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并不绚烂,十分的通透,唐婉蓉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脚儿有些凉,原来总是有些介意被他看到的部位,竟然好似光溜溜地搁在卧榻上许久。
这样的姿势呈现在男人面前,倒是有些不检点似的,眼见着白皙中透着淡粉的脚指甲犹如河沙中发亮的贝壳似的,圆润光滑的脚跟仿佛刚刚煮熟的鸡蛋剥了壳,还透着温热的暖暖气息,唐婉蓉留意着他的目光,略微有些羞涩地缩了缩脚。
“今天你一天上朝……”
唐婉蓉连忙找着事儿和他讲了讲,进宫觐见皇帝陛下,有一套繁琐的礼仪,好在唐婉蓉已经向于征打点过,自会适时指点和提醒秦守安。
秦守安离开后,唐婉蓉依然在卧榻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然后站在走廊上张望。
他走在亭台楼榭之间,背影高挑透露着一种沉稳凝重的感觉,步伐更是坚毅用力,倒是比他的父亲瞧着,更让人觉得安心和可靠。
以后要是睡不着,还想听他把张无忌和赵敏的故事讲下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多半是不愿意的。
唐婉蓉又不是一定要听故事才能睡得着的小女孩,他愿意讲就讲,不愿意讲就不愿意吧。
她起身准备离开,刚刚他离开时没有听见说话时,看来黑姬和白姬终究没有无聊到在两重门外守一晚上。
唐婉蓉习惯睡前沐浴,来到澡身浴德间,踩着潺潺水声进入,倒是听到了黑姬和白姬正在说话。
黑姬粗声粗气地,似乎是在模仿秦守安:“唐姨,你别看那太后娘娘貌美,但是我心中只有你……伱我且莫管这王府权势,自去江湖中逍遥……”
白姬则在娇滴滴地模仿唐婉蓉:“你这孩儿恁也天真了些,若无权势,哪能逍遥?”
“唐姨说的是……且看我习得天下第一的绝学,一统江湖……”
“你学那天下第一的绝学前,也先得把唐姨伺候的舒服,你可曾忘记自己为何钟爱棍法?”
“啊,这厢未曾忘记,还请唐姨指点指点……”
听到两人胡说八道,唐婉蓉一大早的好心情被她们毁得个七七八八,怒不可遏地冲了进去。
黑姬和白姬只是因为昨晚两人被拒之门外,完全无法参与阴谋诡计的商议,心中不忿自然要编排下秦守安和唐婉蓉,哪里料到又被唐婉蓉抓了现行?连忙手拉手地就跑掉了。
唐婉蓉追赶不上,连忙捡了两个石头胡乱砸向她们,也看不清楚砸没砸中,毕竟她们功夫那么高,皮自然也厚,砸中了也未必会大喊大叫。
想想自己原来还更倾向于她们做秦守安的王妃,现在看来终究还是房之湄要适合的多,至少房之湄不会像她们这样,肆无忌惮地编排自己的婆婆吧!
伺候的丫鬟进来,帮唐婉蓉宽衣,一层一层褪去厚重的翟服,显露出柔媚的身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唐婉蓉今天格外想仔仔细细看看自己。
……
……
秦守安回到海棠春坞,三个大丫鬟已经起床准备着伺候他了。
没有时间再去泡药汤池,她们帮他仔细擦洗了身子,秦守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重画媚帮他更衣时的情景。
和这三个大丫鬟不一样,重画媚应该是第一次伺候男子吧,怎么也会那般自然熟稔的样子?
要知道男子衣服和女子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亵衣亵裤的结构,而且重画媚也有那种检查重量的小动作……丫鬟们都是通过这样不引人注意的小动作来判断主子昨晚有没有消耗阳气。
难道是重画媚也负责伺候皇帝陛下?
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皇帝陛下风华正茂,一般不会再有这样年长的女官伺候了,以免一个把持不住发生些什么。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秦守安也没有深究……主要就是昨天晚上白姬胡说八道,说重画媚和秦守安怎样怎样,才导致他的思维乱跳。
擦完身体后,三个大丫鬟开始给他准备今天的朝服。
按照新秦礼制,亲王的朝服和皇太子几乎一样,仅仅有两点不同,皇太子玄衣,五章,龙在两肩,亲王也是如此,只是衣服颜色是青衣,除此以外便是玉圭,皇太子玉圭长九寸五分,亲王的九寸二分五厘,表示仅次于九五之尊。
至于裳、中单衣、蔽膝、大带、玉佩、大绶、袜套都完全一样。
昨天帮忙穿衮服的婆婆,今天依然来了一个,只是没有再动手,完全交给了三个大丫鬟,她只是在旁边盯着,最后检查了一遍,确保不会出现纰漏。
检查完,婆婆离开,三个大丫鬟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今天王爷上朝,朝服在形制上闹了笑话,那真是罪该万死。
她们倒是知道王爷肯定不会怪罪她们,所以更加不能出错,才能对得起他的偏爱和宽容。
“给我穿个衣服,瞧你们紧张的,好像要送我上战场,忘记给我带刀剑了一样。”秦守安笑着亲亲抱抱了怀瑜,又抬起双手按在晗心和月卿的头上。
“殿下,你以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意义,我们的人生意义就是伺候好你,要是衣服都不能给你穿好,我们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晗心严肃地解释着紧张的原因。
“晗心说得对,我们要做一个对你有用的人,不能随随便便就被那些小丫头们看不起。我听到有人偷偷的说,月卿这个妇人现在就靠着胸脯比她们多几两肉,才保住了在王爷身边的位置……还有人偷偷地在练习温酒之术。”月卿也很有危机感地说道。
“放心吧,本王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这辈子就只要你们三个伺候着了。等你们也变成了老婆婆,本王就再找其他小丫鬟来伺候你们,到时候本王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再找年轻小丫鬟了。”
秦守安哈哈笑,其实对于他来说,各种绝色美女真是唾手可得。
可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惶恐而孤独的时候,陪伴着他,为他驱散那些孤寂的情绪,让他感受到被保护的温暖的,就那么几个人了,她们怎么会被随便替代掉?
至于海棠春坞里那些小姑娘小丫头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当然不会管……反正怀瑜、晗心和月卿的地位无法动摇就是了。
换好衣服,秦守安从正门出,乘坐马车,仪仗开道,前前后后络绎不绝,秦守安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令旗、清道、幰弩、白泽旗、绛引幡等等各种排场林立,在三坊七巷招摇而过,直达御道。
仪仗前行直达皇宫,按例秦守安应该走下马车,但是太监于征早已经等候多时,传召陛下特殊琅琊王车马入宫,直达明堂大殿之下。
秦守安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太过于受宠惹惊,不然为什么叫“殿下”呢,享受此等殊荣也并非空前绝后。
新秦礼制下,能够称为殿下的,仅仅有皇太子、皇嫡子以及亲王,世子能够被称呼为“小殿下”,但实际上很少这么称呼,而郡王虽然也是王,却和亲王的地位相差甚远。
年俸的差距便是最直接的体现,亲王年俸定米一万石,郡王则只有两千石,郡王的子嗣袭镇国将军爵则年俸定米只有一千石了。
来到明堂之前,秦守安抬头仰望,只见这座整个新秦最高的建筑,直插云霄,朗朗晴日,云雾绕顶,恢弘堂皇,帝国雄姿让人不由得生出臣服之心。
据说曾经有番邦国王,自视甚高,来到龙吟城原本还抱着和新秦皇帝平等交往的雄心,但是等他真正来到这明堂之前,却已然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奇观建筑一直是大国天朝的追求,并非仅仅是满足统治者的虚荣心。
据文字记载,上千年前像明堂这样高度的建筑,所用的主杆巨木,不过是用作单层支撑罢了。
随着历朝历代统治者大兴土木,挥霍自然资源,巨木越来越难寻,到了新秦便只能建立这样三百余尺的明堂了。
即便如此,依然巍峨雄浑,让人震撼不已,抬头仰望,只觉自己渺小如蝼蚁。
不知道大宗师能不能一剑破明堂?秦守安并不清楚,但是感觉师父肯定能。
要说破坏力,秦守安觉得师父真能当得了天下第一,毕竟那些大宗师动手,不会肆无忌惮地挥霍真气。
据说大宗师动手,总是精准地控制着真气刚刚好能够击败对方,而师父有时候会选择一剑就把体内的真气消耗殆尽。
她会这样做,往往也是秦守安跟在她身边时。
每当她真气消耗殆尽,脾气性子就会跟换了个人似的,也就秦守安有耐心能够细心温柔地照顾她……毕竟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面对着美丽的师父,秦守安总是特别孝顺些。
每每看到明堂这样高耸到让人想要登顶的建筑,看到鲲崙山脉那样让人想要征服的山脉,还有看到那广袤无垠的大海,秦守安就总容易想起师父。
大概是因为这些景观,都有着和师父类似的特质吧……强大而让人心生敬仰,倒不是别的什么胸怀啊之类忤逆不敬的暗示。
“殿下,陛下召见,你可以进去了。”于征躬着身子,陪着笑脸,小声地提醒着站在这里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琅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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