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油菜籽播种完,农场又迎来一件喜事,老光棍吴山羊终于结婚,而且娶了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最高兴的是山羊的养父母,笑的嘴都合不拢。那些以前替山羊做媒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是自打嘴巴:“还真不能把人量死,别看他外表老实,这勾人的手段还真有一套。也不知使的什么障眼法,把这么好的大姑娘给弄到手。”
可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山羊自己心里有数,结婚一个多月,他和田淑芬还没有圆房。因为他妈妈根本不相信天上掉陷饼的好事,追问过他是怎么和淑芬好上的。山羊给逼的没办法,胡乱扯一通,说是机缘巧合与淑芬有过那么一次,结果把肚子搞大才不得不结婚。
他妈妈倒是万分高兴,一再叮嘱:“刚怀上不要同房,免得动胎气。”
怕动胎气只是吴山羊没和淑芬同房原因的一个方面,守着这么位大美女,让这个从未近过女色的老光棍情何以堪,冲动之下哪还会顾忌他妈妈的叮嘱,可每次触碰淑芬都会紧张地绷紧全身的肌肉,甚至还哆嗦、抗拒。只是守着妻子的本份,让她强忍心理上的不适,咬着牙默默承受。
怎么地吴山羊也是正常的人,他不是只有本能的牲畜。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采取强迫的方式,心想时间可以弥合一切。虽然是相敬如宾的同床异梦,但也好过孤枕长眠。
而这样做的结果却加重了田淑芬的羞耻感,难道是嫌自己不干净?这让她很自卑,在山羊面前总是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
婚是结了,也熄了灯上了床,可并没有如王大胆所说的那样感情也有了。相反,两人始终维持着一种相互尊重,相互客气的微妙关系。维持着一种在外人看来恩爱,而对他们而言却是虚假的表象。
随着天气渐渐变冷,农活也渐少,职工们或兴修水利或进行军事训练,这也是农场的老传统。训练主要分为炮兵和步兵,一分场以步兵为主,练的是刺杀、射击和投弹。每个人都配发一支钢*枪,以及一条装满子弹的武装带。训练期间枪和子弹由个人保管,可以带回家。
入夜后,刘建平背着枪和罗九光、罗细妹就来找表姐夫,邀他一起去后山打猎。但吴山羊落下一个病根,只要天一冷脚就隐隐作痛。
细妹子说:“表姐夫要是不去就把你那钢*枪借给我哥,要是打了头野猪,我们匀个猪腿给你。”
田淑芬道:“你又不会打枪,去干什么?陪我在屋里说会话吧。”
“他们打他们的,我去下夹子。要是夹上几只麂子、野兔也能换些钱。”
吴山羊从里屋拿出枪和武装带,对建平说:“你不像九光,他是在山里野惯的。进山后一定要跟在他身后,别稀里糊涂的迷了路。看到野猪一定要瞄准,要是没打准,那野猪发起狠来比老虎还凶。”
刘建平吹嘘道:“我枪法准的很,早上训练,十粒子弹我打了92环,连王大胆都少我一环。”
“小心点好。”吴山羊笑着把他们送出门,夫妻俩也没事可做,收拾妥当后便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几个小时,吴山羊忽然醒转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田淑芬白皙的脸上,精细的五官,在月色中越发充满美感。如白藕般粉嫩的玉臂搁在被外,有着一种奇妙的诱惑。
山羊呼吸一紧,情不自禁地轻轻掀开被子。那凹凸构成的优美曲线,让他鼻息沉重,急切地将手伸进肚兜。
熟睡的田淑芬没有缩紧身子,而是无意识地将身体伸展开来。但越来越多的骚扰终让她醒来,先是吃惊地弓起身想逃离男人的魔手,忽而想起这是在自己的床上,做为他的妻子得守好妻子的本份,躲避是不应该的。
性子柔弱的田淑芬强压下那份不适,缓缓伸直身体,尽量配合丈夫的抚摸。而在睡梦中被挑逗起来的情感,竟然让她第一次不对男人产生排斥和厌恶,甚至希望那手捏得再重一些就好。可她又不敢明说,只能微闭着眼静静地受着煎熬。偏偏在这时刻,脑海中却闪出另一张人脸,他既不是张晓军也不是现在的丈夫。
在患得患失中,田淑芬觉得身下有些潮湿,起先她并没在意,因为在做女儿时就有过这种体会。后来她觉得不对劲,流出的量似乎太多。
她红着脸轻声说:“你等一下,床单好像湿了。”
吴山羊下床打开灯,只见红红的血印从裤衩中透出,连床单也沾染了一大片。他吃惊地道:“血!是不是动了胎气?”
田淑芬也惊慌起来,摇着头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
“肚子痛不痛?”
“好像有点。”
山羊惊慌失措道:“别不是流产了吧?我去叫人。”
田淑芬连忙阻止:“深更半夜的别打扰别人。也不是很痛,等明天再说吧。”
“不行,这事不能拖。”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别让人来回跑。”
吴山羊把毯子裹在老婆身上,将手电递给她说:“你打手电,我背你。”
“我能走。”
“能走也不行!听话,孩子要紧。”尽管吴山羊口气很硬,但田淑芬听的舒服,觉得那背又暖和又舒适。
吴山羊背着田淑芬先到王大胆家,因为他知道秀娟和医院的人很熟。有她在不至于在大半夜看别人脸色,人家医生也会尽心。
刘秀娟不敢怠慢,忙和丈夫陪他们俩口子去见医生。
“你别晃来晃去,在医院还怕什么?过来抽根烟。”王大胆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打个哈欠往医院走廊的长椅一靠,拿出一根烟递给山羊。
吴山羊点燃烟猛吸一口,小声问:“要是流产怎么办?”
“别把事往坏处想,哪有那么容易流产,又不是瓷娃娃。”王爱民悄声说:“说实话,这孩子生下来,我相信你会待他好,但难免触景生情,也难保你不记恨那件事。久而久之,就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也许是我心太狠,真要流了只能说是天意。”
吴山羊低着头不做声,一口接一口吸烟。还不到十分钟,两位女人从急诊室出来。秀娟是咯咯直笑,淑芬是红脸低头跟在她身后。
还没等山羊开口问,刘秀娟就高声说:“没事,回去吧,回去你俩好好研究研究。呵呵……”
田淑芬红着脸径直往前走,吴山羊赶紧跟上去。王大胆对老婆骂道:“你个疯婆娘,从出来到现在就傻笑个不停,有什么好笑的?”
刘秀娟拉拉他衣服,故意落在淑芬和山羊后面。望着前面两个人她又笑将起来,对丈夫说:“你明天要带山羊来检查一下,顺便给他上堂课。”
王大胆丈二摸不到头脑:“淑芬病怎么会扯上他?”
“嘿嘿……与他关系大着呢?”刘秀娟大笑起来:“你知道不?他俩都结婚一个多月,可淑芬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流产!流什么产?那层膜都没破呢。咯咯……刚才马医生都快笑晕去,她只不过是来了例假。你要好好问问吴山羊,是他人不行还是摸不到汉阳门?咯咯……笑死我了。”
王爱民也哈哈笑起来,快步追上山羊俩口子。刘秀娟在后面叫道:“你个死鬼,跑那么快干什么?”说到鬼字,她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望,碎步小跑地追上老公。
王大胆一脸坏笑地跟山羊说:“兄弟,你可真能整,估计明天这事会传遍农场,你们俩口子算是出了名哦。”
吴山羊一脸囧像,小声道:“我哪知道,是我老妈说刚怀孕不能同房。谁知道她是怎么搞的,连自己是黄花闺女都不知道。”
田淑芬脸上红彤彤的,心里挺高兴。千百年沉淀下来的男尊女卑思想,让社会各个阶层对女性的贞洁极为苛求,贞操甚至比她们的生命还重要。现在她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呼吸,往日的阴霾一扫而空,遭受过的那些耻辱似乎也不再那么不堪入目,因为这层膜还在。
刘秀娟戏弄道:“明天你们俩口子还要来趟医院抓些治痛经的药,顺便向医生讨教该怎么怀孩子。别找小年青,要找那岁数大的。”
山羊和淑芬低着头不敢做声,只想赶紧逃离才好,偏偏迎面碰上建平他们。还别说,罗九光还真是位好猎手。这一会的功夫就打了一头野猪,两只麂子,还有十来只野鸡。
王大胆看见建平就说:“我找你一晚上。你家里来电话说你爸病了,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刘建平着急道:“谁打的?严不严重?”
“我哪知道,”王大胆指着老婆说:“电话是她爸接的。你也别太着急,明天总场有辆卡车要去市里送货,我已经跟司机说好捎你一程。”
建平把手上的麂子递一只给王大胆:“这是我打的,给孩子尝尝鲜。”
又对罗九光和细妹子说:“我先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
扛着枪就跑,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把枪和武装带往王大胆怀里一塞:“这个你先保管。”
罗九光叫道:“拎几只山鸡回去。”
建平头也不回:“不用。”
“我去看看他。”细妹子把手上的猎物往他哥脚下一扔。
罗九光一把拉住她:“不像话,深更半夜往男人宿舍跑,影响多不好。”
罗细妹撅着嘴不做声,刘秀娟见她生闷气,呵呵笑道:“车子九点钟才出发,你明早上去送送他。”
细妹子这才拎起地上的东西,对她哥狠狠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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