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举着火折子,扭头对姜娴说道:“咱们走走这密道?”
虽是问句,但顾珩笃定,胖丫儿肯定会跟他一道的。
没道理都临门一脚了,胖丫儿还退缩了,这可不符合胖丫儿的性格。
果然,这丫头一双大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妩媚。
顾珩也笑,笑的温柔似水,带着一股子不自知的宠溺和纵容。
他早就发现,这丫头这一身妩媚气质像是与生俱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奇遇,才会这般。
而且,她越兴奋,越高兴,那魅惑众生的气质比之她刻意做出来的还要凸显,与此同时,这时候的杀伤力也是最大的。
本来,因为靠近她,跟她说话,还要做活,顾珩简直是拼了老命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姜娴面前腿软出丑,这会子被她这么一笑,简直是前功尽弃。
姜娴也敏锐,她立刻道:“顾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流这么多汗?”声音里倒是多了些之前没有的熟稔随意。
大约是一起经历了事情的缘故,姜娴对于顾珩少了些防备心和挑衅,多了一些熟悉和认同。
她自己尤不自知,殊不知,顾珩心里门清,而且,人家就是打着一点一点让姜娴熟悉他、认可他进而习惯他的意图呢。
顾珩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处对象筹谋成这样,若是一年前有人跟他讲,某一日他会为了找媳妇儿殚精竭虑,甚至发展到死皮赖脸的程度,他不是无视他就是给他一拳顺便叫他滚……
顾珩哪儿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承认这么丢人的事儿,他垂下眸子:“我没事,可能是刚刚用力过猛了。”
些微的示弱能不能引来胖丫儿的怜惜呢。
姜娴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瞬间紧绷又些微颤抖的身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顾珩汗流的更多了,哪怕是在这地下光线不好,也能看出脸色的苍白。
“啧啧,年轻人,怎么虚成这样?那要不你坐这儿歇着,我进去瞅瞅,看到啥我都回来跟你说。”
顾珩脸色一木,若不是坚强的意志撑着,他已经气的倒在地上了:虚?胖丫儿简直……太有想象力了。
他恨恨的磨了磨牙,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不用,我好的很!还有,你叫我大哥为顾大哥,是不是应该叫我顾三哥呢?”
姜娴微微耸耸肩,只当没听见最后一句话,率先道:“那还是我在前,你跟着我就是了,真的不用勉强的。”
明显是在逞强,何必呢?
心中腹诽,她已经一马当先跨了进去。
顾珩无奈,顺势应了,实话实说,这会子他腿软的厉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些力气,也着实不适合走在前面,万一一个不慎,他在胖丫儿面前丢了丑,那这辈子他怕是都脱不掉“虚”的帽子了。
密道出人意料的宽敞,莫说姜娴,顾珩也能直起身子,头上甚至还有至少大约半尺空余,一路而行,很快姜娴就发现了异样!
她停在一处点着地面:“看看,这里的土质颜色不同,而且往前那部分,地道变窄变小了,砖瓦砌的粗糙的不行,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的手笔,咱们刚刚走的前半段,却很整齐。”
很明显的一段精雕细琢,整整齐齐,一段粗制滥造,仓促了事。
顾珩接话:“说明在你站的这个位置,地道改道了,门后刚刚咱们走的那一段,是原先就有的,而我们前面这段没走过的,是后来挖的!”
仔细看,土质的潮湿程度也不一样。
姜娴指了指地道壁上斑驳破碎的砖块:“这里应该是原先的出口吧,这里有往上的痕迹。
该是有楼梯。
这楼梯也是用砖瓦砌的,可能被人砸了后,填充在了新挖出来的地道里。
而之所以地道之中要砌上砖瓦,无非是泥土软烂,容易坍圮,需要用砖瓦凝力固形。
姜娴转头问顾珩:“是继续往前,还是先看看这一处上面,看有没有封死的门?”
顾珩看了看腕表:“先看看这上面吧,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再往前,还不知多远呢,姜娴回家就要迟了。
顾珩虽然想要和姜娴待在一处,私心里自然希望越久越好,可他也并不想违逆姜娴的意愿。
胖丫儿说她有门禁,要早点回,那就按时回去,莫要迟了,因为他知道,遵守这门禁时间,胖丫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心甘情愿,他自然顺着。
姜娴经得顾珩提醒,自然也歇了今晚把这条道跑完的心思,她凑过去瞄了一眼顾珩的表,果然,还有一刻钟就九点了。
因为澜国经历,遵时重诺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颇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条还没走过的地道:
“你可不要先来啊,等我明晚一道怎样?”
顾珩笑笑,答应的无比爽快:“那有什么问题。”
心里却道,不管如何,明天白天还是来看一眼,避免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姜娴却是信了顾珩的话,抬眼看了看地道的顶部:“那咱们就往上看看?”
顾珩比了比这个这个距离,他站在这儿,仰头而看,还是吃力了点,关键还真有点看不清楚。
他想了想,把铁锹和斧头垫在地上,又问姜娴要手里的斧头:
“胖丫儿把斧头给我,我垫一下,否则看不清楚!”
姜娴比划了一下距离:“太麻烦了,这般你每挪动一个地方,是不是还得把这些家伙什跟着移动?”
她一拍掌:“不如这样,你驮着我,我来看!”
她身高不矮,顾珩也高,她要是上去,不适合的位置,还能让顾珩随时调整。
姜娴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华国生活。要是在澜国,男女大防,光天化日之下,她倒也不敢如此,可华国不同,男女之间其实自由开明了许多。
再者,她自认和顾珩很熟悉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事急从权,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什么大不了的,顾珩却不然:“……”他手一抖,斧头从他手上应声而落,若不是他运气好,那斧头偏了点,硬生生能砍到他手上的肉。
他低着头,已经感受到血冲大脑,鼻子热热了,糟糕,这是又要流鼻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