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彪子带着飞腾飞跃一大早就从团部出发,大约晌午饭的时候,就到了距离武汉只有五六十里路的大兴店。走进大兴店一看,嚯,都吃午饭的时候的,街上还人头如织,虽然算不上是摩肩接踵,但也还是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姜老板,这街上好热闹啊,咱们逛逛去吧。”飞腾忍不住对彪子说。
“是啊,是啊。”飞跃也应和着。
彪子瞥了一眼俩新兵蛋子,小声说:“咱们有任务在身,哪有功夫逛街看热闹,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歇歇脚,就继续赶路。”
“哦。”一听这话,俩小子都蔫了神儿。
彪子带着俩小子找了一小吃摊,要了三碗包面,六个包子,就坐在桌子边吃了起来。
“嗯,老板,这啥子哦,真好吃,特别是这榨菜的味儿。”飞跃边吃着边眉飞色舞地说。
“这叫包面,就是擀好面皮,比饺子皮薄一点,然后往皮儿中间点一点肉,捏在一起,丢锅里煮三四分钟,就可以吃了。”彪子解释道。
“哦,就这么简单啊,等回罗溪去了,我做给我娘吃,好吧四弟?”飞腾对飞跃说。
“好啊,我们一起做。”飞跃笑着说。
“俩小子,还挺孝顺……”彪子话还说完,就听见有人喊:“快跑啊,抓人啦,抓人啦……”
飞跃伸手就进了腰里,准备拔枪呢,彪子一把按住飞跃的手,给他使了个颜色,小声说:“吃,稳稳地坐着吃。”
就在这当口,忽然听见“叭叭”两声枪响,飞腾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彪子立马把俩小子拉到一边的屋檐下,小声交代道:“稳住了!”
这时候,一个老百姓装扮,手里提着一把驳壳枪的人从彪子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紧接着,就看见三四个拿着三八大盖的小鬼子从面前冲了过去。随后又是几个穿着黑色拷绸衣服的便衣拿着驳壳枪跑了过去。
“跟我来!”彪子一看这阵势,心里已经明白了八八九九了,立刻带着俩小子随着便衣就过去了。
“叭叭叭”又是几声枪响。
彪子赶紧带着俩小子闪身躲到一个菜摊子后面,趁着小鬼子们忙着,小心地看过去,刚才跑过去的那人趴在墙头,一动不动,后背上两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飞腾飞跃都涨红了脸,飞腾小声问彪子:“老板,咱们从背后干掉狗日的。”
彪子回头瞪了飞腾一眼,说:“走吧。”
“老板!”飞跃拉着彪子的衣袖说。
“走!”彪子压低声音,厉声说。
这边特战队训练中正在搜寻着罗月松队长呢。慕容带着几个弟兄,端着枪把那个盖满枯叶的洼地给团团围住。
“唐四,你去翻动那些枯叶。”慕容说。
“是!”唐四答应了一声,端着冲锋枪就过去了,用脚呼啦呼啦地把枯叶子踢得满天飞舞的,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有啊!”唐四失望地说,“看来鸡蛋没得吃了。”
其他几个兄弟也都一个个面面相觑,抬眼看着慕容。
“走吧,继续搜索。”慕容无奈,只好让兄弟们继续搜索。
那边超哥带着几个兄弟虽然搜索速度慢一点,但是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超哥捡起地上一个烟头,闻了闻,说:“队长到过这里。”
“哪儿?”一个兄弟赶紧问。
“我是说到过这里,但肯定不在这里,这烟头是队长他故意留下的,考验你们的眼力和判断力呢。”超哥说完,带着兄弟们继续慢慢搜索。
三哥带着几个兄弟找了好久了,也没有找到罗月松,这才让猛子走在最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慢慢晃悠着。
一阵微风吹过,湿润的林子里吹过一股霉湿气。猛子停着脚步,均匀地呼吸着,就像有的人喜欢嗅闻汽车尾气一样。
“一股子霉湿味儿,有啥子好闻的?”三哥不耐烦地说。
猛子也不说话,闻着闻着就慢慢往前走,接着猫着腰就准备往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钻。
“弟兄们,战斗准备!”三哥小声说。
兄弟们立即端稳了枪,跟在猛子身后。
猛子猫着腰走到灌木丛前,扒开一片枯叶,果然,露出了人的脚印。猛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当现扒开密密麻麻的枝枝桠桠就钻进了灌木丛里。
兄弟们看着灌木丛一阵晃动,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眼盯着灌木丛,期待着猛子的好消息呢。
灌木丛又是一阵晃动,出来了,是猛子,手里拿着一件灰布军装上衣,一看就知道是新四军的军服。
“来过,又走了。”猛子望着三哥说。
“嗨,走了还说个屁呀!”三哥一屁股坐在地上,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说,“今儿的看来是吃不着鸡蛋了。”
突然,“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嗖”的一声从三哥面前飞过,“嗵”的一声打在了三哥眼前的树干上。
“有敌人,隐蔽!”三哥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兄弟们也都趴在地上,接着树干作掩护。
“趴下呀,猛子,找死呢你个新兵蛋子。”三哥趴在地上,手里拿着双枪,却看见猛子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件军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
“瞧,是队长!”一个兄弟顺着猛子看着的方向一看,不禁喊了一声。
三哥抬头看去,还真是罗队长,只见罗队长端着狙击步枪,一动不动的,还摆着刚击发的姿态呢。
“咋搞的,那边咱们不是刚找过了吗,队长咋就在我们身后呢。”三哥说着,爬起来,朝着猛子踹了一脚,“你个新兵蛋子,还指望你呢,闻了半天闻了件破衣裳出来,人却钻到后面,朝咱屁股蛋子放枪呢。”
月松慢慢放下枪,边走边把枪扛在肩上,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迈着悠闲的步子朝这边走过来。
听到了枪声的其他几组队员也都过来了,看见队长斜靠在一棵枣树上悠闲地抽着烟,也就猜出那一枪肯定是队长开的。
“队长,你真开枪啊,要是政委知道了,还不骂你个半死。”超哥提着狙击步枪,严肃地对月松说。
“没事儿,手里稳稳的,子弹飘不了。”月松抽了口烟。
“还没事儿呢,子弹不是朝你飞过去的吧,你要是歪了那么一小小,我这把老骨头就被你埋黄土里了。”三哥抱怨道。
“你也别啰啰嗦嗦了,敌人都出现在你身后了,要是实战,你不想埋黄土里,也埋到黄土里啰。”鸣鹤边擦着他的大刀边调侃着。
“对了,队长,就这么大一片林子,我们这么多人地毯式地搜索了一边,你怎么就跑到我们身后了呢?”草根儿凑到月松跟前问。
“你问我?我问谁?”月松拍着草根儿的肩膀说,“那还是得问你自己啊。”月松说着狠狠地掐了一下草根儿的耳根子。“哎哟,轻点轻点,队长!”草根边叫着还是没有忘记问,“问我我咋知道呢,你就别卖关子了,算我求你了行不?”
“错就错在你!”月松又弯着手指敲了下草根儿的头说,“你小子说,你是不是刚才经过了一棵老皂角树?”
“老皂角树?”草根儿挠着头想了想,“是啊,怎么了?”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带着几个弟兄像兔子被狼追一样的,眨眼功夫就从皂角树下窜过去了?”月松又问。
“难不成队长你就躲在皂角树上?”草根半信半疑地望着月松问。
“地上没脚印啊。”另一个兄弟说。
“老皂角树下枯叶子多,边后退边用树枝扫扫不就没脚印了?”月松反问道。
“哦,草根儿你个瘪犊子,闹了个半天,是你把队长放过去了,让我挨枪子呢。”三哥指着草根儿说。
“三哥,和尚就别说癞子秃,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明知道有敌人,有狙击手,你还抽烟呢,我的子弹不往你那儿飞往哪儿飞?”月松又开始教训起三哥来。
“你不是也抽烟吗,和尚当然不能说癞子秃。”三哥小声地嘟囔着。
“行了,鸣鹤,集合队伍,讲一下。”月松命令道。
很快,鸣鹤就把队伍集合好了。
月松站在队伍面前,走了几步,又停了停,又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这才发话:“今天训练,第一个错误,是常副队长。”
“啊?”兄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超哥啊,我让你把队伍分成六组,可你不能让六组人像赶鸭子一样的,各自为战,哗啦一下就撒出去了,彼此没有明确的分工。面对一个极其善于隐藏的狙击手,你就得让有的人在明面儿上窜来窜去,有的人在下风头捕风捉影,有的人端稳了步枪随时出击,要不然,不是找不着,就是被人一枪一个干掉。”月松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是,队长,你处罚我吧。”超哥大声说。
“不忙,第二个错误当然就是草根儿啰,不过呢,如果没有常队长第一个错误,草根儿的错误就不算那么严重了。”
“是!”草根儿也大声答道。
“是什么是?怎么着你都是错了。”月松指着草根儿说,“这第三个错误就是三哥,训练不严肃,作战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三哥低着头,默不作声。
“还有第四个错误,就是你邓鸣鹤,找不着就泄气,缺乏特种作战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你坐在那儿敌人就能找到了?你拿着大刀片子敌人就会找你拼刀?”
“那各人有各人的强项,跟狙击手干,你就别派我上呗。”鸣鹤不服气呢。
“还嘴硬,敌人的狙击手的枪口就只朝着狙击手射击吗?”月松一个跨步走到鸣鹤面前,一把从鸣鹤手中抓过布袋,“今儿个鸡蛋你们谁都别想吃了,猛子,拿去,你暂时给我保管着。”
猛子接过装鸡蛋的布袋,放进了药篮子里。
“现在罚你们匍匐前进一千米,就从这儿开始,给我爬到河岸边去。常队长,你带队,爬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