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重重的步子,他关上了门。
门一关,里面和外面立马切割成两个世界。
说完,周羡南往门外走。
他的背影依然挺拔如松,修长而硬朗。
只是,不管是心里,还是脚步,都不似往日那般轻松,而是多了一份厚厚的沉重。
“好,我今天一定早点儿休息。”南溪点头。
“嗯,那我先走了。”
书房的灯,一直亮着。
他也一直静静的坐着。
周羡南的作息很规律,若是平时,他肯定已经去洗澡,然后休息了。
然而今天,他径直走向了书房。
修长的身影一直静坐在了书房里。
言情中文网陆少的隐婚罪妻!
“对,明年早上九点的飞机。”周羡南点头。
看了看南溪,又看了看小床上的两个宝宝,他耐心的叮嘱:“早点休息,你最近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年在飞机上,我们要飞十几个小时。”
勾唇,他忽然苦涩的笑了笑,喃喃低语起来:“周羡南啊周羡南,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么患得患失的人了?”
“你的君子作风呢?”
问完,他又忍不住自嘲。
可真让他放手,他发现自己是那么舍不得。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私的,可以为了人民,为了祖国,随时做好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生死,也不怕死。
可是这次,他竟然也忍不住自私了起来。
他必须要承认,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有了。
何去何从?
要不要告诉南溪真相,真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这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周锦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顺势递给周羡南。
“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周羡南问,并未伸手去接咖啡。
周锦就将咖啡摆在了他面前,而后缓缓道:“刚刚看完南溪和宝宝,瞧着你书房的灯还亮着,就想过来看看。”
“再说,陆见深今天在南溪的葬礼上晕倒,到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我想,你应该睡不着。”
不得不说,周锦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周羡南听见她的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姐,我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南溪,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狭隘?”
周锦低头轻抿了自己手中的咖啡一口,随后缓缓道:“爱情嘛,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谁不想和她长相厮守,相伴到老呢!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
“但问题是,这样靠隐瞒和欺骗得来的陪伴,真的会长久,会问心无愧吗?”
“羡南,我没有办法冠冕堂皇的告诉你,真正的爱是成全和放手,但你可以问问自己的心,这样的爱情,是你想要的吗?你真的安心吗?会不会一直患得患失,无时无刻都想着谎言被揭穿,她会离你而去。”
“她没有灵魂的陪在你身边,就真的是爱情,是婚姻吗?”
说完,周锦自己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婚姻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相知相守,两情相悦,互相信任,不离不弃,这才是爱情里该有的样子。”
“你好好想想吧!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周锦很快就离开了。
她这个弟弟,从小到大,一直很聪明,才来没有让家人犯愁。
唯一一点,就是性格太过倔强和执拗。
就像当初当警察,他决定了,就非要去。
周锦说是来看南溪和宝宝,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来看看她这个弟弟,开导点拨两句。
不然,她怕他一直钻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事实证明,周锦的话确实很有用。
她离开时,并没有关门。
所以大风正呼呼的吹着。
冷风突然涌入,周羡南打了个颤,整个人也像是瞬间清醒了一样。
是啊,欺骗和隐瞒得来的陪伴,是不会长久的,也一定不会变成爱情。
他承认,他是有了私心。
他一直谨遵着对南溪的承诺,把她活着的事瞒得密不透风,没有泄露一点。
而且,只要南溪带着宝宝和他去了国外,他就有着最好的优势和机会。
在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他沦陷了,也心动了。
所以,哪怕这些天亲眼看着陆见深,不管如何的难过,如何的痛不欲生。
他也始终没有说出真相。
而现在?
一旦他说出,结果很明显,他将彻底失去南溪。
南溪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到陆见深的身边。
而他,将彻底失去所有的机会。
仰着头,周羡南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说的很对,就算他靠这样的方式得来了南溪一时的陪伴,也会时刻担心她的离开。
更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他?
是啊,若是今夜,陆见深没有挺过。
他离开了。
那么日后,南溪一旦知道这件事,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哪怕不舍,他也必须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周羡南立马给周锦打了个电话:“姐,陆见深那里怎么样?”
“听说还在急救室里,手术已经进行了五六个小时了,情况很糟糕。”
“好,姐,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再也没有犹豫,周锦疯狂的跑向南溪的卧室。
同时用力的敲着门。
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南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她直接穿着睡衣就打开了房门。
当看见是周羡南,她意外了一下,原本以为是阿姨在敲门。
“怎么呢羡南?这么晚敲门,你好像很着急。”南溪拢紧了睡衣,开口道。
周羡南无心顾及这些,他伸手,一把拉着南溪的手腕就往楼下拉。
“南溪,有一件很重要的急事,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久久的,几乎连一个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一直坐到双腿麻木,身上也酸痛起来,他才抬头看了看外面。
已是黑夜。
外面,像墨染一样的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间或有着风吹树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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