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屏听见父皇的话, 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随后脸上泛起笑意,对着她父皇笑着说道:“父皇嫌弃女儿。”
这话半真半假,对于昌平帝来说, 这是女儿对自己撒娇。
对于陈画屏自己来说,这话是真的。
昌平帝听见女儿的话, 说:“父皇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昌平帝不解。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觉得自己没有嫌弃女儿。
只是觉得女儿是姑娘, 比几个儿子更加着急婚事。
陈画屏说:“父皇嫌弃女儿是女子, 不像几个皇兄一般。”
昌平帝闻言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后对赵妃说道:“你看看, 朕和她说亲事, 她却小孩子似的和她那些皇兄争风吃醋, 果然是个孩子。”
赵妃神情怔愣,仿佛没有听见这对父女在说什么。
陈画屏注意到母妃的样子, 她说了声:“母妃?”
“啊”赵妃回过神来。
昌平帝和女儿说:“你看看你你的婚事没有着落, 你母妃都放不下心。”
一家其乐融融, 却各有心思。
赵妃还没想好说什么, 就听见昌平帝的话。
她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又看了看女儿。
然后抬手轻抚女儿的发鬓,说道:“你父皇说的没错,母妃希望你能早早的定下亲事。找个如意郎君, 幸福安康的过一辈子才好。”
昌平帝听见赵妃的话,也点了点头,他咳嗽的两声, 然后说道:“只要有朕在, 咱们的画屏合该是一世都幸福安康的, 朕会好好的为她挑一个如意郎君。”
陈画屏出了宫的时候, 还觉得手心发冷。
是因为刚才手上冒了汗,现在风一吹,就觉得发冷。
陈画屏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宫门。
彩月发现公主不对,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陈画屏又回过头看彩月,彩月又问了一遍,然后就听见公主说:“彩月,你觉得父皇母妃对我好吗?”
彩月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问,她说:“当然好啊,公主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连五公主都比不上公主你受宠。”
彩月说完了皇上,又开始说赵妃:“娘娘就公主一个孩子,自然是对公主好的。”
她以为是公主不想成亲,才会问出来这句话的,她小声的说:“公主没无论是皇上还是娘娘都是真心喜爱公主的,皇上娘娘要是听见公主的话,会伤心的。”
陈画屏听见彩月的话。
她垂下了眸子,她突然很想去见元池。
因为所有人都不懂她,只有元池知道她想要什么。
母妃愣神的时候,陈画屏清楚得的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母妃难过她不是一个男孩,即便是母妃掩盖的很好,但是陈画屏还是能感受到。
她知道母妃也很爱她,但是这和她是个女孩是两件事。
母妃爱她这个女儿,但是可惜她不是男儿。
母妃即便是嘴里支持她,但是心里还是希望她老老实实的嫁人,被人护在羽翼里金尊玉贵的活一辈子。
这才是母妃嘴里的幸福安康。
陈画屏想,不该是这样的。
她一点也不想依附别人。
父皇也一样,在父皇眼里,她再如何符合他的心意,也只能听他的话。
她这次推脱过一次,但是早晚父皇也会给她赐婚。
对于父皇来说,她的驸马只要是出身显贵,相貌才情都够了就足够了,根本就不用她的喜欢。
这些认识让陈画屏浑身发冷。
四月中旬的时候,屈子坤被派去修缮河道。
他确实是有些治水之事上的才干,又加上是林相的弟子,所以被派出去也算是合理。
这对于陈画屏而言是个好消息。
她还告诉了元池。
元池倒不像她那样的高兴,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便宜他了。”
陈画屏不解的问道:“什么便宜他了?”
元池说:“那河道治理的法子明明是公主想出来的。”
陈画屏看着元池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样子,觉得好笑,她安慰她说:“我不过是纸上谈兵,做事情的还是他。”
陈画屏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屈子坤抢功劳,屈子坤还说过,要不要和皇上说这件事情是公主想出来的。
陈画屏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否决了。
朝堂上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个法子,有的人还是希望用老的法子,直接征收劳役朝廷派人采购。
说这些话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说是祖宗惯例一向如此,还说陈画屏的法子太过天真,税收是国家大事,怎么可能轻易免除。
还是林相力排众议,还有昌平帝看在国库空虚才支持这个办法,才让这件事达成了最后的结果。
陈画屏一点也不怀疑,若是那些反对的人,知道这法子不是别人想的,而是自己想的,会不会更加的反对。
甚至还能将她不得干政的事情作为借口,来让父皇处置她。
元池自然也知道这一层,她不过是随便发牢骚,但是也知道事情轻重。
她点了点头,然后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那也是公主聪明,要不然哪来的法子,还是要让那些人知道这是公主想出来的,只不过时间不对。”
陈画屏看着元池,觉得她的眉毛真不好看,还是没有画眉的时候好看。
她一边想元池为什么会一直画这种眉毛,然后一边说:“嗯好,以后我肯定让别人知道那是我的法子。”
说完,她又补充:
“也不全是我聪明。”
元池以为公主要夸屈子坤。
谁知道公主说的却是:“还是元池聪明,若不是元池是个伯乐,我还拉拢不到屈子坤。”
元池被夸的心情立马就好了。
/
监察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去梁洲一事,一直没有定下来。
元池虽然着急,但是想着能在京中也好,能帮一帮公主。
陈画屏手下能用的人少,她就给公主找了人,她怕自己找的人出了差错,就直接从人牙子那里买。
京城周围的城镇受了灾,最高兴的莫过于人牙子。
平时还得东南西北的跑,卖人买人,如今根本不用跑,在京城就能买到人。
还不用被人戳着后背骂人贩子,绝种户,因为这些灾民都是自己卖自己的,自己将自己卖给他不说,还得说他好心,是活菩萨。
元池来这里买人,人牙子看她一副小公子的样子,知道她应该有钱,就立马给她推销。
人牙子卖人卖出了经验,看人下菜碟。
看着元池穿的不错,就给她挑了些力气大的,能做粗活的男子。
他说道:“这些都是有力气的,您让他们做家丁护卫都是差不了的。
您别看现在这些个有些瘦,但是吃饱了,一个都能
元池看了看这些人,觉得顶三是够呛,但是顶两个应该是可以。
元池说多要几个人。
人牙子就一下子推出来十个男子。
男子们也都极力的推销自己,说自己吃得少,干的多云云之类的话。
元池心不在焉,觉得这种人没有什么用。她要打手干什么,又不能抓进宫变成太监保护她。
至于公主,公主的侍卫一个个都是精兵,一个顶三个不说,四个也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不需要一个能顶俩的。
元池看向一边的草棚子。
她耳朵敏锐,听见了什么,看向那里,问道:“里面是什么?”
人牙子也不掩饰,他是正经卖人的,他这里的人不是拐来的,有卖身契,白纸黑字,没什么好掩盖的,他就直接说了。
“那里是些病弱的姑娘,有些是老的,小的,身子弱的,活不下去了。一会儿迎春阁的人来一口价全带走。
能就回来的,值得救的就留下,不合适活不了的,就留着熬着,死了就拉去乱葬岗。”
活不下去了,乱葬岗。
人牙子几个字就判定了一群人的命,
元池想到自己逃难的时候,也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她又看了看眼前的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子,随后再次看向那个草棚。
元池他们一起逃难的人,活到最后的几乎都是这些年轻力壮的。
即便是最后年轻力壮的也瘦成瘦骨嶙峋的样子,但是比起老弱病残,也是容易活下去的。
她说道:“我去草棚看看。”
元池想去看看那些原本就活不下去的。
眼前的青壮,早晚都能有人买走,里面的就不一定了。
人牙子眼睛一转,说道:“公子,那里的人可是真的不行了。其中一个早上就开始高烧,说不定回去还能给你家里人染了病气,不吉利,你看看这些吧还是。
价钱都好商量,而且这几个一个个年轻力壮的,不比那些老弱病残好?”
元池说:“我家里除了我之外都死绝了,我命硬,不怕这些。”
人牙子还想说什么,被元池的话直接堵住了。
他到不觉得这人家里真的死光了,只觉得这人偏爱打混,是个嘴上不把门的。
元池非要看。
人牙子也没有办法拦着。
元池去看了,里面却是都是老弱病残。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元池将这些人全买下来了,没送到公主那里,而是自己花钱找了个地方安置。
这个人牙子这里元池没看见合适的人,买完了这些人,就去了另一家。
她这次没说自己挑人,她又救不了所有人,刚才一时心软,但是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她这会专门给了要求,让人牙子自己挑了人,说:要认字的,机灵的,男女都行,但是不要那种爱耍小心思的,最好老实点的,算账还要好
元池目标明确,看着也是不差钱的,人牙子听完就去找了人过来给她相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