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断有人出列替黎含香说话,太子黎玖夜一系的人也陆续站出反驳。
一时间,大殿之中满是争辩驳斥之声,文武百官争的面红耳赤,嘈杂且混乱。
近一刻钟后,黎跃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冷哼一声,这才止住了争吵声。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喝斥一声后,黎跃苍老的眸子盯向始终没有出过声的黎含香。
“小九,你是什么意思?”
黎含香秀眸微闪,似有璀璨星芒一闪而逝。
“父皇,儿臣听您的。”
黎含香的声音轻柔且舒缓、清脆且空灵,听起来无比悦耳,给人一种置身于清幽山谷的无形意境。
黎跃摇摇头,无奈道:“小九,父皇想知道你的本心。”
黎含香抿了抿嘴唇,嫣然一笑道:“父皇,若是可以,儿臣自也不想太早嫁人,儿臣还想多陪陪您、多为我大越出出力。”
黎跃怜爱的看了眼黎含香,轻声道:“那你认为,凭我大越之力,可能独自抗衡大金?”
黎含香思考一阵,这才抬头回答。
“父皇,这要看大金究竟肯下多大本钱对付我大越了。”
“只要大金不疯狂到集中七成以上的兵力、财力、底牌等,儿臣认为我大越有把握坚持下来。”
“当然,若是大金势在必得,不惜集中全国之力、不惜付出惨重代价也要拿下我大越,我们没有取胜的希望。”
听到黎含香的回答,黎跃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
大金皇朝又不止他们这一个邻居,怎么可能疯狂到集中七成的兵力一心针对大越?
此时,早已嫉妒的眼睛发红的黎玖夜再次站出。
“笑话!九妹,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金是何样的国力,我大越又是何样的国力,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数?”
“还七成,大金只要集中一半力量来对付我们,我们就很难挡得住!”
“九妹,我知你在斜阳谷大捷中立下了傲人的功绩,但伱要清楚,大金不是云波,运气也不总是站在你这一边。”
“父皇,此事关乎我大越国祚,一个不慎,我大越就有可能亡国啊!所以,万请父皇慎之又慎!”
说完,黎玖夜朝着黎跃深深一拜,显露出满腔的忧患之心。
“太子兄所言不无道理,不过,终归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
黎含香看向黎玖夜轻笑一声,随后朝着黎跃低了低头。
“父皇,儿臣不才,愿挂帅抵御大金入侵。若败,儿臣甘愿前往大夏,将自己献与大夏皇帝,请求大夏皇帝出兵援助!”
“笑话!”
黎玖夜冷笑一声,正欲说什么时,却被黎跃摆手打断。
“小九说的没错,眼下决定此事还为时尚早。若能挡住大金兵锋,那样自然最好。若是挡不住,再请大夏援手也不迟。”
“不过,小九资历尚浅、战阵经验有限,挂帅不合适。”
“这样吧,拒金之战,主帅还是由上将军担任。至于小九,便作为两军主将,充当军团利刃!”
具体是哪两军,黎跃没有明说,但“利刃”二字,已经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
大夏,皇都。
赖府。
库房之中,数百口大小箱子箱盖齐齐大开,各种珠光宝色不断辉映,直看得赖永清眼花缭乱、喜不自胜。
随手抓起一大把玉珠项链,闻着无形的财富气息,赖永清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抛下项链继续前行,当看到一个小盒子的软垫中插着五枚菱形的乳白色晶石时,赖永清先是一愣,继而眼睛大亮。
剔透无暇、润似乳液,这可是上等元石啊!
足足五枚上等元石,这价值也太大了!
“这是何人所送?”
“回家主,是户部仓廪司司主。”
管家赶忙上前解释。
“哦?原来是他。啧,看来这户部的油水就是多啊……”
赖永清啧叹一声,小心翼翼的合上盖子,随后轻咳一声道:“你晚上找個可靠的去他府上走一遭,告诉他,以前的那些记录本侍郎都会给他抹去。不过日后如何,还得观时效。”
管家自然明白赖永清是什么意思,想来那仓廪司的司主也能明白。
要想绩效考核过关,就得继续;要想拥有更好的资历与绩效,那就得拿出更多的心意来……
“是!家主放心,我一定办妥。”
管家点头哈腰的应着,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自家家主慧眼如炬、押对了宝,因此才有了从龙之功,也因此连升数大级,从一个小小的考功司员外郎一跃成为吏部右侍郎,权势显赫!
作为主管考察官吏职差功绩的吏部右侍郎,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本就是许多官员不得不巴结讨好的对象。
再加上赖永清是陛下钦点之臣,而且被连升数大级,足可见陛下对赖永清的宠信。
因此,前来给赖永清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不少还都是极为丰厚的大礼!
赖永清本打算今日将所有东西都挨个看一遍,不过,他的门庭可不清静。
“报!家主,礼部祠祭司郎中夏柳峰求见。”
赖永清先是一愣,继而眉头微皱。
夏柳峰可是皇族,而且是宗令——德王夏永德的儿子。
这个身份让他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同对方接触。
考虑一阵后,赖永清开口问道:“可知对方来意?”
“回家主,属下不知,不过他带了几个下人,有两个下人抬着一口大箱子,应该是来送礼的吧……”
听到“送礼”二字,赖永清立马精神一振,同时也有了决定。
有钱不收是王八,送上门的大礼,他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速请至待客厅。”
“是!”
不多久的工夫,待客厅。
“哈哈哈,赖侍郎,几日不见,风采更甚往昔啊……”
听到夏柳峰的恭维,赖永清心中舒爽,面上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多谢夏郎中美言,一切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那是那是……”
夏柳峰眼神微闪,打了个哈哈。
待得宾主落座、寒暄一阵后,赖永清端起茶杯用茶碗盖轻轻刮动。
“不知夏郎中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夏柳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