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刀鬼?”
宋行想起蓝面鬼手拿雁翎刀的样子,觉得这名字倒也贴切。
“这《百妖谱》是何书?”宋行问道。
听朱大先生的意思,除了《诡物志》,这世间关于诡物记载的书籍似乎不少的样子。
朱大先生摸了摸光亮的脑袋,摇头晃脑说道:“《百妖谱》出自数十年前一位奇人郑思肖之手,郑思肖曾以太学上舍生应博学鸿词试,元军南侵时,曾向南朝献抵御之策,未被采纳。宋亡之后,漂零江湖,这位郑先生似乎有种怪异的体质,就是特别容易招惹诡物,偏偏运气奇佳,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每每死里逃生之后,他都以丹青妙笔将遇见的诡物画出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本《百妖谱》,传入后世。”
朱大先生说完,起身走入瓦屋之内,许久后走出,手中拿着一本书册,翻到某页,递给众人观看。
宋行望之,上面一只栩栩如生的蓝面鬼,头顶长有肉角,蓝面獠牙,手握雁翎刀,果是那蓝面鬼。
蓝面鬼旁,还标注了数行字:祥兴三十七年三月,游玉皇山故土,是夜,千名元兵驻扎玉皇山。蓝鬼现,手持长刀,入军营,万箭齐发,不能伤。杀元兵千人,大啖其肉,闻鸡鸣,隐。
说的是这蓝面鬼曾在十几年前,出现在离西湖不远的玉皇山,一次就杀了上千元兵,甚至生啖人肉,形如厉鬼。
宋行摸了摸下巴,“看模样倒是与那诡物相仿,大概是同一只吧。朱大先生,这位奇人一生遇诡物无数,可曾同时遇见两只诡物吗?”
朱大先生摇头,低头翻看手中《百妖谱》,嘴里冷淡说道:“常人碰到一只诡物都是九死一生,即使是江湖中人或者军队,碰到两只那也是必死无疑。”
宋行又问道:“可那龙门镖局三十七口,连同那仵作,都是内脏化为黄沙而死,与那雁翎刀鬼的能力截然不同,又是何解?”
朱大先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眼中也是有些疑惑,“可以将人内脏化为黄沙的诡物,我熟读这么多书籍,也是闻所未闻。可知那诡物长什么样?”
一旁的迟新没好气地说道:“你都说了,碰到两只诡物必死无疑,我们又上哪去看它的长相。”
“不知道长相吗,”朱大先生皱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般,“我去翻翻书册,你们就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说罢,将《百妖谱》夹在腋下,匆匆进入瓦屋内。
宋行本以为朱大先生很快就能出来,谁知众人这一等就是半日,都没见他出来。
迟新喃喃道:“这老家伙不会是不知道那诡物来历,不好意思出来,故意将我们晾在这吧?”
殷素素摇头:“应该不至于,刚才蓝面.那雁翎刀鬼的来历,朱大先生不是一口道出吗,或许杀害龙门镖局的诡物不太常见。”
宋行起身,看了看周围怪石嶙峋的环境,想了想问道:“殷姑娘,这朱大先生二十年来隐居在这飞来峰,从不离山,你可知是为何?”
殷素素注意到宋行似乎在观察朱大先生的院落的布局,心中虽觉奇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听师叔说了句,二十年前,师叔在临安府外遇到重伤垂死的朱大先生,出于善心将其救下。后来从朱大先生口中得知,他是遇到一只诡物,同行之人悉数被杀,唯独他运气好活了下来。”
“师叔曾问他是什么诡物,他却不肯说,只是说自己余生不得离开临安府了,一旦离开,或许就会被那诡物发现。于是师叔为他在这飞来峰寻到一处隐秘之地安顿,这一住就是二十年。奇怪的是,后来师叔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再未与其有任何往来。”
宋行眼神一动,“既然贵师叔二十年来不曾与朱大先生有往来,为何知晓他通晓诸多诡物之事,为何又偏偏向你推荐他呢?”
殷素素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过这点,眨了眨眼,猜测道:“或许是当年师叔救他之时从他口中听说的吧,诡物之说,这些年在江湖偶有风闻,但神秘至极,师叔或许是担心我被那诡物缠上,才让我找朱大先生。”
宋行点点头,觉得殷素素说得也不无道理,诡物之说,神秘至极。
自己侄女毕竟到过龙门镖局,还和人联手杀了一只诡物,李天垣有这种担心很正常。
这时宋行注意到,躺椅上放着之前朱大先生在看的那本书册,一阵清风吹来,翻动书页露出书名:《西湖游览志》。
张翠山也看到那本书,好奇的说了句,“想不到朱大先生还喜欢看这类书。”
《西湖游览志》,一看就是文人雅士编篡的,记述有关临安西湖掌故、轶闻,文化和社会风貌有关的书籍。
张翠山加入武当山二十余年来,在张三丰的教导下,除了练武就是练武,虽能识文断字,但对于这些文学方面的事情,依然提不起几分兴趣。
“可惜,临安西湖当年无双美景,自元廷入主之后,再也看不到了。”宋行感慨了句,同样不再关注,心中想着待会能不能从朱大先生那里弄几本关于诡物的书看一看。
不过看这老头脾气古怪,貌似不太好打交道,肯让他们进来,还是看在天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