劝谏并没错。”
“父皇不听谏言,恐开不良之风,为后世所效。”
“哪怕谏言无理,也不该以简单之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