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好奇其他的“反派”角色会不会也像这位“破烂王”蛇一样那么有特色的时候,跟在旅行团后面的人也是随着她们的离去,冒出头来。
“他们全都离开了。”
率先开口的正是小红帽格蕾修,她的旁边,或许可以说是扮演“大灰狼”这样一个定位的科斯魔附和道:
“嗯,我们可以出来了。”
两人一直跟在后面,知直到现在,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他们可以放心的享受这片地下海景区域的美景了。
小画家显然沉醉于此,她双手贴着特别处理的钢化玻璃,无邪的绛紫色眼眸盯着那些玻璃后的海洋生物,那些如月亮一般纯洁的光团随着水波摇曳着,就仿佛田野之中的白百合一般。
天蓝发的少女眼中泛着好奇的光芒,糯糯的嗓音向着身旁的同伴诉说着她所看到的见闻:
“科斯魔,月亮们在大海里巡游。”
“嗯,那是海月水母。它们没有颜色,只会映射周围的光。”
少年意外的博学,看着那些光团,轻易的便说出了它们的名字,以及那如同月亮一般的光彩究竟是出自何因。
“没有颜色...是因为它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吗,就像大人们一样。”
少女的说辞显然让少年有些惊讶,他不解的看向了其,眼中充斥着名为奇怪的神情,“像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前者也没有隐瞒,而是坦白,且有些苦恼的道:
“唔...约稿的大人们总是在改变需求,最后还是会回到最初的那一版。大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格蕾修的话语之中没有太多个人情绪,但光是听到她那样说的理由时,影像前的不少人就能明白这孩子心中肯定得有点怨念了。
毕竟他们中很多人,也经历过这种坑爹的事情。
哦...或者说,这已经成了一种“特色”,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可不尝。
当然,看影像的话,可怜的小格蕾修却是提前就品尝到了这份本来属于大人们之间的苦恼。
“呵呵,人类总是这样愚蠢、矛盾。”梅比乌斯冷笑一声,却是让人一眼就能明白她绝对也是受害者,并且在这种“甲方与设计方”的坑里,经历了不止一次。
单就以她负责的圣痕计划而言,就被逐火之蛾那帮愚蠢的家伙这么玩了不止一次,害得蛇蛇小姐做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弯弯绕绕的让即使是梅比乌斯这样耐心不错的人都恨不得杀了那些人的全家。
维尔薇也叹了口气
“虽然不赞同你的价值观,但如果是在这一点上的话,深有同感”
作为逐火工程部部长的她当然也跳不出这个怪圈。
即使名为维尔薇的存在要那么无法无天一点,但面对高层所挥舞的名为“经费”的大棒制裁,就算是螺旋的英桀也只能甘拜下风,咽下苦果。
且,逆熵的两个博士对此也是相当的有感触。
倒是芽衣和归零芽衣,她们基本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面具脸上带的事情。
毕竟两边的超电社资金都充裕的很,在研究项目上也很自由——前者甚至不像后者那样需要看人合联的臭脸。
该怎么说呢,搞一言堂、自己当老大真是省心省力。
既然讨厌所谓的甲方和设计方来回拉扯,那么就干脆让这两边变成一个人——两位芽衣的经历完美的阐释了这个道理。
除此之外,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在意。
毕竟除了研究人员之外,在场可没有几个是会面临那种坑爹情况的社畜。
回到画面之中,听到格蕾修的话,科斯魔也是有些同情,并开始独居一格的“科斯魔”谈话法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拖稿的原因...这时候我说什么安慰她?)”
“(我不知道,l...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但这么说会不会显得不真诚?)”
“(嗯...是的,因为人类降生之后就被困在意义之网中作茧自缚,以前是,现在是,未来当然也是。l...不,这是梅比乌斯教授上次喝醉之后躺在走廊地板上说的。)”
好消息是被少女盯着的少年说了很多话,但坏消息是...他没张嘴巴。
对此,众人也只能扯了扯嘴角。
可以,这很科斯魔。
好在少女意外的纯真,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一个闷骚少年,或者说她也没有特别去关注,而是另外寻了一个话题:
“科斯魔,我可以这样跟阿波尼亚妈妈解释我为什么会拖稿吗?”
“原来是为了解释拖稿,是一个月前的那个稿子吗?”
面对一脸恍然的科斯魔,小画家摇了摇头,“不是的,是爱莉希雅妹妹带我们拍视频前的。但是,阿波尼亚妈妈告诉我,小孩子要守时。”
格蕾修的一番话让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再次进入了脑补环节,开始疯狂在内心自言自语起来
“(为什么阿波尼亚会提起「守时」,是在暗示我上次聚会迟到吗。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因为太期待而提前到场,这样显得我太不成熟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门廊后等大家到场的,要跟她解释吗,这样会不会有点刻意?)”
科斯魔:“...”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段影像,不着痕迹的目光扫过其他人,不出意外的果然爱莉希雅直接笑出了声。
其他人也是挂着笑容,显然是被这段过往的暴露整乐了。
...突然好想逃离地球。
这种时候科斯魔才会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个被射上天的人是格蕾修而不是自己,他现在再射还来得及吗?
呃等等...他是记忆体,跟被射出去的那个没什么关系。
嗷,那没事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科斯魔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内敛、脸皮薄的人,结果这坑爹的影像把自己的内心的话全都暴露在人眼前,还是那么多人...这简直就是把波奇酱送到舞台上——大火热油猛炸啊。
此刻这个少年的内心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呃,这么说好像不太恰当,毕竟虽然尴尬的想要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但经典的“科斯魔式”交流法还是让他在众人眼中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心无波澜,但现在的话,想来众人估计都在猜这个倒霉孩子是不是内心戏拉满了。
好在这时画面里的格蕾修开口,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这让阿魔先生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影像中那个小小的、很可爱的身影上,她向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抛出了问题:
“科斯魔,你的寒假作业是不是也快写不完了,所以你也在这里躲着阿波尼亚妈妈。”
“(原来是因为这个...可阿波尼亚怎么会知道,我的寒假作业快要来不及了?是不是我这两天看漫画时太焦躁,在她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了?)”
又是一堆让人忍俊不禁的脑补之后,少年终于开口挤出了几个字,极为简单:
“...寒假作业,还有时间。”
“科斯魔,如果阿波尼亚妈妈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呢?”
“或许...可以说,是罐头吃掉了寒假作业。”少年试着编出了一个相当合理的理由...可能?
罐头的主人帕朵这时候忍不住了,吐槽道:
“这理由鬼会信啊!”
“咱的罐头怎么可能吃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的确,寒假作业这种东西不在猫类的食谱上...不过要是来一点“小小的帮助”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爱茵斯坦竖着一根食指,意有所指的说着。
“经典可以吃,猫猫会哭的啊!”帕朵的尾巴直接炸毛了——别以为咱看不出你的坏心思啊!
小小的帮助≈硬塞是吧?
知道的以为在场的是爱茵斯坦,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家伙其实是薛定谔呢!
果然这一个炕上的人,都沾了点那个人“虐猫狂魔”的属性是吧?
“小格蕾修才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情呢。”
面对帕朵小姐的信任,在场的格蕾修想了想,用让人担忧的话语,道:
“唔...应该...不会做的。”
喂喂,你那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这还是纯洁的格蕾修吗?
——格蕾修当然是纯洁的,但如果是为了消灭万恶的寒假作业的话,委屈一下猫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捏。
世界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这是必要的牺牲!”吧
下一刻,影像中的小画家面对这个提议直接摇头
“上一次我跟阿波尼亚妈妈说,是罐头合并了我的图层,所以我才会拖稿的。这样的借口,阿波尼亚妈妈是不会相信的。”
格蕾修的话一说完,影像前的众人沉默了片刻。
好家伙,合着这其实已经是实践过了啊?
不过他们想的显然还是太简单了。
比起“猫猫吃掉了寒假作业”这种理由,能够想出“猫猫合并了图层”这种理由的格蕾修显然更胜一筹,是名副其实的“小天才”。
“罐头真是能干呢。”
布洛妮娅感慨着。
可怜的罐头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凭空就增添了“合并图层”这样的技能。
只是说,罐头若是能说话的话,想必一定会说一句“莫挨老子!、别来沾边!之类的话!”吧?
“怎么都盯着咱的罐头不放啊!”帕朵有些无语。
混蛋,都欺负她家罐头不会说话是吧?!
芽衣摸了摸下巴,“嗯,的确,或许用“寒假作业被某人偷走了”这样更合理一些。”
“哎哎哎,芽衣姐你可别开咱的玩笑,咱哪敢啊!”
听到这话的帕朵顿时脸色一绿。
有阿波尼亚看着的作业,她怎么敢动手啊?
啊呸...不是,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寒假作业这玩意有兴趣。
那玩意哪值钱啊?
在猫猫小声嘀咕的时候,画面中的科斯魔却是推出了一个新的背锅人
“那...梅比乌斯教授想要研究一下我的数学题,但是不小心搞丢了。”
逐火之蛾二号万恶之源直接被少年抛了出来。
什么人失踪了,就是梅比乌斯干的。基于这样的共识,蛇蛇小姐如今直接被羞辱的背上一条想要研究小孩子寒假作业的罪名。
这让画面前的梅比乌斯脸直接黑了。
她是已经习惯背黑锅了没错,但你怎么着也给点有技术含量的锅吧?
就算是那个世界的自己也是“梅比乌斯教授”,需要“研究数学题”?
这话说出去,得把人笑死,我天才梅比乌斯老脸都不要了。
——无论怎么看,这种时候千劫都比她适合背锅吧?
蛇蛇小姐有些不快的如此想着。
但她却也不能因此和小孩计较,尤其是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原因。
好在格蕾修直接否定了那个借口,并给出了非常扎心的理由:
“有克莱茵在,梅比乌斯阿姨从不弄丢东西。”
正如其所说的,克莱茵≈蛇蛇小姐的外置大脑。
有克莱茵在,弄丢东西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的...呃,光是借阅数学题就是不可能的。
而这时,一个温婉、轻柔的声音,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或许是阿波尼亚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提过截稿日期、留过寒假作业。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那熟悉的声音直接让影像前的人忍不住咧开了嘴。
没错,出现在小孩组眼前的正是先前以为被灌醉的阿波尼亚。
“?”
“咦,是阿波尼亚妈妈!”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科斯魔便陷入了自闭、自言自语阶段:
“(她来了多久了?听到了多少?阿波尼亚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喜欢找借口的人?)”
“(...是我一路上掩藏踪迹做的还不够好吗?即使总上夜班困到只能睁开一半的眼睛,但对事物的观察也能做到如此敏锐,不愧是阿波尼亚。)”
“(我该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说我不是只会逃避的人?我怎样才能自然的引出这句话?)”
纠结了千言万语,最终少年憋出一句:
“...你怎么来了。”
“我为你们而来,科斯魔,格蕾修,小孩子不能撒谎。”
阿波尼亚脸上有着笑容,却显得有些严肃。
格蕾修歪头,“那,大人可以撒谎吗?”
“...大人们也不可以,虽然他们或有或可怜或可悲的理由。”
“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要说到做到,就像画稿和寒假作业,不是吗?”
带着说教的意味,阿波尼亚如此看着两人。
那颇具压迫力的...咳咳,是眼神,让科斯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们会按时完成的。”
“请不要担心,我知道这其中负载的无奈与疲倦,放轻松;我会同你们一起面对(我会看着你们做完)。”
“太好了,阿波尼亚妈妈会帮助我和科斯魔一起完成,快说谢谢阿波尼亚妈妈。”
小画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此表现的十分的开心,甚至如同教孩子礼仪的家长一样携裹起科斯魔来,让他一脸痛苦的挤出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