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顾行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简单的垂下,突然出声道:“认识?”
程止欢微微侧脸,小脸上带着几分无辜的天真,似乎刚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疑惑开口,“什么?”
顾行景眯起眼睛,打量了程止欢一秒,这才收回了视线。
“没什么。”他沉声道,“困了就睡会儿。”
程止欢轻轻应了一声“嗯”,头往车门那边侧了侧,没有看顾行景。
但车窗之上倒映着他的侧脸,黑夜为他披上了一层浓郁的色彩,让他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程止欢透过车窗看着他的侧颜,
顾行景无疑是帅的,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显得深邃,眉骨微凸,山根高挺,驼峰翘挺,不像是华国人,倒更带有西方的立体感。
他拥有着绝对傲人的俊脸,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漆黑如浓墨,像是那无边无际的黑夜,在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他人。
大部分时候他的眼神都是平静无波无澜的,这世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偶尔眼神里泛起的波澜都能让一些人疯狂。
顾行景有这样的资本,无论是他的这张脸,还是他的个人能力,都能让一群人追随。
也许这就是当年他大刀阔斧的将顾氏集团进行改革的底气。
程止欢看着车窗里倒映出来的属于顾行景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好像从未认真的看过他。
沉默在这里蔓延开来,无端地有些沉闷。
程止欢将车窗打开了些,外面的冷风蹿了进来,吹起了她的长发,撩起些许清香。
那一缕清香随着风吹到了顾行景鼻间,让他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程止欢似有所感,突然偏过头来看向他。
“行景。”她嘴角弯了弯,“今晚陪我睡吗?”
她声音温柔又娇软,带着一如既往的撒娇之意。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程止欢的身子前仰又迅速后退,砸在了椅背之上,有些疼。
她微微蹙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嗯?”
顾行景看向她,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是那种一如既往浮于表面的笑意。
很温柔,也很软,可独独没有真心。
顾行景眼眸微沉,黑夜仿佛钻进了他眼睛里,暗沉沉一片,不透出丝毫的光来。
“不。”他拒绝了她。
“没有必要。”
他声音泛冷,如同淬了千年寒冰。
程止欢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个答案,只微微叹息一声便收回了视线。
今晚又是一个人睡觉的一晚呢。
她嘴角微微上翘,唇色泛着自然的瑰色,唇瓣轻抿,那抹瑰色之上便染上了一抹水光,水润多汁,引人采撷。
她将头发重新扎了起来,盘在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平稳的朝别墅开去。
路灯透过车窗落在了顾行景身上,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照得有些昏黄,那手背上隐隐流淌着青色血管,微微鼓起,透着几分欲色。
有一缕光穿过他的指间落在程止欢的指尖。
光影在她指尖跳动,她仿佛触碰到了些什么。
顾行景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不错。
回到家后,两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只是这种改变很微小,还不足以影响到现在的他们。
回到房间的程止欢打开手机,切换了一下微信号。
刚一切换,便看到了【七个葫芦娃】群里弹出来的消息。
【老二:@止欢,老大,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老二:哇靠!那个叫徐展的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止欢,老大是你让他联系我的?】
【老二:@止欢我把他扔给老四了,让老四调教他去。】
…………
一串下来,全都是老二的信息。
程止欢挑了几条回复,又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止欢:查一下辛月这个人。@老二】
【老二:收到!】
…………
群里除了老二之外很少会有其他人发言,程止欢也习惯了这样的聊天模式,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她便切换到了另一个微信。
另一个微信里只有顾行景一个人,她还特意将他置顶,表明他的“重要性”。
她点开两人的对话框,上次聊天还停留在几天前。
程止欢往上翻了翻,聊天都很平常,她还是没能找到顾行景最近不对劲的理由。
从顾行景这里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她只能从辛月那里出发了。
夜渐渐深了,老二也终于将辛月的资料发了过来。
辛月是珠宝设计专业,她在这一行颇有天赋,拜了世界顶级珠宝大师为老师,这几年在国外混得也不错。
今年似乎受到公司调动,于一周前回到国内开展业务。
顶着世界顶级珠宝大师弟子的头衔,有不少人都会巴结辛月。
辛月想要从巴结她的人嘴里得到一些消息,倒也在情理之中。
还挺厉害。程止欢在心里想着,目光落在了一行字上。
【辛月参与了“玫瑰之恋”的设计。】
程止欢眼神微眯,眉眼泛着淡淡的冷意。
“玫瑰之恋……”她轻喃着这四个字,下意识的看向脚踝。
水晶链缠绕在她脚踝,漂亮的红宝石雕刻而成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被拍卖出一亿的“玫瑰之恋”,竟然有辛月参与设计。
这顾行景喜欢的人,不会是辛月吧?
他开始不对劲似乎也是从辛月回国那天开始的。
程止欢眉头轻蹙,眼里难得浮现出一抹烦躁来。
她也说不上来心间那微妙的感觉是什么,总之,有些不舒服。
程止欢将老二发过来的邮件删除,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被子一拉,睡觉去了。
心情不太美妙,睡一觉就会好了。
此时的程止欢并不知道,相差不多的一份资料也被发送到了顾行景的邮箱中。
侧卧内,顾行景刚洗完澡出来,他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
水珠滴落在他胸前,顺着那漂亮的人鱼线往下滑动,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很快又隐于浴巾之下,消失不见,却又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