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安的皮肤被丫鬟们捏的通红,放松之后能够更好地汲取药物中的精华成份。
体内真气时刻在循环运转,即便睡梦中也不会停歇,这种情况类似于年轻人旺盛的新陈代谢,在没有甲亢的情况下,也依然光吃不胖。
除非他停止锤炼真气,放弃天道门的功法,否则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时候略显浑圆的体型。
泡完澡,他坐在暖玉雕琢的躺椅上,月卿拿着温热的锡壶喂水给他喝,补充汗液流失的水份,晗心在仔仔细细地给樱桃去核,然后在孔中滴入柏翠蜜。
樱桃数千年来一直是王公贵族最爱的时令果子,此时味道还微微有些酸涩,但是加入带树木香气的蜜后,却是另外一种独特的风味。
怀瑜则在汤池面对的墨石台上,和王府的八名舞姬翩翩起舞,十多名乐娘则演奏着各种乐器。
怀瑜和舞姬穿的霓裳羽衣,包臀裹胸,加上一些羽纱披身,让秦守安想起了《封神榜》。
那是非常古老的一个电视剧版本,里面纣王的酒池肉林,那些穿着各种原始部落情调加拉丁舞服装风格的宫女们,大概就是这样。
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怀瑜,跳的不是最好的,但是舞姬们知道她是小王爷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不会和她抢风头。
反而一起衬托她,跟众星捧月似的,月中玉兔活蹦乱跳的形象,倒是被她表现的让人印象深刻。
秦守安看得舒服,打赏了每人十两银子,当下便决定有空把旗袍设计出来,这种服饰和现在流行的各种乐器也十分搭调。
这时候唐婉蓉遣人来回信,就三个字:知道了。
秦守安微微皱眉,知道了?
下午唐婉蓉差使唐诚去调查,好像非常重视和唐忠合作的人,而且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现在秦守安轻而易举地帮她找了出来,就这反应?
怎么也得回信讲几句好听的,或者请他吃顿饭,一起在月到风来阁聊一聊,做做上下敦睦,亲亲热热的事情给王府上下看看啊。
秦守安感觉到从他回府前、回府后、王邪风月楼中、再到今日相见,不同的时间点里唐婉蓉面对他的心态都是变化的……算了,反正是女人心,海底针,不和她一般见识。
夜了,先休息。
……
……
早上月卿在小厨房里准备酒水,怀瑜和晗心走出海棠春坞准备收集点紫藤花露水,从垂花门出去,就看见明士隐站在外院的一个王八池旁边。
他用两根手指按住左右的额角,目光凝聚于前方一点,似乎正在感应什么。
“明先生,你在干什么呢?”尽管感觉有些奇怪,但怀瑜的语气还是十分尊敬。
这可是明先生,不但是老王爷的谋士,也是府中唯一被小王爷单独宴请的人。
“我在感应真……”明士隐轻咳一声,这话倒不是逢人就能说的,“此处有乌龟,乃是玄武后裔,玄武和那啥……嗯,总之在这里可以增强我的感应能力,我正在观望小王爷的气运。”
“小王爷的气运怎么样?”晗心连忙关心地问道。
“气运无双,你们也会跟着鸡犬升天。”明士隐笑眯眯地说道。
“明先生怎么骂人!”
“如果我们是鸡,明先生就是犬呢……”
“做小王爷的狗,明某是愿意的。”
“那我们也愿意了!”
明士隐哈哈大笑,逗了她们几句,便打发她们去做自己的事,依然坐在玄武池旁边感应真龙之威。
怀瑜和晗心采了紫藤花露回去,就把和明士隐的对话复述给了秦守安和月卿听。
“鸡犬升天是個成语,意思是说小王爷会成为仙君,然后我们也就成了仙鸡和仙犬这样子。”
月卿有些骄傲地向她们解释,毕竟小王爷启蒙时,月卿跟在他身边一起读书的时候更多一些,也学到了许多成语。
怀瑜乱理解医书,秦守安不管她,但是这种常识问题还是得纠正她们。
免得在外面和其他府上的婆子丫鬟们八卦的时候,乱用成语遭人戏谑嘲讽。
秦守安可不愿意,他的人当然只能他自己调戏逗弄。
当下就仔细解释了这个成语的正确意思,然后留下一脸恍然大悟的三人,直接去找明士隐了。
他得给明士隐找点事情做。
一个试图撺掇你谋朝篡位的家伙,在他辅佐真龙登基千古留名的美梦破碎前,一般都是值得信任的。
明士隐在龙吟城的士人才子之间名气不小,秦守安让他去接触下那些会在聚会时吸食红罂草膏的圈子,也不用他刻意打听什么,收集一些见闻和小道消息都行。
至于红罂草膏在龙吟城的流通规模,就让唐诚去摸底……王府的医馆也有入药用的红罂草膏,属于流通中的一个环节,有理由打听这些事儿。
医馆的管事原本就是唐忠的人,现在唐诚即便针对医馆仔细彻查,也不会打草惊蛇让人觉得王府是在针对红罂草膏,只会以为唐诚是在公报私仇,打击异己——折腾原本跟着唐忠的那批管事罢了。
韦良宰这些护卫,和三坊七巷其他府上的护卫、兵勇接触较多,认识的三教九流也不少,都被秦守安派出去打听荣青书的事儿。
这倒是可以大张旗鼓。
毕竟荣青书挑衅在前,秦守安做出反应也在荣青书的预料之中,秦守安不担心他会想到更多东西,转移他储备的红罂草膏或者让相关人士销声匿迹。
让秦守安意外的是,唐婉蓉除了指使账房的先生们继续平账和审查累年账目以外,就是亲自去私狱用刑。
她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变态吧?秦守安这么想着。
……
……
这几天谏院的年轻拾遗们秉持公义,不畏权贵,参劾骄横残暴的琅琊王世子的事情,已经在龙吟城中传开了。
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热闹,更有知道荣青书宴请过这些年轻拾遗的知情人,认为这是外戚和皇族的一次交锋和试探。
作为被参劾的一方,这时候应该做些准备的,但秦守安啥也没做,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练功,就是在教三个大丫鬟跳新的舞蹈,还给府内乐娘们写了她们有点难以理解的奇怪歌曲与乐谱。
他只是顺便想了想,如果需要自辩,说些什么废话比较好。
让他意外的是,太后娘娘既没有直接传旨训斥秦守安,也没有召他入宫自辩……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司马玺和那几位谏院拾遗,其实根本就没有参劾秦守安?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谏院的拾遗是朝廷命官,得罪了琅琊王府,最多担心会被不讲规矩的秦守安打一顿。
可是得罪荣青书……前途怎么样难说,要是被人在官场中构陷,下场比被秦守安打一顿要凄惨太多。
总之,太后没有动静,秦守安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守安让明士隐和韦良宰打听消息,也有些收获。
“有天晚上司马玺和一众才子举行了个诗会,荣青书原本答应要来的,很多才子也是冲着能结识荣家子弟才肯参加,结果直到亥时过半,他都没有现身,让司马玺很没有面子。”
明士隐有意放下身段,去接触这些末学后进,很容易就混得风生水起,他没有直接去参加司马玺的诗会,但依然收到了消息。
这事儿大概就能够说明,荣青书的策略行不通,他发现谏院没预想的那么有效,对司马玺等人就不再热络。
“荣青书开了一家妓院,最近正在筹备开业。他财大气粗,从龙吟城中各处青楼妓寨中买走不少头牌和红姑娘,让各家的老鸨子们怨声载道的,好像教坊司也会临时借人过去给他捧场。”
韦良宰佩服地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他们也来王邪风月楼撬墙角了。好在小王爷英明,上次暗访楼里,让二掌柜降低了抽水,给姑娘们重新签了宽松些的契约,待遇可以说是全京城最好,自是不愿意去荣青书的地方。”
“这没啥好夸的。”秦守安略感羞惭地摆了摆手,“二位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明士隐和韦良宰一起告退,他才打开桌子上的一封信。
信是唐婉蓉写的。
秦守安第一次给唐婉蓉写信,洋洋洒洒的,结果她只派人传话三个字:知道了。
这样大大打击了秦守安写信沟通的兴趣,接下来有事儿他也只找人传话过去。
没有想到她反而就写信给秦守安了……这女人,果然是古今中外都一个样,好在这时候女子们都没修炼出啥精湛的拳法,就算矫情,也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隔壁房大公子的夫人那种,属于极个别情况,不能作为时代主流人物。
唐婉蓉写的是典型的贵族女子字体,笔法古朴肃穆,体态自然,但是仔细看着,总觉得有一股子蠢蠢欲动的活泼之意藏匿其中,所谓的严肃与典雅浮于表面罢了。
字如其人,闷马叉虫,秦守安含蓄地评价。
信中写的是,唐婉蓉通过她在宫中的人脉,打听到谏院参劾秦守安后,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太后,而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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