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很快睡了过去,楚清晚没法走开,在床边陪到中午,时不时试他有没有发热。
眼下条件简陋,外伤引起高热非常危险,好在墨景郁的身体底子本就不错,加上这段时间的调养,愈发康健,并未出现这种现象。
但他一直不醒,楚清晚的心便一直悬着。
直至傍晚,墨景郁将眼睛掀开一条缝,楚清晚喜出望外:“你终于醒了!”
她脸上浓重的担忧真真切切,墨景郁看得分明,不禁心头一软,想摸摸她脑袋,手抬到一半,肩膀钻心地疼。
他皱眉闷哼一声,胳膊微微颤抖,却没放下去。
楚清晚深怕他把伤口撕裂,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垫着他的手背:“别乱动。”
墨景郁乖乖不动,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晚晚,我渴了。”
楚清晚把他扶起来,嫣然十分懂事地倒了水递过来。
楚清晚接过递给墨景郁,他没接,耷拉着眉眼,气息奄奄地说:“没力气。”
刚进门的林予听到这句,唇角登时一丑,却见楚清晚动作温柔地把水喂到墨景郁嘴边,缓声道:“只能喝一点。”
墨景郁抿了两口,靠在她肩头歇息。
林予犹豫再三,上前一步,耳观鼻鼻观心地道:“禀主子,已确认刺客是死士,来历暂时不明。”
墨景郁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查!”
林予应是,又道:“属下等人以此地为中心,探查了方圆三里,发现有土匪活动过的痕迹。”
墨景郁问:“可有抓到人?”
林予摇头:“并未,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和死士并非一路人,听闻死士刺杀未遂,他们不敢重蹈覆辙,见到暗卫就跑了。”
墨景郁哼出个单音表示知晓,吩咐道:“不成气候的土匪不必理会,告诉影一加强戒备,本王若是没料错的话,这两日就会有客人来了。”
林予领命,从怀中摸出一沓纸交给他,是之前在华清县县衙搜到的,马平和土匪以及其他人来往的书信。
墨景郁用左手捏了其中一张看,唇边笑意森冷。
林予还想说什么,楚清晚幽幽地看过来,不疾不徐地说:“你家主子需要休养。”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予总觉得这句简单的话包含着责怪与威胁,好像他再多说一句,耽搁自家主子养伤,他就要大祸临头。
林予识趣拱手告退,跑得比兔子还快。
墨景郁勾勾楚清晚的手心:“我的下属,似乎挺怕你。”
楚清晚好笑地道:“我很吓人吗?”
墨景郁撑起身子,侧头看她。
他本是半倚在她怀里,这么一坐起来,再靠近,两人顿时近在咫尺。
楚清晚呼吸微微一窒,往后仰了仰:“干嘛凑这么近!”
墨景郁从善如流:“离近点,瞧瞧究竟吓不吓人。”
四目相对,楚清晚不知怎地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她匆匆别开目光,“唰”地一下站起来,语速飞快地道:“你重伤未愈,躺下休息,不准反驳,我是大夫,听我的!”
墨景郁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口气,面上可怜兮兮地道:“晚晚,我是伤员,别凶我。”
这是……撒娇?
这个词闪过脑海,楚清晚一脸见鬼,强行扶着他躺下,转身跑去了外面。
恰好崽崽停在不远处的草垛上,她快步上前,取下它脚上绑的竹筒,打开里面的纸条一看,脸色当即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