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楚清晚想明白,墨景郁便不由分说地将花往她怀里塞。
楚清晚被迫抱住,费解地望着他。
墨景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迎着她的视线,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羞窘。
他别过脸,轻咳一声,道:“花你拿着,昨夜的事……莫生气了。”
楚清晚回过味来。
敢情这是以为她气恼昨晚的事,特意送花来哄她?
楚清晚嘴角露出笑意,垂眸看那束花。
花瓣层叠,皎若出水芙蓉,花束用一根绸带绑住,系了一个十分不美观的结。
楚清晚问:“哪儿来的花?”
林予嘴比脑子快:“王府花园里,王爷亲手摘的。”
楚清晚挑挑眉,眸中盈满笑意。
看不出来,黑风煞气的祁王,竟也有为人折枝的时候。
摘花送花这种行为,在墨景郁看来透着说不出的傻气,林予一说完,他便扫了让林予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
楚清晚摸摸花瓣,笑着道:“我不生气。”
气也只是一会儿,临走时不说话是因为太困,害得他白白误会。
不过……
楚清晚瞅着花瓣上的露珠,暗道:这样的误会,再多一些也不无不可。
墨景郁松口气,心想:此法不错,回头给林予发赏钱。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墨景郁先出声:“今日何时诊治?”
楚清晚道:“此刻。”
墨景郁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要跟他一道回王府,却见她站着没动,不禁问:“还要准备什么吗?”
楚清晚摇头说没有,又道:“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抱着花转身,回到寝居,找了只青花瓷瓶,将花束仔细拆开,全插到了花瓶里。
视线逡巡一周,她捧起花瓶,放到了套娃旁边的架子上。
做完这些,她才同墨景郁去祁王府,心情极好地为他施针。
晚些时候,她去百味轩看昨日接骨的孩子,人有些发热,段君砚寸步不离,并无大碍。
见楚清晚来,他连声道谢,感动得就差当场哭出来。
楚清晚安抚了两句,让灵婷喂了他一些白粥,不多时便又睡过去了。
楚清晚退出屋子,段君砚紧随其后,她问了句:“你何时回南国?”
他在信里说过,此次来京都,一为这个孩子,二为游山玩水。
在路上走了那么长时间,想来山水也看够了。
段君砚看向她,眼神里划过一抹受伤:“这么着急赶我走?”
楚清晚道:“京都又不是我的地盘,轮不到我赶,但你不宜久留。”
这一点,段君砚也清楚,可想到前两日碰到的祁王,很明显对她有意思,他岂能一走了之?
段君砚眯了眯眼,道:“我发觉这京都挺有意思的,暂时不走了。”
楚清晚蹙起眉头。
段君砚道:“别担心,不会出岔子的。”
楚清晚要操心的事很多,也知他决定的事素来无改,摆摆手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先回了。”
段君砚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道:“眼看快午时了,不如就在此处用饭?”
楚清晚没答应,以“三个孩子还在府中”为由推辞,径自回陶然居。
途中路过一家点心铺子,她下车去给三小只买了些零嘴。
出来时,她总感觉有视线落在身上,四下望去却又空无一人。
楚清晚微微拧眉,上了马车后,她低声吩咐道:“卫战,看看身后可有尾巴。”
卫战领命消失,片刻回禀:“小姐,并无。”
楚清晚“嗯”了声,没多想,寻思是这两日太累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对面的深巷里走出一人,对着她离去的方向盯了许久,而后径直去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