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柯南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可惜,无论是他悄悄盯着安室透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偶尔能遇到诸伏景光时暗中观察他的模样,丝毫没能瞒过这两个敏锐的家伙。
降谷零将他波本马甲被柯南发现一事告知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也将前几天柯南直球问他两人之间关系一事说了出来,这一交流,两人面面相觑。
“难怪柯南君会这个反应。”两人立刻就推理出了柯南君的思路,会变成如今这副警惕的模样,真不能怪他,只能怪他们几个成年人。
毕竟从柯南君的角度来看,他因为跟踪进行交易的琴酒伏特加而被两人灌下了毒药,等他一清醒,他面对的就是公安身份的诸伏景光,他最初了解到的内容都是听诸伏景光说的,出于对公安警察的信任,他签署了保密协议,同时,选择了将这件事告知了自己的父母、青梅竹马。至此,他的家人和青梅竹马已经全部被绑上了船。
之后在诸伏景光的安排下,他进入了安室事务所,认识了安室透,又因为某些奇妙的误会,让他对安室透神秘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而降谷零出于小部分恶作剧、大部分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以减少他追逐真正危险的心理,选择了任由他继续误解。在那之后,柯南眼里的安室透一直是可疑的、神秘的形象。
他善于观察,又敏锐,时常能从一些细节中发现端倪。对他的印象也随之而变化。
从柯南君对他的称呼其实也能看出来,早期他对自己还不信任的时候,他喊他安室先生;在他救了他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柯南君是叫他安室哥哥的。
想想柯南君也怪不容易的。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就面对了组织的恶意,变成了小学生,之后一系列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是被公安捡回去,还是遇到了可疑的他。
在发现自己露出的诸多破绽时,向来只相信真相的柯南君仍然试图从可疑对象诸伏景光那里得到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答案,足以证明当时的他内心是相信诸伏景光和自己的。
可惜,景因为顾虑到他的计划,没有正面回复他。
这个举动给柯南带来了一丝不安,他又试图跟着安室透,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然而……贝尔摩得一时激动喊破了他的代号。
降谷零也是万万没想到。
对于柯南君来说,这一刻起,他虽然仍旧是救过他性命的人,但,他同时也会是会给他亲人、恋人带来威胁的危险人物,是那个可怕组织的代号成员。
他仍然感谢他的舍身相救,必要时也会帮助他,但他更会警惕他、不允许他靠近他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们,他会努力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众,让他承担法律应有的惩罚。
至于诸伏景光,因为他和贝尔摩得当时的对话明显透露了工藤新一已死的信息——虽然他和贝尔摩得两个人是出于不同的目的在互演,并且成功欺骗过了彼此,顺便把在车上偷听的某个侦探也一并欺瞒过去了。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他有些迟疑,要不要怀疑景。
降谷零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他这种理智的性格……嘛,暂时先由着他去吧,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我们两个身上,也算是符合我们当时的预期了。”
诸伏景光盯着他,开始权衡利弊。
此刻让柯南君知道Zero是公安卧底必然是不可行的,但如今他知道了波本马甲这件事,势必会让Zero后续的动作比较被动,或许……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想法:“不要。之后会被报复的。”
他猜到幼驯染是想用其他方法转移柯南君的注意力,但现阶段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如果做得越多,让柯南君的精神紧绷后,反而会激起他的好胜心和抗争欲,最终得不偿
失。
他想起一周目时因为恶趣味和想要让柯南君保持警惕的心态,吓唬了一下他,最终可是栽得很惨呢,被他、工藤先生和那位可恶的FBI狠狠戏弄了一番。
这种经历他可不想再有了。
“他的性格是遇强则强,不要去主动刺激他,反而会起反效果。”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之后一段时间,我也不在这里。”
诸伏景光叹息一声:“又有任务?”
“是啊,去追查件事。”降谷零道,“还有,记得转移卡尔瓦多斯,琴酒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白。”诸伏景光严肃回道。
说完这句话的降谷零整整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诸伏景光也忙碌了很久,完全遇不到这两人的柯南开始觉得波本可能跟琴酒他们一样消失、只会在偶尔才会碰到了。这段时间,除了一些命案外,并没有太多需要他注意的事。
直到——
“怪盗1412号?”
“对啊!最近年轻女孩子都很迷的新一代男神,你竟然不知道?”园子很诧异。
“……我又不喜欢这些八卦。”毛利兰说着,瞥了眼跟在旁边的小男朋友,撇了撇嘴,内心腹诽身边都是一群好奇心旺盛的侦探,但还是捧场地问道,“然后呢?你希望我爸去抓那个小偷?*”
“对!最近米花博物馆有一场世界知名珠宝展,你知道的吧?”园子解释道,“我们家参展的是颗黑珍珠,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能带来好运哦~名字叫‘漆黑星辰’,前几天我们收到了来自怪盗1412号的预告函,他准备来窃取这颗黑珍珠。*”
偷个东西还有预告函?柯南侧目。这年头的小偷都这么时髦的吗?
“可是不是也可以请警方出面吗?*”毛利兰不解。
“但警方出面的话,我就见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啦!”园子说着就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世界,目露期待,“那可是大家的男神欸!一定是个很帅的大帅哥!就像哈里森·福特,或是约翰·列侬……哇,搞不好是布拉德·皮特呢!*”
柯南忍不住撇了撇嘴,拖长了语调:“可是……那也是中年大叔了欸……”
园子听完他的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立刻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她没好气地伸手要捏对方的脸:“你这个小鬼……”
毛利兰赶紧伸手拦住:“园子……”
园子手一顿,她狐疑地盯着护短的毛利兰,又看了眼被她护在身后的小鬼头,眉头微微蹙起,在穿过人行道抵达对面时,她终究没忍住,将兰拉了过来,小声道:“兰,你不会……”
“……好像新一啊……”毛利兰看着刚刚擦肩而过的少年,感慨道。
“哈?”园子转头去看,却只看到了人流,且因为下雨,各个打着伞,她完全没看到小兰口中所说的跟新一很像的人,她又重新转回了注意力,“先听我把话说完。”
“嗯?”毛利兰看她一脸严肃,“怎么了?”
园子欲言又止,但为了自己最好的闺蜜,她转头让柯南在原地等待一会儿,把兰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劝诫道:“兰,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毛利兰有些懵:“什么?”
“就是……对新出医生,你是什么看法?”园子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方式委婉开始了话题。
“新出医生?园子,你在说什么呀……”毛利兰对这类话题有些害羞,却还是解释道,“我真的对新出医生没有任何想法。”
园子听完却更加严肃了:“那你是不是对那个小鬼头有想法?”
毛利兰瞬间红了脸:“你……你……”这都被看出来了?
园子气得想跺脚:“兰!你清醒点!他才七岁!”
毛利兰:“……”
“他现在可能都不懂,你能保证他长大后会喜欢你吗?等他20岁,你都30了,他真的不会去跟他年龄相近的同学,比如……步美谈恋爱吗?”园子是真的很为她担心,至于这其实完全属于犯罪行为,她这会儿甚至都没有余力去考虑,她满心都在为自己闺蜜的感情和未来担忧。
如果柯南现在是个思想成熟的高中生,并且两人两厢情愿,她可能都不会这么着急,问题是,在她眼里,柯南还只是一个思想不成熟的小学生。
小学生能懂什么恋爱?
毛利兰欲言又止。
因为不放心还是稍微往这边挪了几步因此听到园子质问的柯南君:“……”
虽然但是,他的真实年龄马上就要成年了啊!
最终园子和毛利兰两人难得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毛利兰又尴尬又想笑:“都怪你!”
“……”柯南也很委屈,“好嘛……对不起。”
可怜的女朋友因此背负了“恋|童”的可怕名声,作为当事人之一,柯南君心情复杂。
“真希望一切早点结束。”然后一切回到正轨,她也能跟园子好好解释了。她发誓,她真的、绝对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都怪新一叽!呜!想想周围的人原来是这么看她的,她就觉得好羞耻!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园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万一……万一新一叽真的几年都恢复不了,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背负这个名声?呜哇!更可怕了!
到时候如果新一叽真的移情别恋了……毛利兰只是想想,就觉得拳头硬了。
柯南只觉背后一凉,警觉地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一转头却对上青梅竹马的女友核善的微笑:“呐!柯南君,园子说的未来绝对不会实现的,是吧?比如和步美谈恋爱什么的。”
柯南赶紧摇头没,哭笑不得:“当然不会啊。”步美在他眼里压根还是个小孩子,好吗?真不懂小兰到底在想什么……
毛利兰满意微笑:“那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徒手将其捏碎,“我的心情大概不会很好呢,说不定会捏碎某些不该捏碎的东西哦。”
柯南:“……”兰这女人,真的越来越可怕了!园子这家伙!我要被你害死了!可恶!
“对了,这是刚刚园子给的预告函复印件,你肯定也很感兴趣。”柯南临进门前,毛利兰将之前的园子给她的复印件拿出来给柯南看了下。
柯南接过来,借着门口的灯光,看了起来。
——神田见证之日
[月亮分开两人时
在漆黑星辰的名下
受邀到波涛上,
我必驾到
怪盗
柯南看着这封简短的预告函,嘴角兴味挑起,眼神锋利。
怪盗1412吗?有点意思。
5月14日,米花博物馆,因为怪盗1412号的那封预告函,警视厅出动了直升机,在米花博物馆上方进行巡视,下方搜查二课和搜查三课警员们更是严正以待。
[“毛利先生!欢迎至极!”铃木财团的会长铃木史郎一脸和气地过来跟毛利小五郎打招呼,“真是谢谢你,这次肯应小女之邀前来,有你这位大侦探帮助,我们可说是如虎添翼!”
“哈哈!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于法的!”毛利小五郎哈哈笑着。
几人先去确认了展品“漆黑星辰”,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黑珍珠。铃木史郎向他们介绍着这颗珍珠到铃木家的历史,旁边还有警员在周围检查,以防被怪盗1412找到空子钻进来。
柯南将手表上的指针和太阳的方向核对了一遍后,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杯户大饭店,若有所思。
凌晨。
柯南哒哒哒跑上了白天早就确认过的地点,朝着顶楼跑去。
“喀拉”一声他推开了天台的门,在见到上面的人时,他瞳孔一缩。
——波本。
而听到声音回过头的安室透也同样看到了他:“柯南君?”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一丝关心,但看在此刻的柯南眼里,却只觉无比恐怖。
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有什么目的?
他又想干什么?
“啪唦——”一道布料破空声在此刻传入两人耳边,一名头戴白色礼帽、右眼戴着单边镜片遮挡了自己面貌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白色的披风随风轻轻扬起。
[——在这样寂静的黑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他们面前。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露出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