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聊,符橙雀直接聊到凌晨两点。
第二天早上又困又冷,赖床到被骂一顿才慢吞吞起来。
出门时,温煜正脸上带笑的望着她,好像特别高兴她挨骂。
符橙雀佯怒,“干嘛,我被骂你你好像很开心?”
温煜却没有理会她,自顾自下楼,顺口问:“你怎么起这么晚?”
“昨天小瓜找我聊天来了,我陪她聊了3个小时,今天差点醒不来了……”
“等等,你先别说……”温煜突然回头打断正要开口继续说的符橙雀,“让我来猜猜,是小瓜找你聊感情来了对不对?”
“呀!猜的挺准,确实是哦。”
“范小孩想分还是想彻底断开?”
“人家比你大好嘛,而且伱干嘛直接猜这么远?”
“就问你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昨天小瓜跟我说,那男生找她了,重新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说周末想聊一下……”
两人走到了楼下。
北风越来越烈了,稍微带点风都跟利刃一样在脸上刮。
顶风前行,刀子就从脖子两边的缝里切进去,割走身体不多的热量。符橙雀缩住脖子,喘了几口气,然后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团哈哈直笑。
她学着《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摆出一个怪手势,对着温煜脸上吹了一口“仙气”。
“变!变成小狗!”
温煜:“啊,我被变成小狗了!”
“没错!本帝法力无边,你现在是小狗了,学小狗叫!”符橙雀开心的拍手。
“没错!本帝法力无边,你现在是小狗了,学小狗叫!”温煜重复道。
“?”
“?”
“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
“……”
可怜的女帝,大清早就吃瘪了。
符橙雀气呼呼的脸一甩,“我不跟小狗说话了!!”然后向前猛走几步。
温煜在后面笑了两声,追了上去。
“别跑嘛,继续说小瓜的事情啊。”
符橙雀没接话,但回头了。
她快走两步到温煜身后躲着,说:“好冷啊温总,你走前面破个风。”
“你今天穿秋裤没?”
“我穿了打底裤啦!”
“打底裤那玩意怎么能御寒!秋裤才行,抗寒保暖我只认秋裤。”
“那我也没有啊。”
符橙雀瞪大了眼睛,温煜有什么毛病,打底裤比秋裤厚实致密多了好吗。
“我有。”
“?”
“来,我的换给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青梅挨冻,这份严寒,我愿意承受……”
符橙雀抬手就打。
上了公交车,暖和起来,符橙雀也有心情继续往下说。
“说到哪儿了?”符橙雀问。
“换裤子。”
“我打你了啊!”
“说到她和范小孩重新联系了。”温煜突然抬头四面望望,“没在车上吧?嗯,没在,你继续说。”
“对,昨天那男生联系她了,想周末见她一面,就来问我到底要不要去。温煜你说呢?”
“还用说吗?她都纠结了,那就是想去,问你,只是希望有人支持而已。”
“我也觉得是……欸,我真的不想让小瓜继续和那男生联系。”符橙雀忧愁起来,“都怪他,害的小瓜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他们怎么分的?”
“呀,说到这個。我们之前都以为是因为礼物吵架对不对?其实不是哦我跟你讲,是因为他们被!发!现!了!”
“?!”
“嗯嗯嗯,小瓜说的,你别告诉别人呀。”符橙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过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被小瓜爸爸看到了两人那个……”
温煜精神猛地一震:
“哪个??”
符橙雀挤挤眼睛。
“男女……那个?”
她点点头。
温煜刚想卧槽一声,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回去的时候被看见那个,在哪儿看到的?”
“啊?我没问啊,估计是路上吧……”
他感觉不对劲,“我再确认一下,那个是?”
符橙雀左右看两眼,凑近,声如蚊蚋道:“亲亲。”
佛了。
打个啵说的跟什么一样。
温煜顿时兴致全无,“就亲嘴啊?”
“啊你小点声小点声!!是亲脸!!”符橙雀大窘,脸蛋也开始变红,“这么大声你要死啊。”
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太大,她赶紧低下头,一副“什么事情都和我无关”的模样,等着这波她觉得尴尬的桥段过去。
温煜脑子里则在整理。
那天晚上小瓜和男友结伴回去,路上亲了个脸,被看到了。对于高中生而言,这确实是死局了,这也就是高三了,换成高一指不定某一方还得换个学校。
被发现之后,小瓜的父母肯定闹到学校了,至少陈班是知道的,但消息没有传播开来。
其结果是鸳鸯两散,强行拆掉了。
不是什么特别新奇的事情,高中这种事情太多了,每个学校都会有。
可对于当事双方来说,那确实是天塌了。
现在男孩主动找女孩,还是偷偷的,那只能说明男孩心有不甘,旧情不忘,大概率想着能不能搞一搞地下工作,坚持到高三结束就好了。
他想完,问道:“小瓜怎么回答的?”
符橙雀面色红晕逐渐褪去,听到问题,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她去见面了,这样分了最好。和我们在一起,成绩也进步,我和她以前还说要上同一个大学,结果后面你知道吗,我都担心她能不能上大学了!”
她气呼呼的强调,“分了才好!”
“我估计那小男孩是求复合去的,他们还互相喜欢吧?”
“是啊,我猜也是。”
“所以她还是决定周末要去,是吧?”
符橙雀一声不吭,表情更气了。
“哈哈,算了算了,本来人家也决定了的事情。你周末问问她结果,该安慰安慰,该支持支持,总之保护一下她就行。”
少女叹口气,脸上已无喜怒。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向前,几个昏昏欲睡年轻上班族站着也在发困,车轮偶尔碾过浅坑、石子,轻轻的托着人们颠了一颠,可就是那么轻柔的一下,也摇散了一些人本就做不了的梦。
车玻璃上凝结的水汽,符橙雀用手指写下透明的两个字——
高中。
然后恨恨的擦掉。
温煜看到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这就是高中,是梦的后半程,是将醒之时,也意味着醒来后将再也进入不了这里。
只是梦里的这些人,并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