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胡闹!”
深夜的皇宫内,皇帝摔了数道折子,气得脸色发青。
墨景郁走了十日,传言一日比一日细致,两名三朝老臣上奏,请求查验墨景郁的出身。
皇帝不肯,他们便长跪殿前,左一句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右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句句在理。
历经三朝的老臣功勋卓著,皇帝没有理由发落,斥骂之后,不得不遂了他们的意。
为墨景郁诊治过的楚清晚被召进宫,她依着骨龄准确答出了墨景郁的真实年纪。
老臣们没日没夜地翻玉牒、找旧人、寻旧物,把墨景郁短短的小半生摸了个透。
皇帝不愿承认的龌龊悉数大白于众,他当场气晕,一病不起。
年越来越近了,京都处处紧绷,楚清晚站在窗前,想着今年除夕该怎么过。
扣扣——
门被敲响,楚老太爷拄着拐杖入内,问她:“风云变幻,晚儿可想好了?”
楚清晚为他倒了热茶,眼神坚定:“想好了。”
老太爷叹口气:“真情可贵,爷爷为你高兴,可晚儿啊,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皇子,来日若天命庇佑,满朝文武如何能接纳你和三个孩子?”
楚清晚眸光微闪。
她从未和墨景郁商量过此事,得过且过,但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素来干脆,若真有那一天,她会带着孩子离开。
楚清晚咬了下腮帮肉,刚要说话,尾随着老太爷的三小只便跑了进来。
团团最是懂事,老成地问:“太爷爷,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担心我们不是墨叔叔的亲生孩子,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吗?”
老太爷点头。
圆圆捂着嘴笑:“太爷爷,你太杞人忧天啦。”
老太爷面露疑惑:“这话是怎么说的?”
团团道:“墨叔叔是我们的亲爹,太爷爷,你忧心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老太爷和楚清晚同时震惊。
“什么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
团团和圆圆一唱一和,把他们的调查撮合以及认爹之路娓娓道来。
楚清晚和老太爷叹为观止。
楚清晚问:“凭这些你们就认定了?万一搞错了呢?”
团团从袖中掏出一只盒子:“娘亲若不信,这个可以证明。”
楚清晚一边问是什么一边接过,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两对晶莹剔透的小虫子,只有芝麻粒那么点大。
团团解释:“这是我们从周叔叔那里要来的蛊虫,名唤‘亲子蛊’。”
顾名思义,这是专门喂养来认亲的小玩意儿。
亲子蛊之间有特殊的味道吸引,将母蛊与子蛊分别放入两人身体内,用气血滋养一段时日再行取出,把它们放到一起继续喂养。
若两人无血缘关系,母蛊会吞噬子蛊,若有,则母蛊与子蛊相安无事。
团团说:“我体内种了子蛊,母蛊也拜托周叔叔在这次清剿过程中种在墨叔叔身上,等墨叔叔回来就见分晓了。”
周默给了他三对,他没让圆圆和甜甜碰,反正他们是一胎生下来的,只要确认了他,圆圆和甜甜自然无需再验。
楚清晚瞬时瞪圆了眼睛:“你种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团团知道他娘亲定会生气,十分利落地一撩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我问过周叔叔,亲子蛊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娘亲放心。”
“但这件事是我擅作主张,请娘亲责罚。”
楚清晚还没说话,圆圆也跪下了,可怜巴巴地道:“娘亲,我们真的很想和爹爹相认。”
楚清晚一腔情绪立时偃旗息鼓,别过脸抹了一把,拉起团团把脉,反复检查。
团团无比配合,不断安慰她。
楚清晚攥着亲子蛊的手指紧了又紧,终是没责怪他们,只告诫他们以后凡事与她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