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着点。”
一个孩子飞速的从许小涵的身边跑过,顶的他一个趔趄。
孩子们很快便排成了队伍,有序的在护工带领下朝着医务室走去。
只剩下了许小涵一个人傻愣在了原地,而对面女孩子的队伍之中,唐夏冰正默默的低着自己的脑袋,紧紧抱着那个小太阳包包。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女孩的右半边脸上,将其衬托的美好且宁静,像一个安静的小公主。
之后的事情许小涵记不太清了,他有些愣了神,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抽血化验都已经结束了。
他没有按好伤口,导致扎了针的地方此刻有点淤青。
后面,他在阳光下走着走着,只知道自己好像眼前一黑,视线变得模糊便昏倒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他被重新送回了医务室,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床旁医生的嘴微动:
“你是叫许小涵对吗?”
“营养严重不良,贫血,抽点血就昏倒了,你这样下去长不高的,要多吃点东西啊。”
“嗯......”
医生随便叮嘱了几句便管自己离开了。
“三十分钟后一定要离开医务室,那时候门会自动上锁。”
随后医务室的门被关了起来。
许小涵只感觉自己好困好困,眼皮再次变沉,没忍住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这一批异融的怎么样了?”
“通过血液样本比对效果很差,“灵虚”的血有点渗透不进去,要是能直接在他们身上注射观察反应就好了。”
“嘘...小点声,我们现在是领养人,这种事情不要被官方听见了,不然我们都得死,辉圣集团会搞死我们的。”
许小涵听着男人的对话,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对劲。
而两个男人就这样打开了医务室的锁,管自己走了进来。
此刻正值深夜,廊道外苍白的灯光投射了进来。
“明天还有第二次抽血,到时候估计就能确定目标了。”
“不过你看这个。”
一个男人从兜里面摸出了一根试剂,而那根试剂中装满了血液,此刻正隐隐约约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这是我刻意留下来一点点的,当作是纪念了,你看看啧啧啧,这个多漂亮。”
“你别恶心我啊,你神经病啊?卧槽,这颜色,这异融程度挺高的啊,这是这家孤儿院里面的人的?”
“是啊,一个名为唐夏冰的女孩的,初始异融程度便来到35了,”
听到这,许小涵躲在床下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瞳孔震颤。
一点点动静让房间内的两人有些不解,但没太在意。
“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把她带走好好看看她的身体进行异融试验后会变成什么样了,估计最后的结果肯定会特别棒,”
“搞不好直接一次性就成功了?”
“再说吧,为了严谨,还是要第二次抽取,我看那个名叫许小涵的男孩子反应效果也挺好的,也有26,可惜我们一次性只能带走一个,不然我还真挺想一起带走的。”
“真可惜啊...”
“不过也不好说,搞不好这个叫许小涵的孩子经历过第一次异融后的融合指数可能会反超过那个名为唐夏冰的女孩第一次异融后的指数,这谁也说不准,之前就有先例”
“毕竟只有真正亲身经历过第一次异融后才能得出最准确的结论。”
“行了行了,也别说这么多了,妈的困死我了,这破孤儿院,竟然连个招待客人的房间都没有,让我们睡医务室。”
一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衣服,然后躺上了病床
随着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许小涵看着吊在衣物口袋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的血液试剂,眼神空洞的回想着两个男人先前的对话。
不
夏冰姐绝对不能受伤
不
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因为
她给了自己一朵鸢尾花?
现在的许小涵隔着玻璃窗看着医务室内那个瘦小的身影笨拙的取走了那管试剂和一根注射器。
嗯
所以说他才讨厌温柔的人,
他人的一点点温柔就会让自己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无可自拔,像个疯子般自我感动的奉献一切。
可笑吗...?
许小涵看着那个瘦小的自己将唐夏冰那管融合了鬼物血液的试剂缓缓推入了自己的身体,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
反正他也讨厌温柔处处都是破绽的自己,就是因为讨厌温柔的自己,才会讨厌别人的温柔。
那个瘦小的自己身上很快便出现了高度异化的痕迹,那个时候,哪怕一点点鬼物的血液都能让他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瘦小的自己就这样坐在楼梯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因为疼痛而轻微悲鸣呦哭着。
够傻的啊
他真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挺二的,脑子里面满满都是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的超级英雄片子。
竟然完全没思考过那是否会要了自己的命,没想过那样子做是否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只是简单的脑子一热
便将自己埋藏在了那朵鸢尾花的魔力之中。
许小涵坐在自己的身边,试图伸出手搂过那个他的身体,但却只能触碰到一片空白。
第二天,血液抽检的结果便出来了。
许小涵的血液反应最为良好,唐夏冰的名字被划去,改为了许小涵的名字。
但许小涵却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简直是异融实验最棒的实验体,每次参与异融后身体的承受指数甚至能够进一步提高
许小涵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个手术台上,他好像又经历过了无数次试验,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让他想要低吟出声。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已经是最后一次异融实验了。
自从所谓的“章鱼老师”发现他是最良好的反应容器后,接下来每月每天的异融试验都是由他参与。
身后的那些孩子仿佛也把他当成了保护伞,每次都会用期待且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他索性便又泛滥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心理,像之前一样承担着那些孩子们的保护伞,毕竟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身体的疼痛早就已经不足以让他产生恐惧了。
他好傻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