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宰相到！”
许景刚刚下令要离开，一个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却见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许景不远处。
“此人不是早已经昏迷？怎么如今还能这般生龙活虎？”
许景亲眼看着萧道龄自马车之上缓缓走下，暗暗呢喃。
“陛下，还要不要起驾？”
曹公公小心翼翼冲许景问。
“再等等，朕倒要看看这老匹夫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许景摆手冷笑看着不断走近的萧道龄。
“臣萧道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萧道龄跪在许景马车前朗朗道。
“箫宰相何时苏醒？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朕一声？”
许景缓缓走下，冷笑看着萧道龄问。
萧道龄面不改色一脸平静道：“臣知陛下事务繁忙，不敢打扰待到身体恢复方才前来觐见陛下。”
许景回过头盯着曹公公一眼不发。
可这一个眼神足以让曹公公心肝惧裂！
许景这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曹公公还不至于蠢到不懂。
他即刻跪倒在地高声喊道：“陛下明察！锦衣卫上下不曾得知萧宰相复苏一事，绝非奴才有意隐瞒。还请陛下明察！”
“曹公何必畏惧？箫宰相复苏一事乃是大喜之事，朕又岂会责罚于你？此事只管就此揭过。”
许景嘴上说着此事就此接过，曹公公心中却愈发畏惧。
这分明就是许景要在人前给他留足脸面，人后再加倍责罚！
曹公公吓得以脸贴地，浑身颤抖不止。
许景回过头看着萧道龄冷笑：“不知萧宰相刚刚复苏，为何时来此？”
萧道龄扬起头冲着直视许景：“臣来此，为劝陛下，切莫鲁莽行事，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早有预料的许景冷笑不止，追问：“不知萧宰相所说，朕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如此大的帽子从何而来？”
“如今万民在此，萧宰相可要谨言慎行。”
萧道龄有所谓天下士子作后盾，他许景难不成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后盾？
有！眼前这泱泱百姓便是许景最大的后盾！
便是天底下士子春秋笔法再犀利又如何？终究难敌天底下万民悠悠之口！
有了这样一群庞大基数的拥趸，许景何须畏惧萧道龄口中所说的士子？
“臣字字句句已斟酌，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道龄面不改色，高呼道。
“哦？萧宰相还是要拿出一个合理解释，否则于万民之前，朕如何能食言？”
许景冷笑，全然没有理会萧道龄所说，继续追问。
“陛下暗指在场数千人与五百幼男女之死有关。可曾有证据？”
萧面不改色，继续追问道。
“朕手中档案便是最大证据！这些人无一例外，每一个都参与其中。按律当处斩！”
许景冷笑，举起手中档案说道。
“陛下错了，陛下手中答案只能证明在场众人，人人与娼姬有关，却无法证明尔等杀人行凶！”
萧道龄摇摇头否决许景手里的档案。
“怎么？事到如今，还要狡辩？若萧宰相拿不出合理答案，朕可就要按其中所写，将萧宰相一并捉拿了。”
许景面无表情盯着萧道龄说道。
同时，许景心中也多了几分不安。
恐怕，这档案从一开始便是为了设局让许景暴怒的东西。
的确，其中所写字字句句皆是真实，却又欠缺许多关键佐证。
正如萧道龄所说，许景手里的档案只能证明这些官员老鸨龟公参与此事，却不能直接证明他们参与杀人一事。
“陛下，您口口声声说这些人参与杀人一事。可您未必有真凭实据。只怕便不可草率杀人。”
“否则，满朝文武定会人心惶惶寝食难安。想必陛下也不想让满朝文武如鸿景一朝般诚惶诚恐吧？”
萧道龄冷笑连连，吃定许景拿不出关键证据以势压许景。
更是拿出大乾鸿景一朝的旧事威胁许景。
鸿景一朝距离许景已有上百年，那朝帝王深信锦衣卫，肆意宠幸宦官。
致使天下何地官僚皆是宦党亦或是锦衣卫亲信，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鸿景一帝更是死于刺杀之中。
“朕如何做，自有分寸。即便尔等不曾参与杀人一事，拐卖幼女，逼良为娼还是逃不掉吧？”
许景沉住气压住心中怒火，冷冷看着萧道龄。
“陛下误会了，那些昌姬绝非拐卖而来，乃是自愿委身，绝无半分强迫！”
“这些便是其入楼之时所签卖身契，陛下若是不相信只管一看便知。”
萧道龄有恃无恐，以眼神示意仆人将一个巨大木箱抬到许景面前。
“去看看。”
许景眉头皱起，只觉得此事自己近乎步步错，完全深陷萧道龄的算计之中。
曹公公在许景要求下前去查看。
正如萧道龄所说，这箱子里安放的尽是一些幼年女子与男童的卖身契。
曹公公细细数过，其中确有四百八十份，与档案之中死去的人数完全吻合。
“陛下，确是卖身契。”
曹公公快步走回在许景耳边低语道。
“便是有卖身契，宅子里依旧死了人。此事断然不可就此不了了之。”
许景冷哼，即便没有证据他也不打算就此放过此事。
“陛下自然可以命人查下去。只要陛下愿意，要如何做，皆是陛下个人喜好。”
“可这些朝堂官员与无辜之人却不可杀！若让尔等不明不白死去，日后陛下如何面对芸芸众生？”
萧道龄冷笑，根本不理会许景强行要查行为，反倒是逼迫着许景放人。
“这么说，萧宰相这是觉得朕做错了？”
许景冷笑直勾勾盯着萧道龄问。
“不敢，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怎会做错？臣只是劝陛下三思而后行，万不可事事随心。”
“还需证据确凿方能定罪。”
萧道面不改色，神色无比沉稳说着。
即便是许景，在萧道龄这些话语之中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放人！”
许景闭上眼低声说着。
“陛下，不可啊！”
曹公公脸色苍白，他清楚，一旦许景放人，无疑是无声向天下人说，这是他做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