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楚清晚和周默一道抵达王府。
从进门到海棠院的这段路里,周默特别留意王府的防卫。
明面上的不算,暗处单单他能察觉到且功夫不弱的,少说也有上百人,分散在海棠院各个方位,将此处围得滴水不漏。
如此严防死守,任谁想动歪心思,只怕都会横尸当场。
周默收起不该有的念头,规矩跟在楚清晚身后。
刚进屋,他便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撩起眼皮,果不其然看到面色不善的墨景郁。
这人对他的敌意有多重,在锦城时便已见分晓,周默乖顺地垂下脑袋,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墨景郁冷漠地“嗯”一声,转向楚清晚时又眉目柔和:“晚晚,怎么才来?”
楚清晚朝周默努努下巴:“找帮手去了。”
墨景郁面露疑惑:“嗯?”
楚清晚解释:“周默擅蛊毒,我决心为你祛除体内的藏银蛊,请他来帮忙。”
墨景郁眸光轻扫,冷意不散:“周公子深藏不露,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周默笑笑:“好说。”
墨景郁轻哼,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听楚清晚道:“你俩别唠了,时辰已晚,先办正事。”
墨景郁温声:“好,听晚晚安排。”
楚清晚让林予带周默去前头歇着,她则为他施针按摩。
期间,她想了又想,忍不住问:“阿景,你好像特别不待见周默?”
墨景郁闭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
楚清晚不解:“为何?”
若说是因为周默身份不明,防备他,那从京都到瑞城这么长的时间里,周默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疑虑该有所消减才是。
他俩此前也没交集,怎么就有这么深的仇怨了?
墨景郁答:“没有为何。”
楚清晚追问:“他招惹你了?”
墨景郁睁眼,眸色隐隐发沉:“晚晚,你非要反反复复地在我面前提他么?”
楚清晚眨眨眼,见他真的不太高兴,识相地闭了嘴:“好,我不说了。”
墨景郁满意地点点头,没一会儿,忽地问:“晚晚,祛除藏银蛊,你有几成把握?”
楚清晚自信地说:“九成。”
墨景郁沉下脸:“既如此,缘何还需要周默?”
“将成功的概率拉到十成。”楚清晚不假思索地道,下瞬话锋一转,“不是说不提他了么?”
墨景郁假装听不见这个问句:“这么说来,你全是为了我?不是想与他相见?”
楚清晚失笑:“我没事见他做什么。”
说着,她见墨景郁仍面有不快,挑眉道:“阿景,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墨景郁下意识地问:“害怕什么?”
楚清晚煞有介事地说:“祛除藏银蛊的过程疼痛难忍,你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但没必要揪着周默不放,他真是来协助我的。”
墨景郁磨牙:“我不怕!”
他只是不想看见周默那个所谓的老乡出现在她身边,碍眼极了。
“行行行,你不怕。”楚清晚敷衍地结束这个话题,直起身子,“好了,去泡药浴吧。”
药浴时长如旧,出来后,墨景郁换了身宽松的锦袍躺在床上。
他墨发散乱,面色红润,薄唇也被药浴的热气蒸出绯色,这般懒散地躺着,委实有些勾人。
楚清晚不动声色地欣赏了半晌,这才轻咳一声道:“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