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有些压抑时,一名老者自外面匆匆走来。
“太子殿下,宫里来人了,是为威王而来!”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夏昌神色一沉,怀疑的眸子在场中之人的身上不断扫视。
夏魁出事才多久,父皇那边怎会这么快就知道?
老者看出了夏昌的心思,赶忙出声道:“太子殿下,宫中来人似乎并不知道威王已经出事……”
夏昌神色稍缓,但另一个疑问随之冒出。
夏魁被他擒拿,按理来说也该是夏魁背后的人先来找他求情才是,父皇为何会如此急迫?
此时,已经了解到前因后果的顾若芸暗叹一声开了口。
“太子,此事铁定瞒不住,还是立刻入宫向陛下主动交代缘由吧。”
周边的人不知内情,却是个个一脸忐忑。
在他们看来,不管真正下手的是什么人,威王夏魁终究是死在东宫别苑,这事无论如何也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陛下若是发怒,太子怕是……
夏昌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冷静。
“来人,将威王的尸体抬上甲车,随本宫一道入宫面圣!”
那名灵身境的强者脸色微变,焦急道:“太子殿下,您真的打算就这样入宫?若是陛下……”
夏昌摆摆手,冷声道:“放心,本宫不会有事!”
“夏魁密谋暗害本宫,证据确凿!即便真的是本宫杀了他,父皇也不能苛责本宫!”
“更何况,这人也不是本宫杀的,本宫相信父皇能明察秋毫!”
……
云海邸。
“殿下,有何吩咐?”
柳长河施施然走来,朝着湖畔正在抛洒饵料的夏敖施礼问道。
夏敖抛完手中饵料,一边接过上官婉儿递来的手帕擦着手,一边笑吟吟的转过身来。
“柳兄啊,孤想要你帮孤办一件事。”
柳长河受宠若惊,赶忙躬身抱拳。
“殿下尽管吩咐。”
“孤要你派人散播一条消息,就说:威王夏魁被太子擒拿并且狠辣杀害了。”
听闻此言,柳长河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愕然抬头。
“威王…没了?”
夏敖微微颔首,淡笑道:“不错,此事千真万确,你只管安排人散播消息便是。”
柳长河深吸一口气,心中颇感惊异。
太子杀了威王,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荒唐,或者说离奇。
还有,如此隐秘,六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抛开这两点先不谈,此事倘若为真,那对于六殿下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威王一死,六殿下唯一的对手便只剩下太子!
而威王又是被太子杀害,皇帝那里的态度且先不说,起码朝堂上的风向肯定要有所变化!
想到这里,柳长河不由有些激动。
“是!长河明白了,长河这便去安排,一定会让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皇都,乃至整個皇朝扩散开来!”
“好,去忙吧。”
夏敖含笑点头,摆了摆手。
“是!长河告退。”
等到柳长河离去,上官婉儿轻声道:“殿下,威王一死,皇帝那里的视线怕是不可避免的要投到您这里来了……”
“迟早的事。”
夏敖淡笑一声,并不紧张。
“最近上点心,多留意周边有可能出现的眼睛。不过只要不触及到我们的隐秘,他们想盯就让他们盯,不用理会。”
只要再过几日,等对真身境死囚的奴役完成,等燕云骑出世,他就用不着再谨小慎微的装小透明了。
“是!”
……
皇宫,御花园。
观赏着满园的奇花异草、闻着芳香四溢的花香,夏永年烦躁的心绪稍稍平和了一些。
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先是老三、老四被人刺杀,后是一场不在计划中但却不得不发起的大战,跟着又是皇陵被贼子破坏!
还有,太子那里也太让人不省心。
他本是想让老五作为一张暗牌替太子铺路,可路还没有铺开,老五却反被太子给绑了去,真是……
正想着时,旁侧左植轻声提醒一句。
“陛下,太子到了。”
夏永年没有出声,只是闭上了眼睛假寐。
不一阵,一道悲怆的哭嚎声忽然响起。
“哇啊…父皇,父皇啊……”
听到这颇有些悲痛的哭声,夏永年不由一懵,愕然的睁开眼睛,只见夏昌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他爬来。
见夏昌如此大失体统,夏永年不由气得青筋暴起。
“混账!朕还没死呢,老祖宗的坟也没有被真的刨掉,你嚎个什么劲?!”
“丢人现眼的东西!”
听到夏永年的喝斥,夏昌却是哭声不停。
“父皇…呜呜…五弟,五弟没了……”
此言一出,夏永年顿时脑海一懵,只觉好似有一道霹雳在脑中炸响,震的他头晕目眩。
颤颤巍巍的起身,夏永年手指发抖的指着夏昌,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杀了自己的手足?!”
话落,一口有些发暗的血液猛地从口中喷出,夏永年的脸色陡然一白,身子也有些摇晃。
“陛下!”
左植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搀扶住,并且倒出一颗药丸给夏永年喂下。
夏昌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个消息竟然又引发了夏永年的旧伤。
“不、不是!父皇,不是儿臣,是另有其人,五弟,五弟他是被人暗杀的!”
夏永年瘫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这才勉强缓过来。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五弟他想蛊惑六弟合起手来一道取儿臣性命,幸好六弟告诉了儿臣……”
“儿臣气恼之下,便让人捉了他。儿臣知道五弟肯定是被人撺掇的,儿臣本想着吓一吓五弟,让五弟说出幕后撺掇之人,可哪里想到……”
“闭嘴!”
夏永年红着眼怒吼一声,吓得夏昌赶忙闭上嘴巴。
“伱说不是你杀的,谁能信?老五是被你擒了,之后就丢了命,你让天下人如何想?”
“坑害手足,你知不知道这会引来多少攻讦?”
夏昌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天下人总不能颠倒黑白吧?再说了,五弟他想要儿臣的命,他也是咎由自取。”
“住口!”
夏永年怒吼打断,气得睚眦欲裂。
“你知不知道,他那样做是朕的意思?你知不知道,他其实是帮你铺路的?!”
夏昌顿时一懵,抬头看着夏永年,眼中满是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