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格韵”身边逃离的林牧,在浓雾之中失魂落魄的兜兜撞撞到了后半夜,才不知不觉的撞到了公寓门口。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去其他地方的选择,魂不守舍地跎到寝室,静坐在桌子旁。
即便认清了事实的真与“假”,就算那杆看不到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江思甜。
但内心深处还是一时难以这残酷的事实。
和自己谈了将近一年的恋爱,曾经以为自己认真喜欢的一个人。
居然会在一瞬间变成了立场完全相对的敌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假戏。
然而,在这周密的假戏当中,又有多少戏码是“真做”的呢?
起码,在学校中身边的老师,同学,朋友是真的。
还有自己的姐姐季林乔……意识到季林乔,林牧突然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因为不管“秦格韵”的身份和真实名字到底是什么,最终跟季林乔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
那么,从之前两人分别之后,她会不会也回了寝室之中。
想到这,林牧顾不得什么时间,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响了三声就被接听了。
“喂……”电话里所传来的,的确是季林乔没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困意。
“姐,你在哪?”
林牧紧张问道。
什么都不知情且还在完全醒盹的季林乔并,没有从林牧的紧张的话语中听出端倪,只说道。
“当然是在寝室了。”
“还有谁?”
也许是林牧接二连三的疑问让季林乔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
“当然是我自己了啊,昨天回来之后格韵就一直没从返校的。”
很明显,季林乔现在说话的声音证明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听到“秦格韵”并没有回寝室,林牧选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刚要准备和季林乔道晚安,就听到电话里说道。
“小牧,你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季林乔话里有话,像是在试探林牧的口风。
“没什么,姐你早点睡吧。”
林牧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和精力去掩饰,只随意说道。
而他这样敷衍的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心思细腻的季林乔。
但似乎人家并没有过多追问,只和林牧到了一声晚安就睡了。
挂了电话,林牧依然坐在桌子旁没有半点睡衣。
思讨着自己和“秦格韵”之间,以及身边那些同学和朋友。
最终,就算头脑已经无法清醒也可以完全断定的是,不管“秦格韵”是谁,起码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自己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就算自己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和名字,如果不泄露出去的话,身边的那些人应该和之前一样,不会遭受到什么危险。
一切由他来承担。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亮了寝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也照到了坐在桌子旁边几乎整夜未眠的林牧。
头发凌乱,胡子邋遢,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一夜之间整个人就突然显得苍老了很多。
其实他很困,困的脑子都僵硬住了,什么都想不动,什么都想不明白,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电话突然响起,林牧像是一具真的“行尸走肉”一般木讷地抓起手机。
这时,才开始真正的意识到,握着的手机也是“秦格韵”送给自己的。
屏幕上显示的是季林乔的名字,林牧强自打起了精神按了接听键。
“小牧,你睡醒了么?”
“我……”一开口说了一个字,林牧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整夜一口水也没喝,让林牧的喉咙干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挤出唾液润了润嗓子,才终于说道。“我已经醒了。”
“那准备一下出门吧,我在公寓门口等你。”
“怎么了?
这么早就等我,咱俩不是过几天才复课的么?”
林牧知道现在如果出去的话,会被季林乔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
“你出来就是了。”
根本没有给他说理由的机会,季林乔就匆匆挂了电话。
没有办法,林牧只得冒险出去。
刚要想站起身,才发觉两腿已经麻木地用上不半点力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下,林牧赶紧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并且换了身衣服出门。
……“你的脸怎么了?”
已经在公寓门口守候多时的季林乔,一眼看到林牧此时的状态就满脸惊讶的问道。
“啊?”
林牧假装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故意说道。
“我脸怎么了?”
“还装?”
季林乔的脸色越加的难看,审视一般地望着林牧。
“哦,昨晚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失眠了,早晨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就又被您老人家给叫醒了。”
这谎话说话的虽然仓促了一些,但好歹也把自己脸色难看的事情圆了一下。
季林乔是何其聪明,怎么会上了林木的“当”。
不过她并没追问下去,只是说道。
“小牧,其实从暑假回来后,我就发觉你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尤其是前天晚上你接我的时候,比之前那段更难看了一些。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是在缅泰受的伤还没好么?”
“可能是最近太忙碌的缘故休息不好,所以才这样的吧,你别担心。”
“哦?
是么?”
“嗯。”
不管季林乔怎么问,林牧都始终都不承认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
何况,亦今为止也没发生过什么强烈不适的反应。
季林乔也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也好像有什么心事。
林牧同样也看出了端倪,便问道。
“你怎么了,姐。
一大早上就把我叫起来。”
“我……”季林乔有些犹犹豫豫。
“我也没事,想叫你吃个早饭而已。”
吃个早饭而已?
明显季林乔的目的不是叫林牧吃个早饭那么简单,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不说了。
林牧也不过多询问,答应与她一起去吃饭。
就这样,两人各自装着自己的心事向学校的食堂走。
快到到达餐厅的时候,林牧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息,拿出一看是江思甜发来的。
很简单,就一句话。
——“我晚上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