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坊再开业,楚清晚并不想再搞得声势浩大,总归名号已打响,地方也没换,该来的顾客仍会来,口口相传,不必多此一举。
她按照先前的打算,挑出学生们的优秀作品,与她的一起拿给凌寒,后者命人买了布料,不紧不慢地开始制作。
十天后,霓裳坊重现西大街。
如楚清晚所料,尽管没有大肆宣传,但有前些日子累积下来的名声在,甫一开业便人满为患。
楚清晚将作品被选中的学生都叫了来,让他们凭本事将自己设计的衣裳卖出去,所得银子尽归他们所有。
学生们不乏家境富裕的,但这种体验是头一次,不由兴致大增,一时之间,霓裳坊热闹非凡。
楚清晚没多待,午时一过便去了百味轩。
灵婷迎出来:“师父,楚二公子已能下床活动了。”
楚清晚点点头,抬脚跨进屋里,楚骐正扶着桌子极其缓慢地移动。
见她进来,他一喜,笑道:“清晚,你终于来了。”
那语气,像是日日都在盼着她来。
楚清晚心头掠过一抹不适,淡淡地说:“先躺下,我看看。”
楚骐挪回床上,乖乖躺好。
楚清晚先把脉,继而查看双腿外部情况,又拿出针包,在腿上几处地方下针,忙活了好一阵才完事。
“恢复得不错,能动则动,但每日时间不宜过长,间歇着来,若无意外,最多七个月,便能同以前一样了。”
说到这里,楚清晚不免想到墨景郁。
同样是伤了双腿,楚骐及时得到治疗,一月不到就能下床,再半年就能痊愈。
而墨景郁的诊疗已经进行了快三个月,一点能站起来的迹象都没有,恢复期也更长。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却被困在轮椅上日日受折磨,也不怪他胸中郁结。
“师父?”
灵婷的声音打断思绪,楚清晚回神:“嗯,怎么?”
灵婷道:“我说,楚二公子的症状有所好转,药方是不是也得换一换?”
楚清晚来的路上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眼下看了楚骐,心中已有定夺:“去取笔墨来。”
灵婷麻利地拿来文房四宝,楚清晚提笔写了新的药方,心想:墨景郁那边也该换了。
“有些药不好买,你差人去药铺里抓,若没有,便送信去楚府,让他们想办法。”
楚清晚将药方交给灵婷,吩咐完便要走,却被楚骐叫住。
她回头:“还有事?”
楚骐略有些腼腆地说:“清晚,你若不忙的话,我们可否谈谈?”
所有楚家人,除了爷爷,这是对楚清晚最和颜悦色的一个,她有些新奇,却并不觉得楚骐和楚怀安等人不一样。
楚清晚收回脚步,习惯性地尖锐:“谈什么?谈爷爷给我的房产地契吗?”
房产地契的事,楚骐早就听柳氏添油加醋地说过,他没和柳氏沆瀣一气,觉得那是楚清晚从老太爷手中骗去的。
相反,在他看来,楚清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那点东西远远不够补偿她。
是以,听到她的话,楚骐连忙道:“你别误会,我并无此意。”
“我是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诸多不易,如不嫌弃,我手下的庄子也可以送你一些。”
楚清晚一怔。